(BG同人)童教祖养崽实录——秋木叶
时间:2022-04-23 08:05:08

“我不需要没用的家伙。”
鬼舞辻无惨的措辞不可谓不严厉,如果换做其他人,大概早就已经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但是童磨却仍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轻佻地点点脑袋:“哎呀,这段时间确实没做出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来呢,不过我的能力也没有为此退化哦,不如说,这段时间里,我学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呢——”
话音还未落下,便有一股极强的力量狠狠地击在了童磨的脑袋上。顶着血泼般痕迹的白橡色的脑袋顿时飞了出去,迸溅出的腥气几乎在一瞬间在整个空间里蔓延。
“童磨……大人?”
头颅落地的时候,仿佛是恍惚一般,耳边竟忽的传来了一声细弱的呼唤,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接着,化为惊惧的哭号。
“呜啊——”
 
第28章
 
童磨的大脑出现了一瞬的空白。不知道是因为头被打掉了之后脑部神经出现了短暂的停摆,还是单纯因为听到了那声太过熟悉的哭声所以才没办法进行思考。
他费力地转动着眼珠,便在无限城扭曲的地板上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她真的很单薄,站在宽阔的木制结构的建筑中间,渺小得像是一只误入了王宫的蚂蚁。但即使如此,她仍在奋力地倒着自己短短的双腿,试图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
她跑得不算稳当,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地板上随便一点突起都能将她绊倒。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看起来像是害怕极了。
可她就这么,这么努力地奔向他。
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在乎周围还有谁,就只是,奔向他。
童磨的唇角向上浮了几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这就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一样,在看着她的时候,他就想做出这样的表情。
即使他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即使那位阴晴不定的上司就在旁边看着。
——是他做的。
把那个小家伙抓进这个空间这件事情是鬼舞辻无惨做的。像是一种无声又恶劣的警告,鬼舞辻无惨将这个挤占了他过多精力的小家伙抓到了他的面前。
他想做什么?杀了那孩子吗?或者干脆将她也变成鬼?
不,鬼舞辻无惨看起来并不打算这么做。自诩完美生物的他甚至不屑于为小咲那样脆弱又渺小的东西多动一根手指。
无惨所在意的,从来只有作为他下属的童磨,或者说,作为下属的童磨替他完成他想做的事的可能性。
所以他的暴虐与怒火也尽数都释放在了童磨的身上,这是对他的惩罚。至于那个被无端卷进来的小家伙——或许没有什么是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相信的东西崩塌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她恐惧,她颤抖,她哭喊。
这一切似乎都如无惨所料。
人与鬼之间本来就有一道天堑,那不是凭借那些无聊的感情就能跨过去的。
人生来就该畏惧鬼。
鬼生来就该狩猎人。
“吃了她。”
无惨说。
那是命令的口吻。
童磨的头部已经重新长了出来,新生的皮肤上没有沾着可怖的血迹,显得格外纯洁,他仰着脑袋,看着无惨。
“为什么?”
重击。
才刚生长出来的头颅再次被击了个粉碎,惹得小家伙的步子也顿了一瞬,惊叫声响彻整个空间——
“吃了她。”
“可那家伙这么弱小,甚至连狩猎都算不上。”
头部再次长出了一半,重新拥有了嘴的童磨再次辩驳。语气还如平时一样轻佻。
啪。
无惨第三次打碎了童磨的脑袋。
“吃了她。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小咲的步子彻底停了下来,哭嚎的声音也变成了低低的抽噎。她看着高高在上的无惨,看着他颐指气使地对童磨发号施令。
让他杀死她的命令。
而童磨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只是像平常的任何时候一样,用轻快的调子反问着眼前人:“您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呢?”
他问。
“明明这样做对增强实力或者实现您的愿望都没有什么帮助,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这样的事情呢?”
“童磨……大人?”
小家伙再次迈开了步子,动作尚且带着些许踯躅,可她仍在努力朝着童磨所在的方向迈进。
于是童磨也歪过才长出来的脑袋,对着小家伙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
无惨气得几乎要发狂了。虽然童磨平时也十分跳脱,特立独行到让他时时刻刻都想打爆对方的狗头,但那家伙还从来都没有如此直白地违逆过他的意思。
理由?他想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他就是道,他就是法,他就是完美的支配者,他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童磨凭什么违抗?童磨他怎么敢违抗!
攻击不假思索地递出,带着十足的杀意。劲风袭向童磨的时候,小咲也终于跑到了他的跟前。
她张着手臂,似乎想要就这么扑进童磨的怀抱。只是童磨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童磨的身体便已经将她整个扑在了身下。
温柔的,像是为娇弱的花撑开的隔绝风暴的保护罩。
血的腥气毫不客气地蔓延了开,破碎的肉块像是冰雹一样簌簌散落着,重击之下,童磨的半边身子几乎都摇摇欲坠,可他仍撑着笑容,用平常的语气说着:“我说过的嘛,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你。”
“说过的话果然还是没办法轻易反悔呢。”
鬼舞辻无惨的动作停下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
不可思议。无法理解。
身为上弦之鬼的童磨竟然会做出如此疯狂又愚蠢的举动。
童磨伤得很重,但并没有因此而死去。鬼强大的再生能力让他濒临破碎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小咲她呀,只是一个人类,所以就算维持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关系吧。”
童磨抬起手,似乎是想将将小家伙脸上沾的血污擦干净,可他的手几乎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这样的擦拭只会越擦越脏。
小家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这样就能阻止眼里潋滟的波光流淌出来一样。
“变成这样一定会很疼吧?我不想童磨大人难过。”
她说,声音小得像是蚊子的哼鸣。
“他不会感觉疼痛。因为他是鬼,与你们那样脆弱又无能的人类不一样。”鬼舞辻无惨说。
“留在他身边?真是笑话。一个人留在鬼的身边只能有一种结局。”
“可那不重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小姑娘骤然拔高了声调,她仰起头,越过童磨,直直地望向鬼舞辻无惨的眼睛:“童磨大人是不一样的!我早就知道童磨大人是鬼,但童磨大人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童磨大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就想这样在他身边,因为他是我的童磨大人呀。”
 
第29章
 
无名的火气自鬼舞辻无惨的心底翻涌,一路直直地烧上了天灵盖。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顶撞他,从前年之前他还只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是如此。
也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是那个弱小的人类一样,为了他说出那样的话。
愚蠢,荒谬,不知天高地厚。
在那一个瞬间,鬼舞辻无惨几乎要本能地用那些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带着恶意的词汇来贬低自己所看到的这场景。可即使他这样说了,也无法平息内心里烧灼的怒火。
他看着那个渺小的人类的眼睛,那是双十分澄澈的眼睛,像是透亮的镜子,平静而坚定地映出她所看到的一切。
而映在她眼中的,是童磨那张略带着讶异的面容。
她只能看到他。她只愿意看着他。
不。人类不是这样的。人类不该是这样的。人类怎么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为了一个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天敌的家伙,克服掉本能的恐惧。怎么会为了留在谁的身边而迸发出无比强烈的勇气?
鬼舞辻无惨不理解那样的眼神,甚至有一点憎恶那样的眼神。他想要将他所看到的一切破坏掉,想要将那两个人之间盘踞着的他所不理解的什么东西彻底磋磨掉——
不是单纯的杀死,而是,摧毁。
只有这样,才能维护住他被这两个人放在地上践踏的权威,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不容抗拒、不容违逆的,完美的存在。
鬼舞辻无惨一步一步地走向两个人,木屐踏在木制的地板上,沉闷的声响似要沉沉敲入人的心底。
“是吗。其他都不重要吗。”
他扬着声调,语气间带着十足的倨傲。
“就算丢掉性命也不重要吗。就算沦为食物也不重要吗。就算……”
梅红色的眼睛里,竖起的瞳孔一瞬间收缩,看起来极为凌厉。
“……你也变成鬼也不重要吗?”
“变成鬼的话……”
小咲吞了一下口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鬼舞辻无惨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不顾童磨的阻挠,抬手捏住了小家伙的下巴。
“变成和童磨大人一样的存在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老和他在一块儿了呀。是不是就不用在为作息时间不一样苦恼了,是不是可以……变成真正的家人呀?”
鬼舞辻无惨被梗了一下。
原本是威胁的话,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份量似的。
她看起来的确是不在乎的,不管是生死,还是作为人类这件事情本身,她看上去都并不在乎——或者说,她根本不了解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她太愚蠢,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上到底会有什么,而事实上,即使他不去动手,这样一个脆弱又无力的人类也迟早会被这个世界加诸在她身上的恶意吞没。
鬼舞辻无惨忽然觉得有点懈劲儿。
他无法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继续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较劲也实在好没意思。
不会好的。就算他放任那两个家伙继续下去,他们之间也不会好的。无惨这样笃信着。也正因如此,作为完美生物的他压根也没必要和这样两个愚蠢的家伙斤斤计较。
他当然不会真的将这个人类转换成鬼——因为他不喜欢这样的存在,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延长这家伙的寿命给自己添堵。
但他同样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将她杀死。
因为他还没见过她绝望的表情。
他想看到她那样的表情,想要让她,让她和童磨之间的东西彻底破碎掉。
一定会破碎的。因为人类和鬼本质就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没有人能改变这样的本质,没有人能跨越两者之间的界限,没有人,能真正地做到相安无事。
他等着看那一天。
他一定能看到那一条。
这样想着,鬼舞辻无惨的脸色姑且也稍稍由阴转晴了一点。
他扬手松开了捏着小家伙的下巴,复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到了童磨的身上。
纵他去和这个人类继续相处下去是一回事,对于他的违逆与近来一段时间不作为的惩处又是另一回事。
近来一段时间童磨做得端的有些过火,而鬼舞辻无惨当然不会放任一个他不喜欢的下属肆意划水。
这本就是他叫童磨来这里的最原本的目的。
居高临下地,鬼舞辻无惨用无比轻蔑的目光看着这位并不算听话却姑且还算有用的下属。
“这家伙的事情我可以不再管。就当是你作为上弦之二的奖赏。当然,前提是——你能保住上弦之二的位子。”
 
第30章
 
无惨的意图并不难懂。
他不喜欢童磨,但也承认,童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属实是个很难找到替代品的人才,他能如此稳坐上弦之二的位置百余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无惨也不会因为一个区区人类真的把童磨弄死。
不过他当然也不可能平白受这个下属的气,于是他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来敲打这个人——
换位血战。
被无惨抓来和童磨血战的是上弦之三的猗窝座。
事实上,猗窝座比童磨更早地成为了鬼,也更早地爬上了上弦的位子,痴迷武道与胜负的猗窝座一直都是鬼中的佼佼者,然而在数十年之前,童磨却在换位血战中战胜了他,取代了他原本的位子——
对于这件事情,猗窝座其实一直都耿耿于怀。
有这遭旧怨在,猗窝座对童磨当然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而他本就是众多鬼中实力与童磨最相近的一个。
反观童磨,被无惨接连重创之后虽然不至于伤及根本,但为了使身体复原,童磨的力量其实也有不小的消磨,在这个时候与猗窝座对上,实可以说是相当不利。
无惨便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敲打他。
倘使他能赢下这场战斗,便证明他的实力的确没有退步,无惨当然不介意宽宏大量地对那个人类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他输了,就算是这样天然不利的局面,无惨也不打算给他任何辩白的机会——他会亲手扼杀掉那个让他的好下属“玩物丧志”的小家伙。
就当是小小的惩罚。
猗窝座被无惨传唤来的时候心情不大好,彼时他正在进行一场狩猎,和道场里抵死反抗的家伙战得正酣。任何一个优秀员工在处理工作的时候突然被上司拎走都不会开心,更遑论上司叫他来的理由是他不大喜欢的同事又在整幺蛾子——
猗窝座当场生吞了童磨的心都有了。
童磨其实不太在乎猗窝座是不是想手撕自己,也不太在乎自己是上弦二还是上弦几,更不喜欢和那种满脑子只有战斗的无聊家伙对打。
但他还是打了,在战况对他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打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在猗窝座冲将上来的时候,这样的念头也曾经充斥童磨的脑海。
为什么一定要打这样一场无聊的战斗,为什么一定得以胜利为目标——
“童磨大人!”
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
或许这并不是她此刻发出的声音,因为在战场边上的她一直屏着呼吸,紧张地盯着场上,不敢多说一个字,像是生怕打扰到他一样。
那是他脑内的声音,那是他心底的声音,他渴望着,渴望着能再听到,能一直听着这样的呼唤。
所以他得赢,得从鬼舞辻无惨的手里把这个孩子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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