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藻女出去,瑠奈坐在庭院里画符。忽然,几个人闯进来,她立刻收好。
一人身着蓝衣,圆目圆脸:“果然没错,这里妖气弥漫,那藻女定是妖女!”
“现在天•皇陛下已经被藻女控制,我们得尽快啊。”
他们瞥一眼瑠奈,见是侍女就没有多加注意。都是一些自学的,或者是一些学习继承下来的阴阳术的阴阳师。
现在阴阳师这个职业还不甚出名,玉藻前火烧京都,才正式将阴阳师拉入众人视野。
要说地位低下的阴阳师本不能轻易闯入,谁让几个权重的大臣给予了他们暂时的特权。
等他们又风风火火地离开,瑠奈慢悠悠站起来。
看来今晚就是时机。
藻女每日早出晚归,瑠奈身上的那丁点灵力也恢复,她将画好的符咒贴在一个小小的玩偶身上,玩偶顷刻变成和她一模一样的模样。
只是到底灵力不足,就只是个玩偶,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瑠奈不能通过它看到什么。
瞒一段时间应该够了。瑠奈将它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低头看,自己的脸,看着挺奇怪的。
藻女应该出宫了。
瑠奈走至宫中不起眼的一处,用石头摆放阵法。
幸好符咒还存了一些,应该可以。
即使灵力不足可能会有所偏差,但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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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女躲过阴阳师的一击,他确实妖力雄厚,但架不住阴阳师的数量太多。
他被追逐着,到了宫外,京都的百姓听闻风声,早就去避难了,一时间街道只有追逐声,和符咒散开的声音。
藻女立在屋檐,九尾展开,在月色下抿唇一笑:“比半吊子都还不如的阴阳师,还想除我?”
“九尾!你祸害天•皇,不得好死!”
“哈哈哈,妖怪不祸害,还叫什么妖怪。”话音刚落,藻女彻底化为妖形,白色的狐尾妖气大涨,火焰散开。
“小心——他要火烧京都——”
藻女狞笑,忽地攻击一滞,金眸兽瞳顿缩。
随着法阵消失,寝宫内的玩偶也变了回去,屏障感知到了阴阳师的离开。
与他对战的阴阳师们不知出了什么事,那妖怪忽然暴怒,四处无头苍蝇一样追寻,所到之处火焰顿起。
等大阴阳师赶来,熊熊烈火燃烧。
“藻女——你犯下滔天大罪——”
火焰中心,他幻化人形,金眸竖瞳,妖纹妖冶。
他轻笑一声,似有所指:“狡猾的阴阳师。”
“吾名玉藻前,可别忘了。”
第94章 第 94 章
眼前情景转换,却依旧是熊熊火焰,耳边传荡着小孩子唱的歌谣。
瑠奈站起,眼前村庄被火焰吞噬,她皱眉,循着歌声寻找。
看来是燃了许久,只剩下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烧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声。
她停下,不远处唱歌的小孩也停下,回头,惊喜地瞪大了眼:“姐姐……”
死亡的黄泉气息。
“爱……”
爱身上还有泥土,无数的灵力从他身上倾泻,褐色的眸隐隐约约变了颜色……或者是火光的照映,让褐色看起来像红色。
来不及叙旧,一个似乎是黄泉底下来的东西忽然出现,它无视了瑠奈,只对爱说道:“你认为,你有没有过错?”
瑠奈皱眉,那个妖怪的样子……
爱被吸引了注意,一笑:“没有……”
“你这么做,就连下地狱的资格也没有。我要你留在现世,以‘地狱少年’——阎魔爱的身份继续生活,封闭自己的感情,做将其他人送往地狱的工作,将功补过。”
瑠奈:“等——”
人面蜘蛛早有准备:“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阴阳师。”
“是么,我看这个村子杀了无数人,也没见你让大家成为地狱大叔大婶啊。”瑠奈符咒乍现,锁链顿出,袭向它。
人面蜘蛛被迫后退,瑠奈一把抱过爱,抬眸,锁链紧紧追着它。
低头,小孩的眼睛滴着血,染红了褐色,爱正定定地看她。
瑠奈要紧追不舍,衣袖传来拉扯感,爱在她怀里,彻底变为红瞳。
“让我去吧。”他说。
瑠奈一愣,一时不察,人面蜘蛛摆脱了锁链,将爱夺了过去。
瑠奈翻身闪过毒液,人面蜘蛛已经消失。
只余火焰燃烧的声音。
“原来是人面蜘蛛么。”瑠奈按按太阳穴。
她知道未来阎魔爱的存在不会被她改变,但还是将爱抱起。
——“让我去吧。”
瑠奈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叹口气:“哎,行叭,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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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坂踌躇很久,才忐忑地打通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
“咳咳,那个……我是御坂。”
刚回来的瑠奈无视托尔的撒泼,打开门出去:“嗯,御坂君,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只是马上要去做任务了,就问问你有什么要准备的。”
任务……是江之岛盾子的任务吧。瑠奈翻开她带上的古书。
人面蜘蛛——啊,找到了,是……
瑠奈:“我没什么,御坂君有什么要准备的么?”
“诶……诶?我、我当然也没有啊哈哈哈,我一直在做任务嘛。”
“那就过几天见。”
“嗯……好啊。”
御坂听到对面挂了电话,才关上手机。努力严肃面容,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目睹全过程的坂口安吾:怎么说呢,就……神奇吧,那个水野。
瑠奈找到它的资料,读了半晌,解决方法只看出一个。
破魔之箭……
问题是她根本不会啊。
历史上倒是说了一句人面蜘蛛在那一年被破魔之箭重伤过,但也没说破魔之箭是谁人射出。
瑠奈左思右想,只得出一个结论。
得,又要回过去一趟。
在街上走着,她打开手机,告知了麻绘小姐不必担心,稻草人都在她那里,不会被诅咒了。
她道谢……
“不必,还没有彻底解决,不过快了。”
挂了电话,灵力还在缓慢的恢复,要万无一失,得等到明天,灵力彻底恢复再施行法阵。
瑠奈翻看,看到一条短信。
——水野,如果xx日有空的话,就xx点来xx酒店同学聚会吧。
瑠奈沉默,粗粗一算。
巧了,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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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野不会不来吧。”
“有可能……诶,那不就是水野么?水野——这边——”
瑠奈换了一身衣服就来了,酒店门口,是熟悉的同学。
瑠奈:“好久不见,村上。”
村上笑道:“总算来了,水野你先进去坐吧。”
瑠奈颔首……
进去,全是熟面孔,他们寒暄一番,瑠奈寻了个地方落座。
“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她旁边坐着的少年,依旧是懒懒的提不起劲的姿态,绿眸要睁不睁,长开了的脸愈发清俊。
折木奉太郎微掀眼眸,平静的声线:“看来你最近很忙。”
瑠奈一愣,继而失笑:“是啊,要来猜猜是什么事么?”
“呃……”他习惯性捻起额发,沉静的翠眸观察她,瑠奈大大方方让他看。
“反正……”折木奉太郎开口,“是什么和夏目差不多奇奇怪怪的事吧。”
“啊,猜对了。”
折木纠正:“是推理正确。”
“哈哈哈……”
正笑着,瑠奈空着的另一边坐下一个人,转头,熟悉的紫发,但是是规规矩矩的打扮,就算长大了一些,脸居然还带着可爱的稚气。
和折木有点不一样的绿色眸紧张地眨眨,看她。
瑠奈:“你是……”
绿色眸发亮,话都没说,他就猛点头。
瑠奈:“你谁?”
“诶诶诶?QAQ。”小鸟游六花顿时哭丧了脸,“瑠奈瑠奈,是我啊是我啊!”
瑠奈:“可能是我只认识邪王真眼吧,普通人类我不认识。”
折木也望向小鸟游:“中二病毕业了么。”
小鸟游:QWQ;
“看来大家玩的不错。”
温润的声音。
瑠奈转头……
折木面瘫脸伸手:“好久不见夏目。”
茶色发的夏目笑道:“好久不见折木君。好久不见小鸟游君,还有瑠奈。”
小鸟游六花半张脸被座椅背挡住,只留下半月眼:“夏目,你的猫好胖。”
原本安然看戏的招财猫瞬间炸毛,差点就要口吐芬芳。
夏目贵志按住他,无奈笑道:“哈哈哈,猫咪老师一直这样。”
瑠奈:“……”
眼不经意一瞥,折木正捻着额发,懒懒的绿眸无精打采地看着猫咪,似有所觉,转过来对上她的视线。
折木:“嘛,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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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大家都在聊天,有些人是各聊各的,偶尔一起敬个茶水——不是每个人都喝酒,所以干脆都不喝了。
小鸟游六花:“瑠奈瑠奈,为什么不找我玩?”
瑠奈:“诶?”转头,紫发男生抱怨的样子,莫名让她想起乱步先生……话说,某方面两个人好像。
折木毫无波澜的声音:“如果小鸟游知道你在看他想别人的话,可能会哭。”
瑠奈:“哈哈,怎么可能。”
第95章 第 95 章
顶着紫发少年的盯视,瑠奈视线游离一秒。
小鸟游六花发现什么一样说道:“哈,瑠奈你在心虚!”
“我才没有啊喂!”瑠奈否认,要不是折木说什么要哭什么的,她才不会这样。
折木奉太郎淡定地用筷子夹了块茄子放嘴里嚼。
瑠奈:“……”
夏目贵志无奈地哈哈笑几声,又被周围的同学的问话吸引过去。
瑠奈:“反正、反正你也没过来找我。”
戳中点了,小鸟游的呆毛立刻焉了,鼓着脸闷闷不乐地转回去。
瑠奈松口气。
折木奉太郎默默吃饭,目光落在餐盘上:“松了口气么。”
瑠奈:“错觉么,感觉奉太郎你今天突然不断地挖苦我。”
“是错觉。”折木宛如平静水面的绿眸微掀,整天把“节能”挂在嘴边,现在也是懒懒的模样。
“呃……”完蛋了,同学聚会怎么感觉如坐针毡。
小鸟游六花疯狂地用另一双干净的公筷给她夹菜,瑠奈礼貌性也给他夹了。
小鸟游眨眨眼:“啊,这个我不喜欢吃。我喜欢那个。”
瑠奈:小鸟游你怎么还点起菜来了啊喂!
折木奉太郎低垂眸:“因为他很信任你吧,所以就放松。”
瑠奈:“折木君,奉太郎,你变成解说员了么?”
他似乎笑了一下,仔细看却又是一张没有多少欲•望表情的脸。
瑠奈抬头时,还总能碰到对面的夏目茶色眸中的柔光,他温柔笑笑,瑠奈回他一笑。
然后脸都快笑僵了,对视的次数太多了,瑠奈最后只好把视线紧紧扣在餐盘上。
右边是小鸟游哼哼唧唧的小声说话,小动作,左边是折木奉太郎洞悉一切的淡然,哦,还有声线平稳但精准的解说。
瑠奈:我做错了什么。jpg;
“哈哈哈,你们四个人关系还是那么好啊!”村上沙雕一样笑着开口。
其余同学都感知到了一丝微妙气氛,只有村上,笑嘻嘻开口。
瑠奈:“嗯……对啊,哈哈哈。”
不,以前社团那种融洽氛围好像回不来了……也可能是很久没见的缘故吧。
瑠奈迟疑想到,就像是很久不见的朋友,以后总会好的对吧?
折木奉太郎撑着下巴,无波的眼眸右瞥一瞬。
完全想错了啊,瑠奈。
瑠奈放下筷子:“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冷静冷静……
她推开门时,后背仿佛有几道视线一直盯着她,回头却只有小鸟游六花一人,他见她回头,比了个捂住半边脸的动作。
瑠奈熟悉这个动作,一般是他邪王真眼要复发的时候,小鸟游戏精一样捂住半边脸前后俯冲,还发出一点都不痛苦却非要装作痛苦的喊叫声:“邪王真眼……邪王真眼……要解除封印了……”
以前在社团里,他会这么说。
瑠奈对他颔首,关上门,耳边清净,走廊静悄悄。
她想着洗手间的路线走,脚下的地毯软绵绵的,前面是十字通道,左边拐弯处似乎有人说话,她没在意,径直走过,经过那里时,说话的人却正好也走到十字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