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暖欣双唇发自,看着邾理的表情,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可是谁教他强吻她,这可是她的初吻,就连长贤……天哪!一想到长贤,她的心肺全绞痛起来。
家人对她的失踪会如何的紧张,而又有谁会相信她就这么地回到了一八八三年?想到父亲、大哥、还有承谚,泪水又悄悄爬满她的双颊。
她的泪水使邾理的心根本无法愤怒,只有更加的心疼,他忍不住地又向她伸出手,想将她搂在怀中安抚。
“别碰我!”伊暖欣几乎是尖叫出声,她猛力推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两步,企图逃开。
“苡荏!”他快步捉住她的手臂。
“不要!你这个野蛮人!”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像只小野猫般又捶又打,奋力要挣开他的手,一脸的泪痕狼藉。
“苡荏,我不会打你的,你不用害怕。”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她。他怎么舍得去惩罚她呢?
“你这个混蛋!”她根本已经失控,声嘶力竭地嚷了起来,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胸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终于在他怀里崩溃,纤弱的身子哭得哆嗦不停。“我……要……回……家……”她已泣不成声,倒在他怀里。
她的眼泪撕碎了他的心,而她的话更像刀子一般划过他的心。邾理死命的紧紧搂住她,不管她对他怎样都可以,就只除了离开他;他绝不会让她走出他的生命。
“这辈子你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他缓缓合上眼,瘖哑地低语。
卡尔巴这时正站在帐篷外,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管篷内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巴夏族的苡荏公主,他都不会接受她的,因为在阿沙拉卡山中只有他的女儿——沙月才有资格当邾理的妻子。
虽然这是极自私的想法,但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为了沙月一生的幸福,除掉这个女孩是迟早的事…
帐篷内一片岑寂。
当伊暖欣醒过来时,已不见邾理。
桌上却摆着香喷喷的肉串,她知道这是邾理要篷外的老妇人为她准备的。
虽然老妇人在她昏睡中来来回回几次的看顾着她,她都没来得及看清楚老妇人的长相,但从她每一次进来总是特别轻手轻脚地为她擦拭身体、喂她喝汤汁,伊暖欣知道这妇人一定是个十分细心、慈祥的人。
她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禁皱皱鼻子。这些天来,虽然老妇人时常替她擦拭身体,但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而且这套衣服还是她从一九九三年穿过来的。现在她只想舒舒服服地洗个澡,然后再想办法从邾理身上找出郎嬷嬷给她的那面镜子,她才有机会回到未来。
由于饥肠辘辘,桌上的肉串没两下就被她吃光。她站起来走向帐篷门口,才掀起布帘,便有个高头大马、一脸凶相的男人上前拦住她。
“你要上哪儿去?”他的口气十分不友善。
“我要见邾理。”她扬起下巴,一点也不怕他。
“少主出去打猎了。”卡尔巴暗暗惊叹,这个女孩果然不简单,很少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的。
“他什么时候回来?”伊暖欣脑筋飞快地转动着。
“黄昏!”他眼光锐利地审视她。
“那我想洗澡怎么办?”
“没有少主的命令,你哪里也不能去。”
少主、少主!什么玩意儿,她才不管呢!
“我想洗澡。”她径自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却马上像被拎小鸡似的给拎了回来;卡尔巴的力道很大。
“放开她,卡尔巴。”巫医走过来吩咐。“你这么大力捉她,如果不小心弄伤了她,当心少主会责怪你的。”
伊暖欣认出这个声音就是一直在照顾她的老妇人。听那口气,这老妇人在族里似乎地位颇高。
“小姐,你别为难卡尔巴了,请回到帐篷内,少主回来后,我们就准备回宫里。你如果想洗澡,回宫里去洗吧!”巫医说。
“不!我现在就想洗。”她十分固执,丝毫不让步。
巫医有点为难地看着她。“没有少主的命令——”
“我保证我只想洗澡,我不会逃跑的,行不行?再不洗澡我真的受不了了。”她用苦肉计。
在昏睡中,她听过邾理和老妇人的对话,知道自己是在瀑布附近被邾理救回来的,她一定要到瀑布去看个究竟,说不定……
“求求你!我保证不逃跑。”
“好吧!”巫医终究拗不过她的要求。“卡尔巴,你陪着她去。”
“他?”伊暖欣指指那个叫卡尔巴的男人,摇摇头。“他是个男人,我要洗澡,怎么方便?”
“放心,卡尔巴会有分寸的。”巫医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