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代替了她的回答,也酥软了邾理的心,甜蜜了他的灵魂。
他依依不舍地将她抱上马背,看着她的离去。
三天!很快就会到了,是不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他一心只挂念着伊暖欣,却没发现一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卡尔巴此时已消失了踪影;而跟在卡尔巴身后的,是阿登族的伊恩和士雷。
山区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漫天的风沙,对伊暖欣而言实在很不好受。
她骑在马背上,全身既酸又疼,但却不好意思说要休息。辛亏巴夏族族长夫人发现她的异样,连忙叫停。
“很累是不是?”虽然这个女儿有点陌生,可是她一直很慈祥的对待她,想办法拉近母女间的感情。
这一点让伊暖欣深受感动。
“苡荏公主!苡荏公主!”卡尔巴的喊叫声随着达达的马蹄传来。
“卡尔巴!”八成是邾理不放心,派他来保护她的。
“苡荏公主,”卡尔巴跃下马。“少主吩咐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她实在不知道邾理有什么东西要给她。
当卡尔巴把镜子递到她面前时,她整个人只觉得一阵晕眩。
是镜子!郎嬷嬷给她的镜子。伊暖欣不敢置信地看着卡尔巴手上的镜子。
“你说这是少主要给我的?”她颤抖着声音。
原来这面镜子早就在邾理手中,但是他却迟迟不肯还给她。而现在,他却又把它还给她,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
她伸出手将镜子接了过来,只是轻轻地一碰触,一股电流迅速窜遍她全身上下。就在一剎那间,风云骤变,漫天风沙,惊呼声和马嘶声划过了天际……
陈姿伶站在苏长贤家门口,一只手在电铃前上上下下,挣扎徘徊了很久。见了面要怎么开口?告诉他,她是关心伊承谚而来,他可会相信?
他当然不会相信,因为如果她真是为了伊承谚而来,她该按的是伊家的门铃而不是他家的门铃。
想想,她还是决定算了。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去时,苏家的大门打开了,苏长贤走了出来。
“陈姿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叫住她。
“喔!我跟我父亲到台南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伊承谚。他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很关心他。”她心里狂跳着。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面对他,她整个人就全不对劲了。
“承谚应该熬得过去的。明天我会陪他们兄弟俩一块儿回学校。”他淡淡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一见到他的笑,她整颗心更跳得没有规律。
镇定点!千万镇定点!
“陈姿伶,你急着赶回去吗?”
“嗯,是……不是。”上帝!她怎么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苏长贤凝视着她。
再傻再呆,他也看得出她的异常是为了什么。其实他早就知道陈姿伶在偷偷的喜欢着自己,只是——他的心中除了伊暖欣,再也无法容得下另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上天总爱如此捉弄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伊暖欣的思念与日俱增。他知道,这辈子除了伊暖欣,他是不会再轻易爱上另一个女孩,所以——他只有对陈姿伶感到抱歉。
“有时间吗?陪我到一个地方去,好不好?”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陈姿伶还会说“不”吗?
不要说陪他到一个地方,就算陪他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
明知道这份感情即使强求得来,也只会是痛苦、会伤人,但是爱一个人永远是盲目的;永远没有理智的。她的这份感情可以打动天地,却无法打动他,但她还是不后悔。
苏长贤带着她来到郎嬷嬷的住处。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到郎嬷嬷,现在才知道她卧病在床。
郎嬷嬷似乎已经感觉到他会来找她。
“孩子,我有话要告诉你。”她亲切地拉着他的手。
“郎嬷嬷,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冷?”苏长贤摸摸她的额头,顿时一阵心惊,郎嬷嬷的体温冰得几乎没有温度。
“你别管我了。我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非走不可,但是在我临走前,我一定要把话告诉你。”她看了他身边的陈姿伶一眼,浮起个欣慰的笑容。“你是个好孩子!人的缘分固然重要,但是有缘无分一样强求不得。你一定记住我的话,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千万别辜负了好女孩的一片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