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我想念我爸爸、哥哥,还有长贤……
伊暖欣说过的话,句句像刀划在邾理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
他还是没能将她留住,是不是?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但是唯一肯定的是,她一定又回到她一直想回去的“家”、回到她亲人的身边,甚至回到了那个叫长贤的身边……
不!他又疯狂地捶打着铜柱,像在发泄什么似的。
他可以让她回家、回到她亲人身边,但是,他无法忍受她回到那个叫长贤的男子身边,绝不!
她只属于他,没有人可以带走她,就像他曾说过的话
不管她在哪里,他都一定会追逐到世界的尽头。
只是——那股教他无法忍受的颓丧却猛烈袭击至心头。
没有人知道,甚至他也无法明白,暖欣到底到哪里去了?
他恨死了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虽然传言凿凿,说是山神艾达将她收了回去,但是邾理心中非常明白,伊暖欣不是失踪的苡荏,也绝不是山神艾达之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只见玛兰脸色发白。
“少主!不好了。”她急得上气不接下气。
邾理皱紧双眉,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惊惶失措。“发生什么事?”
“卡尔巴……卡尔巴他……”她一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语气。
“说!他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发了狂似的又吼又叫,然后说了一些……一些……”玛兰一咬牙,才豁出去一般的急道:“他说了一些有关苡荏公主失踪的事。他说他拿了一只镜子给公主,所以触怒了山神,才将公主收了回去……”
邾理像阵狂烈暴风似的冲出自己的寝宫,直冲至卡尔巴的住处。
里头不时传来沙月的尖叫,外面聚满了人群。
他们一见到邾理,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因为卡尔巴手中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不断地向想接近他的人挥舞。
他口中中念念有词:“山神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少主,只有以死谢罪。”
“达达!”沙月泪流满面,吓得唇色发自。“求求你,不要!达达!”
“沙月,达达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坦伊小少主,求你帮我照顾沙月。”卡尔巴双膝一屈跪了下去,手中的剑就要往身上刺时,邪理的短匕首已将他的剑射落。
“卡尔巴!你这个儒夫,做错了事就想一死了之吗?”邾理一手将卡尔巴揪了起来,将他拋向侍卫,“把他给我关到大牢去。”
“不!不!”沙月挣脱坦伊的手,跪在邾理脚边求饶地说:“少主!求求你,别处罚我达达,他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我。”
“沙月!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坦伊看着一脸寒气的邾理,知道卡尔巴将会受到很大的处罚,而她竟然还不知死活的跟着胡言乱语,要是邾理一怒之下连她都处罚,那教他如何是好?
“大哥,沙月已经吓坏了,你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坦伊一把抱住沙月,他绝不能看她受到任何处罚,因为……他已经爱她很久很久了。只是他一直把这份爱深藏在心中不敢表露,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邾理相比,沙月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邾理看了坦伊一眼,自从上次因为伊暖欣而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他们兄弟就不曾再说过话。并不是邾理记恨,他太清楚自己对坦伊的这份兄弟情感不会因任何情况而有改变,只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已让他疲惫不堪,无法再顾及其它。
“大哥!”坦伊怯怯地叫着他,咳了几声。
他的身体一向很单薄,看来又是受了风寒。
邾理将自己的披肩取下为他披上,拍拍他的肩。“什么事都让我问清楚再说。”
坦伊感激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邾理不是个不明理的人。
“坦伊,你一定要帮我。”沙月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只能转向他求救。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让沙月愣了一下。
以前,她的眼中总是只有邾理,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清楚坦伊。而今,他的俊秀,还有他在眉宇间的那股英雄气概,都让她抨然心动。
为什么以前自己只是一味地盲目“爱”着邾理?其实说穿了,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她真的爱过邾理吗?
她对邾理的“爱”完全像是小孩得不到心爱的玩具一般,只是想得到手、只是为了虚荣、只是不甘心:如果这也称得上爱,那她未免是其的无知、幼稚了。
因为在邾理的心中,她永远无一席之地。而她却在坦伊的眼中见到了深情。
太迟了,是吗?
卡尔巴为了她,竟然触怒了山神,现在又触怒了邾理,一切都只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