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只是遗产的执行人,我只有在需要用钱时才必须向你说明用处,我的生活起居毋需向你报告。”她将一绺滑落的发丝塞到耳后,拒绝与他对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改变了态度?”他两道浓眉挤在一块儿,“我还以为我们终于要开始互相理解了呢。”
他打量着四周,好像想搜寻出他不在时这儿发生的任何变化。
终于,他的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那封信,他拿起它,发现它已经被打开了,不禁露出一个质疑的眼神。
“哦,不是我开的,它原本就没黏好。”她很快地澄清。
他将信笺抽出来看了一遍!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你就是因为这封信而决定提早离开?”他饶富兴味的看着她。
“不,我才不在乎你有没有情人!”话一出口,她便懊恼得想咬舌自尽。唉,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梭巡,“你认为他们是我的情人?”
她们?看来不只一个而已,真是滥情的家伙!
“他们不是,他们是——”
“不必对我解释!”她扔给他一个‘我不想听’的眼神,小心地避开他,走出门口。
她很高兴看到王伯伯的小车正往这边驶来。“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替我照顾猫咪们。”
欧阳震旭跟在她身后,当他再度开口讲话时,声音低沉且带点懊恼。
“这是我承诺过MAY 的事,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王伯伯的车停在屋前,沉心羽快步朝它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可不可以请你别把每个房间都漆成灰色?”
“那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你只会在这儿住一年。”
“噢,你说对了,当我没说好了!”她没来由的感到愤怒。欧阳震旭只是站在那儿,但她能感觉到他一直盯着她,使她更加生气的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一路顺风。”他轻轻地说道:“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回来。”
那正是她所不需要的,令人不解的愤怒席卷了她的身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乎他是否有情人,她没理由在乎的……
当车子开始往前驶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欧阳震旭一眼。
他仍站在原地,两臂交叠在胸前,唇角高高扬起,跟她愤怒的模样完全相反。
他一定知道她突然决定返回台北是受了那封信的影响,他绝对会在背后嘲笑她是个大傻瓜,而她的的确确就是个大傻瓜。
一思及此,她的心情更加沮丧了。
原以为回到台北可以让自己心情好一些,但是沉心羽错了。
当天晚上她就失眠了,而失眠的主要原因正是为了欧阳震旭。
只要她一闭上眼,脑中就不断浮现他的模样,他那又长又翘的睫毛,他那时而温柔、时而充满椰榆的眼神,还有他的唇、他的吻、他的男性气息……
她快疯了!如果她再不想办法阻止自己想他,她迟早要去看心理医生。
不过,使她失眠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她竟开始想念起那些猫咪们,即使她明白它们会被照顾得很好,但她就是想念它们。
现在她完全可以明白,她母亲为什么会如此放心不下它们了。
好不容易把租来的房子整理完毕,也退了租,她才发觉自己的东西还真不少,于是,她决定用自己的一些存款和房东退还的押金买一辆二手车。
这也是为了未来一年她可以更自由的活动。
想到她上回一口气撞坏了欧阳震旭的货车和跑车,她就心有愧疚。
至今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还在修车厂维修—虽然保险公司会理赔,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过意不去。
时间就在她忙碌中过了五天。
一个人从台北开车到台东,对常开车的人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但对她——一个有驾照,两年来开车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的人就有些吃力了。
如果欧阳震旭看到她开车回去,一定会吓坏,毕竟她曾有撞车的纪录。
唉,怎么搞的,对于自己的思绪老是不自觉飘到他身上,使她感到非常恼怒,她给了照后镜中的自己一个自责的眼神。
以前她对感情十分专注,甚至也准备好要当陈明桦的妻子,和他携手走向红毯那一端,两人白头偕老……然而,这些憧憬却在短短几天内化成泡影。
她知道这一切都跟令人气极却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欧阳震旭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