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弟弟的试爱——大溪
时间:2022-04-24 07:35:48

  希筱弱弱地挽留他。
  “好,听你的!那我先过去,你们休息吧。”安宁拿上睡衣和钥匙起身准备离开,见希筱起身的动作轻轻按住了她,温柔道:“你不用送了,我认识路。”
 
  安宁走了之后,希筱把睡衣找出来给安娜。
  向女士回来的时候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厕所有水声,希筱从房间里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菜。
  “你爸在洗澡?”向女士问。
  希筱忐忑地观察她妈的表情:“不是,是我朋友,她弟弟出去住了。”
  “怎么不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人家住?”向妈奇怪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希筱知道为什么,但她不敢说。
  她沉默地把买回来的菜一一放到冰箱里,想起安娜先前的话、心一横,问向妈:“其实我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其实我耍朋友了…你觉得安宁怎么样?”
  向女士听完很平静地问:“还行嘛。个子又高,也有礼貌。你跟你朋友的弟弟耍朋友?”
  “嗯…”希筱心虚地回答。
  “你们耍好久了?他是哪里人、现在在做啥子,今年好大噢?”向女士继续问。
  “没好久,放假前才耍的…武汉人、现在在读研、比我小两岁…”希筱越说越心虚,越心虚声音就越小。
  “你耍朋友不跟我说啊?还浪费楼下的嬢嬢时间给你介绍!”向妈陡然提高了声音。
  希筱就知道,这果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只能吞了吞口水,细若游蚊地坚持下去。
  伸出手安抚她的怒气:“妈,淡定,小声点。楼下的嬢嬢都听到了。要脸…我朋友快洗好了…”
  向女士看起来还没怒发冲冠,听了果真出于某种考虑,恢复了正常的声音问道:“他们今天来干啥?”
  ——听说我要相亲坐不住了来看看。她说不出这么厚脸皮的话。
  ——好久不见来看看。好像又不足以让向女士相信。
  “你就说觉得行不行嘛,问这么多…”最后,希筱破罐子破摔道。
  “我说不行你就不和他耍了吗?”向女士反问。
 
  希筱沉默地、心虚地看了看厕所回答:“呃…你说不行我反正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要我往东我肯定不往西。”厕所里的水声停下了、安娜已经洗漱好了,她就要出来看到自己的老妈狠心拆散她和安宁,而自己为了自保只是一味顺从对方的意思说…
  下一秒向女士一把拍在希筱的后脑勺上,力度不重,却好像让她痛彻心扉。她的声音听起来也痛心疾首:“你就这么想你妈是不?我问问都不行哈,没良心…”
  希筱被这一巴掌打傻了,愣愣地看着向女士,她听起来好像不反对?
  向妈站起来,似乎不想和她说了。但她走了两步,又停下问道:“他们呆几天?”
  希筱呆呆地答:“除夕前。”
  “不晓得人家看上你哪点了…”向女士幽幽地说着,转身进了卧室。
  …
  希筱直接傻了,她原来以为她妈不同意她和安宁,接着以为她妈是要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恶毒后妈,再后来发现她妈似乎觉得自己配不上安宁…
  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真的是后妈吧…
 
  安娜在厕所听到了有人回来的声音,在她关了淋浴的花洒之后,隐约听见希筱说话的声音。她能猜到她们说话的主题——除了,自然就是她弟。
  她擦着头发,等到外面的声音完全停下来以后才打开门出去。
  希筱坐在床上玩手机,看她出来了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漱。
  她在身后意有所指地哼哼,但希筱故意无视了自己。
  她只是想知道安宁是怎么知道希筱的出租小屋的,还有这过去的四个月里都她都错过了什么——关于自己的好朋友和亲弟弟的罗曼史。
 
  希筱也知道安娜哼哼地意思,不过今天真是曲折离奇的一天。
  先是去相亲,然后被再次表白,之后就是直接进入见家长的环节。
  希筱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安宁知道她住处的事,其实是个偶然。
  过去的几个月安宁即使送她回家,也只是送到小区楼下,从来没有上去过。
  这一切都发生在月前的元旦。
 
  希筱担心安宁一个人过元旦会觉得孤单,便给他发消息约他一起过。
  但那天安宁并不是一个人。他们宿舍聚会,在饭店吃饭,然后去唱歌,之后还有精力的话就去打电玩。
  玩到第二轮的时候,希筱忽然接到安宁的电话。
  她接了电话,对方说是安宁的舍友,还说安宁喝醉了,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去接他。
  前一刻她还在嘱咐安宁不要玩太晚,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来。希筱不怀疑对方的话,换了衣服坐车去了那个地址。
 
  那里是一个KTV,希筱拜托一个酒保带她过去。
  然后看见包厢里有几个男生,也有女生在唱歌,应该就是安宁的舍友们了。
  而安宁坐在沙发上,像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有人看见她在门口,对着她挥手、朝她走近,然后对着她道歉道:“你好,我是郭海,安宁的舍友。不好意思,不知道他不会喝酒,还让你跑这一躺。我们只吃饭的时候碰了两杯,结果到这里他就成了这样。”
  听声音是那个给她打电话的人。
  希筱也被安宁的酒量惊到愣了一下,随后客气地回:“你好,我是希筱。谢谢你给我打电话,那我就先带他走了。你们玩开心。”
  郭海主动道:“我帮你把他扶出去打车,他这样你一个人扶不动他。”说着他走到安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弓下腰贴在他耳边说:“安宁,你对象来接你了,你和她回去休息吧。”
 
  安宁觉得有点晕,但意识还是清明的。他感觉自己一动就头晕、眼前还有重影,所以就尽可能保持不动的姿势就那样坐着。
  郭海又在和他开玩笑了,他听见他的声音迷糊地想。然后抬头竟然真的看见希筱朝着自己走过来,他担心她听了介意,不想郭海冒犯她,便第一次严肃地反驳道:“她不是我对象...”
  其他舍友仍然在唱歌。在嘈杂的音乐声中,郭海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他和希筱一块,扶着安宁到路边打车。
  安宁昏昏沉沉。
  郭海向希筱再三道歉。
  希筱向郭海再三感谢。
  一个人觉得自己破坏了情侣的元旦约会,还让人对象喝得烂醉如泥地回家。
  一个人觉得对方特意实在客气,还好心帮忙送上车。
 
  希筱只能带安宁回了自己的住处。
  到了小区楼下,她没办法一个人扶比自己高一个头还睡着的安宁,只能叫醒他,让他下车。
  安宁配合地下车,身型摇晃,她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搂着他的腰走得跌跌撞撞。感觉自己是个人形拐杖。
  好不容易把他弄回房间,她让他睡到了床上。而自己在一月的深夜里,跌坐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
  呼吸顺畅以后,她到洗手间拿了块毛巾沾了水,把安宁扶坐在床头,给他擦了擦脸。
  又看了看他穿的衣服,想了想,还是蹑手蹑脚地把他的外套和鞋脱了。
  不然这睡着得多难受。
  把他弄上床有多难,脱衣服的时候就有多累。
  希筱觉得自己明明是独生女,看起来却是个劳碌命。
  以前是朋友。现在朋友好不容易安生一段时间,结果安娜的弟弟来了。
 
  做完这些,她在旁边欣赏他安静的睡颜,感觉对他的友情在那一刻变质成了母爱。而她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想看看他和安娜的脸有什么不同。
  安宁睡得很安稳。
  她等了等,觉得他不会起来吐了便熄了灯,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临睡前,她想:他们都有一张瘦长的脸。只不过安娜的脸部线条更柔和,而安宁的脸却多了一丝凌厉,也许是当兵留下的痕迹。不过他笑起来却很温柔,睡着了也是。
 
  安宁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睡着吓死了。
  床很软,米白色的四件套、床上的一堆小玩偶、远处的衣架和一排女士大衣、墙上张贴的各种明信片和地上的长毛地毯,无一不是在提示他这是一个女生的房间。
  他坐起来走下床,回忆起昨晚:他喝了两杯白干,吃完饭去唱歌,去了一趟厕所坐回去之后就晕了...之后、希筱!他想起自己看见希筱也在包厢里,郭海笑着看他,仿佛在嘲讽他说:还说不是男女朋友,现在她都在这里了你怎么反驳?
  他在床边找到自己的手机,宿舍群里发了很多消息,偷拍了谁的丑照、在电玩店里和各种3D游戏模型机的合照、在超市采购、购物车里全是零食和酒水...甚至还有自己的照片: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个人站在他边上半弯着腰。仅从侧脸他就能看出来,那是希筱!
  他退出宿舍群,发现和希筱的最后聊天记录是一则语音通话,时间是12:01.而他却不记得自己给她打过电话。
  那么自己看见希筱的印象就是真的了。
  这是希筱的房间?
  那希筱又在哪儿?
  他的大衣外套搭在单人沙发上,鞋子在床边。
  穿上衣服,穿过隔间,发现希筱睡在沙发上。
  那是他喜欢的人。
 
  那一刻他很想向她坦白一切。
  因为他无法拒绝醒来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那种感觉。
  担心她睡得不舒服想让她到床上睡,又不想吵醒她。他只好替她盖好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手轻轻塞了进去。
 
  关于这晚,还有一个不曾被提起的插曲,只是一个人不记得发生、而另一个人假装没有发生——
  希筱正在一颗一颗解开安宁的衬衫扣子。
  她用心良好,只是害怕衬衫第二天起床被睡皱了,并不是想趁机占他的便宜:因为他里面还穿了一件打底衫。
  关于安宁的穿着,她平时一定会夸他一句靓仔:黑色大衣外套、黑色圆领毛衣、白色衬衫、还有里面的黑色打底衫。
  而现在一层又一层,感觉自己在剥一颗洋葱。
  她凑得很近,甚至感到他的呼吸吹在自己的头顶。
  她不觉得旖旎什么的,反正他已经睡着了。
  希筱没那么小家子气,而且人都带回来了,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他舒服一点。
  她只是没想到衬衫的扣子那么费劲,而自己无意抬眼看他的时候,竟然直直撞进了他睁开的棕色眼瞳里。
  完了...
  一世英名尽毁于今朝...
  你要不要脸,捡尸体竟然见到闺蜜的弟弟头上?
  希筱已经想象出自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不知羞耻的可怕画面了。
  她的手顿住停在了半空,身体想拉开些距离,奈何脑补的画面感太强,最后竟然僵在了原地。
  “筱筱?”安宁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不可置信,却亲昵地叫着她的名字。
  希筱久违地听他叫了自己的名字,感动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现在应该解释一下。
  她可以的。
  一定可以解释清楚!
  “嗯...我、”希筱结巴起来,心里骂自己不争气关键时候竟然卡壳。一鼓作气既然失败,剩下的气势自然都烟消云散。又看安宁抬起手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脸。
  安宁拉住她的手似乎只是想坐起来,并不是要打她。
  但他没什么劲,使不上力,结果反而拉着没有防备的希筱摔到了他身上。
  因他躺在床上,四舍五入等于希筱摔到了床上。
  希筱整个人趴在安宁身上,一只手还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急中生智地撑在他胸口。
  原以为会摸到一个软软的身体,最不济也该是一截胸骨。
  实在是没想到,最后摸到了一块硬硬的、胸肌...
  原来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没什么,但现在真的要多旖旎有多旖旎。要命。
  安宁另一只手伸过来,贴身轻轻搂住了希筱。
  希筱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万籁俱静的深夜,在温暖的昏黄小夜光里,安宁的声音清晰可闻,落进希筱的耳朵里。
  他说:“筱筱,元旦快乐。”
  已经喝醉连自己身在何地都不知道的人,却能准确无误地叫出她的名字。
  那一刻,雪花飘飘洒洒。
  落进希筱心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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