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捻过发梢,抬眼看店员错愕的表情,又道:“确切地说,那不是尸体,是尸块。”
“小兄弟,你可千万别去那呀,也别跟人提起那儿的事。”姑娘朝他眨眨眼,“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顿时,这个放到哪都漂亮得像仙子般的女孩瞬间成了恶魔。
她没理店员惊惧不已的眼神,整了整头发,扭着腰朝西城区走去。
一双亮片银色高跟鞋,鞋跟砸在地面,咚咚咚像恶魔敲开地狱大门,她身后是浸入黑夜的东城区,身前是嘈杂喧闹、亮如白昼的西城区。
她下巴微抬,面上闪过一瞬的冷漠,而后又挂上娴熟的媚意。
走进这一层深似一层的黑暗之中。
***
“初初姐,水狼哥那边的人已经来了。”
宋初一走进酒吧,便听吧台的女服务生招呼她,服务生没敢看那个方向,只虚虚得用眼神示意了下。
水狼哥是这边其中一个大毒枭的代号,心狠手辣,在毒品贩卖过程中冰\毒总是以代号“水”来指代,而他因以贩卖冰\毒为主,大家都叫他一声“水狼哥”。
但他行踪不定,除了周围亲信,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更不用说知道他的踪迹。
宋初扬眉,眯着眼朝角落包厢里的一桌人看过去,包厢门窗磨砂质地,从外看隐约能看见几个身形。
“还是那三个人?”宋初轻声问。
“没,今天还有一个人。”女服务员也低声说。
宋初略微诧异地抬眼:“你先前见过吗?”
女服务员摇头。
“行,你忙吧。”宋初朝她笑笑,抬手从酒驾里拿了瓶顶贵的酒,“这酒记我账上吧。”
她手指极细极白,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内侧却隐约可见许多伤痕,是被刀片所伤。
女服务员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背影出神。
宋初在他们这一片,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
没有人知道她的靠山是谁,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混上这个位置的,只知道她除了“宋初”这个名字外,还有一个被更多人熟知的称呼——
宋二小姐。
她亲眼见识,那些在外杀人不眨眼的贩毒团伙,见了宋初还要恭敬叫一声“宋二小姐”。
如果说她是某个大毒枭家里的二女儿,可又怎么也不像,哪个毒枭女儿会这么招摇瞩目,生怕别人留意不到她。
每天喝的酒动辄上万,却仅仅是酒吧里一个身份特殊的驻唱歌手,领着一月几千的工资。
***
“哟,哥几个,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喝酒了?”
宋初扭着纤腰,妆容精致,画着夸张地眼线眼影,一笑起来眼里飞出的桃花几乎能砸死人。
她弯腰,胸前若隐若现,把桌上的四个酒瓶拎过来,倒满了酒精。
“这酒算我请的啊,别客气。”宋初笑着说,把酒瓶敲在桌上。
“宋二小姐,您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其中一个男人颇为恭敬道。
几乎是一瞬间,宋初便察觉到坐在外侧的男人的目光,正是新来的那个男人。
宋初在酒吧唱歌,什么样露骨的眼神没见过,可这男人的目光不一样,他的眼神是审视的,从头打量到尾,针似的扎过来。
她不动神色,伸出指尖把男人推进去一个位,直接挨着他坐下。
而后单手撑着脑袋,眼睛半眯着直白地打量他。
男人长得非常英气,一件黑色冲锋衣,挽起的袖口露出明显的贲张的肌肉线条,剑眉,挺鼻,眼睛狭长,薄唇。
是这一片地方,少见的面貌如此英俊的男人。
宋初盯了他半晌,随即勾唇笑开来,十分不正经地冲他吹了个流氓哨:“小哥哥,来这旅游啊?”
季亦安扬眉,来者不拒,勾上她的肩抱了个满怀。
“美女,你看我这像是来旅游的吗?不过你要是愿意作陪,那我倒是可以在这多待点时日。”
“我这养家糊口的工作,还真是没法陪你旅游了。”宋初笑得不行,讨饶地转了话题,“来进货的?”
季亦安看着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