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在呼啸的声音中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第一次如此强烈。
**
微风起,卷起她的长发。
她在扬起的一片风沙中看过去。
季亦安从老板手里接过那个被她点名说要的玩偶,朝她伸出了手。
宋初盯着他手上的玩偶没说话,也没伸手接。
季亦安皱了下眉,催她:“拿着啊。”
“我不要了。”
“你他妈……”季亦安觉得摊上这祖宗简直是上辈子刨她家祖坟了,“刚才是谁说要的?”
“太脏了。”宋初嫌弃地往玩偶瞥了眼,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我操。”季亦安低声骂了句,跟手里娘们唧唧的玩偶大眼对小眼片刻,最后认命地抱在怀里,跟上宋初的脚步。
走在前面的宋初,悄无声息地抬手,攥紧了胸口的衣服布料,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
妈的,别跳了啊。
**
由于宋初的突然变卦,两人打完枪后就直接回了公寓。
那个拿二十颗子弹换来的玩偶被季亦安随意地丢在了沙发上,却在第三天被洗了一通,湿淋淋地挂在阳台上。
**
“宋初,我一会儿要去西边山区的部落里拍照,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沈焕发来这样一条短信。
宋初一个人在家,季亦安今天一早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
她靠在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把弄着手机,思考一会儿,自己的确是过分无聊了,酒吧因为她结婚还特地给她放了一周假,晚上也没事干。
于是她慢吞吞回:“去,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开了车,你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接你。”
“我来。”
不一会儿,沈焕给她发来一个地址。
西部山区里有好几个部落,因为地势险要所以各个居民区很分散,时间久了便形成一个个部落,不过大多民风淳朴。
正因为民风淳朴,又无反抗之力,所以很多人都被毒贩压迫,在他们的指使与强迫下,替他们种植满山的罂粟,虽然近几年政府有意管理已经好许多了,可还是无法杜绝。
宋初给自己化了个妆,没有描惯有的锋利的眉峰,而是柔和地顺着眉形画了几笔,连眼影与眼线也一并省去。
她很少化这样素淡的妆。
以至于沈焕看到她时都小小吃了一惊:“渥,变样了。”
宋初坐进他的车,漫不经心道:“你才见过我几次,知道我原本什么样么。”
“反正不该是现在这样。”
沈焕拿起相机,冲她“咔擦”一声拍了张照,“不过也很好看。”
宋初睁眼瞥了他,也懒得说了。
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有时候面具戴久了自己也会分不清,那样在夜晚酒吧娇娇媚媚的不是她,完全冷漠杀人不眨眼的好像也不是。
“听说那边的部落有很多可怜人。”沈焕转动车钥匙,汽车平稳地开出去。
“嗯。”
“你去过么?”
“没有。”
“你不是生活在这吗?”
宋初看向车窗外,淡淡道:“我怕看了那些以后,会犯病。”
闻言,沈焕只是轻轻地扬了下眉,没有多余地其他反应:“你有什么精神疾病吗?”
宋初被他反应逗乐了,笑着问:“怎么,看你反应好像早看出来我有精神疾病了。”
“我们这些做摄影师的,别的没什么,就是观察力特别好。”沈焕给她解释,“我在飞机上见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当时第一次见觉得问你不礼貌,这才没说。”
“第三次见面问这个其实也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