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摇头：“销售人员的薪资与业绩挂钩，用一套公式直接推算……并没有形成完整的体制。”
辛紫嫣：“……”好吧，告辞了。
销售部部长笑笑：“公司比较小，所以有些能省略的就直接忽略了，销售人员的薪资只要公平合理就行了吧？”
“如果我说，你们的薪资并不公平，也不怎么合理呢？”辛紫嫣掏出自己的笔记本，迅速的作出一张草图，“你们公司的产品有高低端之分，如果说所谓的公式的话……大概也就是算算比例进行提成。但可以进一步合理化，也就是将高端产品全额计入绩效。
但是低端产品没必要那么重视，也不是你们主推产品，可以用80%的金额计入绩效……这样一来，高端产品就变成了销售人员的主推，你们也不会有大量的高端产品存货了。”
首先，高低端产品的利润率就不同。再者，高端也是经历过研究开发这项环节的，耗费了大量的研发费用却不作为主打产品，未免也太亏了些。
“企业的经营，每个细节都需要精打细算，销售就更不用说了。绩效考评也要稍微细致些，并不是所有销售人员都喜欢吃大锅饭的。”
辛紫嫣的「指导」刚进行了一般，就得到了近三分之一销售人员的肯定。
这也是当然的吧？
有些人想要推销利润空间更高的产品。但又觉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却比推销低端产品的人业绩更低，这近乎是一个死循环。
她也只是理论上修改了一下，实践起来也需要时间。
辛紫嫣正准备着二月份请假回家过个年，就接到了教授的追加课题——
阿夫东的一个销售人员成功联系上了一家大企业，却因为级别不够而被拒之门外……经历过一系列复杂的商业排挤之后，积极的想要找个外援。
教授当即就推举了辛紫嫣。
辛紫嫣只想说：日？还能不能好好让人家过个年了？你们早早过了圣诞节，倒是merry Christmas了，有没有想过她的国籍？
话说，她也没觉得自己牛逼到什么份儿上，莫约是教授的吹嘘太过了，人家还以为自己这个仅有三年工作经历的外乡人是万能的。
她瞥了一眼日历上的日期，距年关还有十五日。
脑阔疼……
“教授，资料给我一份。”
然后，拿着厚厚一沓的资料，辛紫嫣瞧着上面的「伍德沃」，陷入了沉思。
外国人名字都太相似了，并且不来来回回多重复几遍都记不住。
这名字……也是真的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写商场终于不需要翻教材了「抹泪」……
第66章
伍德沃这个姓氏，她越是回味越感觉到了绝望。
某个……阳光还算柔和的傍晚，她尾随着家里那只野狗进了一家高档酒吧，而后为了那净知道惹事的野狗，得罪了一个富婆。
唔，没错了，从AlexㆍWarhol口中，她知道了那富婆叫伍德沃夫人。
教授给她资料时还不忘友情提醒：“伍德沃家称不上贵族，最多也就是个凭借妻子发家的暴发户。不过他们的CEO并非一般吃软饭的上门女婿，自己也是个能力十足的人，只是早年怀才不遇罢了。
你当然不是直接同CEO谈生意，他们的销售主管是CEO一手提拔的，脾气、好恶上有些类似……”
“教授，他们夫妻关系好么？”
“表面上看上去还不错，称得上相敬如宾。”
一瞬间，辛紫嫣察觉到，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内ㆍ幕。
伍德沃夫妇，看来只是维持着面子上的。事实上，从沃霍尔夫人的消遣行为，能瞧出，他们夫妇莫约是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这本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只要在谈生意时不要嘴贱犯了忌讳就好。
然而，事实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伍德沃集团的销售主管，不知怎么的，抬了抬腕表，笑容还算友好：“抱歉，我们这边还有一位没到，请稍等。”
虽说时间观念对于生意场上的双方都很重要，但把自己的态度摆的那么低，那就很有猫腻了。
而后，辛紫嫣瞧见了自己此刻最不希望看到的人。
嗯，是那个女人。
伍德沃夫人一派雍容华贵的模样，缓缓落座，细致描摹过的眉眼瞥了一眼辛紫嫣：“呵，原来还是个熟人！”
话虽这么说，语气中的不友好昭然若揭。
不会那么巧吧？
辛紫嫣无奈之余，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捏了一把汗。
总的说，阿夫东的签单、甚至是存活，都和自己没关系，就怕教授真的说一不二，将阿夫东的发展算在自己头上，那真是怨得慌。
企业再小，运营模式还是复杂的，哪是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况且，自己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超人。
所幸，伍德沃夫人并未过多为难就离席了，辛紫嫣一口气还没送下来，房间门又打开了。
陆陆续续进来六个女人，瞧瞧那衣着和妆容……是某个特殊行业没跑了。
一个侍应生推门而入，恭敬道：“这是伍德沃夫人派过来的服务人员。”
这种多余的解释，也只对伍德沃集团的销售总管有作用了。
辛紫嫣保持微笑的足够淡定。
首先，这是在韩国，这种服务并不违法，甚至正常计入个税的缴纳环节。
其次，这是和自己洽谈的客户，自己怎么着都不能把人给举报了。
当然，因为第一条的存在，所以第二条根本无法实现。
销售总管冲辛紫嫣依旧是笑容和煦的模样，颇为受用的姿态，左拥右抱着，也不知辛紫嫣说的内容听进了多少。
这时候，最要不得怒气冲冲、摔门而去，那太意气用事。
而对方招了女性的服务人员又分明带有不友好的态度时，辛紫嫣轻笑了一声，拦下进来送酒的侍应生，高调道：“请问，有没有类似的男性服务人员？”
“您的意思是？”侍应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家都是谈生意的，如果我不配合显然有些扫兴，顾客是上帝嘛，自然要照顾好客户的情绪。”
侍应生惊出了一身汗，不知道这女客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下意识的瞥一眼销售主管，销售主管轻轻点头：“没错，顾客是上帝。”
不出十分钟，又进来几个人，清一色的男人，各具特色的出众外表。
似乎是早就被告知了进这个房间的目的。所以毫不犹豫的在辛紫嫣身侧纷纷落座。
辛紫嫣淡笑着，一副享受的模样半靠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着。
没想到啊，看上去那么正经，甚至是高贵的酒店，还有这种服务……
“今天的环境用来谈生意显然很破坏气氛，不如我们闲谈几句，就当是熟络一下。”
辛紫嫣放下酒杯，“毕竟，贵公司似乎合作的意愿并不强烈，能够赴约，也是为了照顾阿夫东的面子吧？”
对面的销售主管犹豫了一下，举起酒杯：“说的也是，那就先干一杯吧。”
辛紫嫣还没有动作，立马有一个男人替自己递上了酒杯。不仅如此，还「体贴」的帮自己多到了些酒。
呵，现在又换成酒量战术了？
她毫不怀疑，是因为伍德沃夫人的，自己才受到如此「优渥」的待遇。
“干杯……”
笑容不减，仰头，眉都不皱一下，一杯红酒饮尽。
那总管楞了一下，面上又挂上笑，也一口干了那杯酒。
就喝酒的速度而言，辛紫嫣完胜了。
接下来，总管以各种理由劝酒，辛紫嫣也毫不落后的以同样的频率劝回去。
虽说韩国人更习惯红酒，但自己的酒量是经过计划锻炼的，再掺个白酒都能扛住，别说几杯红的了。
用酒量，算是对方最失败的策略了。
她还算镇定的时候，对面人已经脸红脖子粗，目光迷离，转个头都有些飘飘然了。
辛紫嫣轻轻靠在沙发背上，还未吐出半个字，门陡然被推开。
“你没事吧……”陶皓凡望见屋内的景象，瞬间僵住了——
两个沙发，左边坐着一个男人和一群女人，右边坐着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
这是什么沙雕洽谈现场？
特别是，自己的妻子还坐在一群男人中间，瞧上去还游刃有余的模样！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女人刻意对自己的风流暗示，静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左手一群鸡，右手一群鸭……这画面感，啧啧啧。
第67章
辛紫嫣觉得自己现在没做什么亏心事，她只不过是为了回应对面左拥右抱的客户，让自己身边也有一群异性替自己端酒而已。
为什么见到陶皓凡的一瞬间，她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唔，大概是被吓到了吧。
伍德沃的销售总管瞧见大喊着冲进来的男人，惊了一下，又因为酒劲而笑笑，晃了晃酒杯：“熟人？坐下一起喝一杯……”
辛紫嫣可没有那种意思，特别是自己身边的男人，一个个目光还带着探究。
她腾的起身，对主管淡笑着：“同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丈夫，姓陶。”
主管醉意朦胧的点点头，又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辛紫嫣没在意，想要离开时，突然注意到，这个尴尬的房间里还有一群比自己更尴尬的男人、女人。
“买单！”
辛紫嫣说出这句话时，摇了摇牙……新市的消费本来就不低，找了那么多人陪酒，估计自己要亏死。
只是让自己不输了气势，竟然那么费钱。
那总管住哪里她不知道，但伍德沃的公司地址她还是有数的，对出租车司机交代了几句，付了车费，辛紫嫣就撒手不管了。
其实吧，她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新市打车自然也不便宜，况且车费也不固定，给司机的钱自然只多不少。
陶皓凡瞧着那人心痛的摸着钱包的样子，低声笑道：“打车费那么贵，为什么不让我顺路把他送到公司？”
辛紫嫣蹙眉：“他喝多了。”
“所以？”
“会吐在你车子上。”
“呃……”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陶皓凡可不会因为辛紫嫣这少有的体贴而放弃「咨询」。
“所以，你们洽谈，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人陪着？”
这句话在辛紫嫣脑中过了一遍，大致可以翻译成，谈生意而已，你们俩孤男寡女的我也不介意，但……找那么多男人陪酒是不是不太好？
“咳……客户至上嘛，这是教授给我的一个课题，直接影响成绩，我当然要顺着客户些。”辛紫嫣莫名开始各种心虚。
不过严格来说，她一直致力于让对方喝的更多，享受美色什么的，根本就是瞎扯淡。
她以为陶皓凡的性子还会继续追问下去，不想，对方就那么沉默了下来，而后一路沉寂到她家楼下。
那种沉默到诡异的感觉，叫她打心底开始难受。
“我到了……”她说了句废话，因为是陶皓凡先停的车。
陶皓凡轻轻颔首：“嗯，路上小心。”
“呃……”辛紫嫣静默着打开车门，还未走远，听见陶皓凡低沉的嗓音：“应酬很累吧，早点休息。”
十点钟的夜晚，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陶皓凡的声音格外明显。
辛紫嫣竟有些想哭。
啊……大概是一个人奋斗了太久，反倒是被关心的机会太少了吧。
……
辛紫嫣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见到教授时原本应该稍微内疚些。
毕竟那场洽谈不怎么愉快，自己还将对方主管给灌倒了送到公司。一个不小心，那主管还会觉得自己是有意让他出丑。
谁知，比起自己，教授更加内疚心虚的模样。
这……未免也太可疑了吧？
辛紫嫣的记忆力外加洞察力，根本不会放过这种细节。
那原本就是教授安排的课题，若非是觉得有一定的合理性，那他为何要布置这样一个任务？
有愧疚说明是不得已。
不得已……又能代表什么？
这种事，细思极恐。
令教授觉得不得已，而要让自己完成的任务，几乎不可能是教授自发下达的任务，威胁什么的又不太可能。毕竟她在班里人缘还不错，更没有得罪过什么富家子弟。
因着昨日的事，加上心底的疑惑，辛紫嫣敲开了教授办公室的门。
果然，那老人家一脸惊吓的表情，讪讪笑着：“啊，你来了？”
“抱歉，教授。”辛紫嫣一边诚恳道歉，一边观察教授的表情，“昨天谈得很不愉快，并且我个人与伍德沃夫人还有过节，这个任务我怕是完成不了了。期末成绩教授按照要求扣吧，是我没处理好。”
而后，她瞧见教授脸上极为尴尬的神色：“啊……你先回去吧，我会酌情处理的。”
不是一番说教，更没有恨铁不成钢，而是打发。
这既让辛紫嫣松了口气，同时又思索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外因的促使，教授会让自己完成这种任务？
这天下课，她只身进了SECRET GARDEN，点了一份甜品，坐在角落里细细的整理思路。
干净的A4纸中间先郑重的写下了「阿夫东」。
首先，阿夫东与自己并没有交集，如此突兀的让自己同阿夫东谈生意也很可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