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情绪都很低落,每次这个时候,她妈妈都是最最难过的,她会回自己的闺房呆着,爸爸就在一边守着。
而南栀,每次都会跟他们分道扬镳。
他们家里是亲密又独立的相处模式,她的小秘密,爸妈都很尊重她,仿佛不曾发现一般,不会打探。
南栀下了车便沿着一条石板路走,在小巷里转来转去,到了一处稍偏僻的小院子。
她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生了锈的铁门。
正要进去,忽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南栀猛的看去——
转角处咕噜噜滚出块石头。
她悄悄拎起一根铁棒——
轻轻往那边走,声音柔弱的小声问:“谁呀?”
眼神却凌厉如刀,抓紧了铁棒,步步逼近。
她并不怕,一七八的身高,她不穿高跟鞋也比很多男的高,为了保持身材还一直做力量训练,又手拿武器,就更不怕了。
“南南,是我!”
南栀:“……”
转角立刻走出一道身影,薄薄的黑风衣黑裤,眼眸漆黑如墨。除了沈妄周,还能是谁。
南栀简直想一棒给他抡头上!
“你跟踪我!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季则之是不是打轻了?我刚才差点要动手!”
“……所以我赶紧叫你了。”看到地下的水花倒映出的棒影,沈妄周一个激灵赶紧出声了……
南栀这次是真的生气,这比以前已经越界太多了。她不说话,只是视线冷漠盯着他。
沈妄周往前走了一步,被她用棍抵着逼停。
“南南,我感觉我应该来一趟,而且对这里我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你再瞎扯,你怎么可能会有熟悉感!”她压根没带他来过这儿。
“我说真的,我骗你被车撞死。”
“……那关我什么事?你给我滚蛋!”
沈妄周没再露出之前那种插科打诨的样子,他正色望着南栀的眼睛,“我知道你不开心,你妈妈有你爸爸陪着,我陪你好不好?”
他认真的时候,漆黑的眼眸像漩涡一般,语调眼神无形的有种蛊惑的味道。
“我也很孤单,今天下午我们作伴度过好吗?”
南栀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晃神,她真的很吃沈妄周的颜,甚至都会在他和别人做出同样的事时,不自觉的更宽容一些。
尤其是眼睛她非常喜欢,这是她见过漂亮且瞳色最深的一双眼睛,在亚洲人里都难遇。无一点其它色调,纯然的漆黑,深不见底,又泛着浅亮的光。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似要蛊惑人跟随他走进深夜之中。
她确实不开心,确实想要陪伴。
此刻的心理防线,就这样从薄弱处被轻易突破。
她没说话,拎着棒返回进门。
她转过身沈妄周就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做对了。
房子上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沈妄周跟着她一路走到里面的一间房,似乎是个杂物间,她推开一个书架,有处不明显的钥匙孔。
下面是精致的镂空铁架子旋转楼梯,一块方形的空地,周围堆满了好几个大型木箱子,还有大书架,乱七八糟的木匠工具,有点乱。
中间那片空地上摆着个红木案桌,上面放着两块玉牌,旁边摆着香烛,香炉之类祭祀的物品。
沈妄周看着她走到案桌前,先点燃了香,拜完后,又去书架那儿取出一根长长的粉蜡烛,点燃立在桌上。
沈妄周心里考量一番,也抽了根三根香,他注意着她的反应,见她没反对,便点燃认真拜了拜。
南栀从案桌上拿了本经和佛珠,跪坐在蒲团上,边转边无声诵读。
忽然,她瞧见沈妄周拿了本经书,动作小心的屈身,也要跪下,南栀阻拦他,“你干嘛?去一边等着,不必如此。”
“我给我爷爷奶奶祈福,也给你外公外婆祈福。你顺带也帮我爷爷奶奶一起祈福吧。”
南栀愣了一下,“……可是只有一个蒲团。”
“我不需要。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