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衿听到邢漾的声音,回眸看了他眼,看着前面两道打闹的身影,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一直跟进了食堂。
那年夏天,蝉鸣声聒噪,月光比任何一夜都要耀眼。而她的高三,她的十八岁,她的未来,从此跌进星河里,愿望璀璨。
傅时衿回家的时候,傅安和姜苏问她在新学校新环境习惯吗?
有没有不好的同学欺负她,她都说没有。
只是默默打算等下一次考试的时候,考好一些,换一个同桌。
邢漾照旧和班里的同学玩的火热,有次他从外面回来,傅时衿嗅到他身上一股烟味。
他刚抽烟了。
傅时衿有过敏性鼻炎,只是淡淡的味道,却也足够让她难以忍耐。她没忍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她不禁抬手捏了捏鼻子,低头蹙眉。
身边的人“哗”一声关上了窗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时衿只觉萦绕在鼻尖的烟味更加浓烈,她又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傅时衿低头盯着课本上的字眼,只觉得她整个头都要炸了,纠结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她终于起身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重新打开。
窗户被拉开的一瞬间,傅时衿轻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那种被呛到的不舒适才慢慢消散,他却靠过来了。
像是和她作对,窗户被人用力一推,傅时衿抬眸朝着邢漾看过去,一脸不满地看向他。
他是和她八字不合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邢漾皱着眉嗤她一声,傅时衿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自己八百年积累的火气都撒到了邢漾身上,“你脑子才有问题!”
只是傅时衿高估了自己,她从来没有大声吼过谁,乖乖女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在邢漾耳里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他的眉眼舒展,眼底的戾气散了几分,好笑地盯着傅时衿就笑:“你再说一遍?”
傅时衿不服气,“我说你脑子才有问题。”
只是这一强调,她的气势又弱了几分,阳光倒印在他眼底,他邪魅冷笑,浑身透着懒散劲,“那感冒了还站窗户边吹风,是谁脑子有问题?”
感冒?
傅时衿看着他高大身形,轻咬了下嘴唇,郁闷说:“我过敏性鼻炎……”
后续的话,傅时衿没有再说,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指着邢漾,没有再说话了。径直坐回了她的座位。
邢漾站在原地怔愣了瞬,女孩转身,圆圆的后脑勺对着他,他插在校服口袋里的手摸了摸,分清楚口香糖和烟盒,又摸出来,嚼起了口香糖。
林祁阳回头朝着他吹了声口哨,盯着他的神情就笑:“你发什么呆呢?”
“去你的。”
“少特么每天视奸老子。”
“……”
直到班主任徐客梅走进教室,邢漾这才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她抱着习题册扔在讲桌上:“下周五有一个摸底考试,考试流程和高考一模一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考!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行了,今天把语法再过一遍,把我印给你们的资料都拿出来。”
邢漾也不急着拿资料,他往凳子上坐下去之后,抬起衣领,顺势缩了缩脖子,像是同样闻到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皱了皱眉,随后他把胸牌从校服上衣上摘下来,便开始脱校服。
傅时衿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奇怪地朝着邢漾看过去,随后只见他顺手把衣服从窗户扔了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视线,讲台上的徐客梅“啪”一声敲了下讲桌:“某些同学,上课不好好听课,直往窗户外面看,看花开的正好是不是?”
傅时衿知道徐客梅是在说自己,她从小就脸皮薄,老师说一嘴都会脸红,她听到徐客梅这句话,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同学们面面相觑,直往最后一排看。
只见邢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得校服,整个人随意地坐在座位上,手上转着中性笔玩。
徐客梅看了眼邢漾:“邢漾,你资料呢?”
“没带。”
“……”
“你还考不考大学了?这就是你考大学的态度?”
徐客梅看着邢漾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想提叫家长的事,叫了多少次,也没见邢漾家长来过。最终还是算了,“看你同桌的。”
傅时衿听到这句话,抬头朝着讲台看了眼,又朝着邢漾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