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臣泽本来表情冷冷淡淡,一副想和她保持距离的模样, 直到听到时莺的名字,他才顿了顿,“什么?”
“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看来你要加油了啊。”
黄璇一副要鼓励贺臣泽追妻的样子,但话里完全没有说明自己没和时莺解释秋千的事。
贺臣泽也没在意这一点,因此他耳边一直残留着前黄璇说的话。他不怀疑其真实性,甚至可以想象出时莺当时说话的神态。
男人的手指曲了曲,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会追问他要解释,会因为吃醋对他不满。可当时他是怎么对待她的,连索要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到如今她现在真的不在意之后,他满意了吗?
恰好此时时莺经过,看到贺臣泽和黄璇站在一起,她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他。那一瞬间,他的心比那天晚上淋了彻夜的雨还要凉。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意识到,他真的弄丢了时莺。
晚上停了电,他们录制的地方十分偏僻,一时间没办法接通电。房间里很热,大家都坐在院子里乘凉。因为这个时候没办法录制,也不在录制时间内,大家的状态看起来都十分地随意。
家里也没有手电筒,临时点了几根蜡烛,灯光很昏暗。
时莺想喝水,她拿起水壶倒的时候,因为看不清水一下子倒到了手背上。时莺下意识“嘶”了一声,一下子就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
其他人还没上前,贺臣泽已经过去了。他攥住时莺的手,“烫到了?”
时莺别扭地应了一声,“我自己会处理。”
贺臣泽没理会她这句话,“过来。”
他带时莺到水池边,缓慢打开水龙头,让轻柔的凉水冲到她烫伤的地方,“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找一些烫伤药。”
幸好贺臣泽来的时候,包里放了一下平时能用到的药品。他找到之后是飞奔着跑过来的,眼底的关心藏也藏不住。
他低头认真地看着她的手,“疼不疼?”
时莺失神了一瞬,她想起有一次拍戏,对戏的演员假戏真做,把道具砸到了她身上。她当时没怪那个演员,也没有矫情,坚持拍完了那条戏。
结束之后,贺臣泽把她带到休息室。他检查才发现时莺肩膀那个地方红了一片,但她一声不吭跟没事人一样。
“疼不疼?”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从前,时莺说出了和当时一样的答案,“不疼。”
“你别因为跟我闹脾气就说不疼。”没有灯光,贺臣泽以为她烫伤的地方很严重,拿出手电筒照了照,确定只是轻伤之后才放下了心。
他的表情和那时一样,时莺记得他当时说,“平时我碰你一下就疼得皱眉,现在红成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真的不疼,我还能继续拍。”
她整理好衣服想走,男人在后面单手揽住她的腰,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别拍了,等会儿我分心也掌不了镜。”
时莺出神了好久,直到手被轻轻吹了吹,“还疼吗?”
她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抽出手,“没事了。”
贺臣泽悬在半空的手一时间无处安放,他看了时莺好半晌,突然发现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给过自己一个正眼。好像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
贺臣泽面上微怔,“你看我一眼。”
时莺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抬起了头。她的眼神虽然在黑暗里看不真切,但还是能品出里面的冷淡,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看他的时候满满的星星了。
他想说什么,岑欲实在是看不下去,把时莺拉了过来,“我给你倒好水了,喝吧。手严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不严重。”
“你有没有舍不得这里?要是行的话,我还想住个十天半个月。”
戈薰一脸嫌弃,“你还是赶紧走吧,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跟大爷一样,谁愿意伺候你?”
“怎么不愿意?伺候我是你的福气。”
两人说着说着吵了起来,要不是大家拦着差点就要比划比划了。
没过两天,时莺结束拍摄后收拾好东西离开,她也有点舍不得。在这么安静的地方呆久了,一时之间不想回到喧闹的市区。戈薰有些失落,“你要是常驻嘉宾就好了,我还想每天跟你睡呢。”
“你这么不正经,我可不想跟你睡。”
离开要开很久的车,时莺坐的是节目组的车,贺臣泽跟她同一辆,不用想又是节目组的安排。这两天一直在下雨,空气里湿漉漉的,从窗子里往外看能看见郁郁葱葱淋湿了的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