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们吵架了?”他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问。
贺臣泽没放在心上,“闹脾气而已,进来。”
之后两人去了书房聊了好几个小时,应该是创作上的一些交流。据时莺了解,他最近有个角色是这个职业,所以特意向他咨询。
午餐吃的牛排,餐桌上异常地安静。
时莺接了个电话,是程霜打来的。她站起来,“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贺臣泽以为她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不能在外人面前提,于是对她出去接电话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意见。
时莺走出去,程霜说,“你让我多帮你接几个活动和代言?你是最近缺钱了吗?”
时莺她又不是不了解,在演戏以外的地方她都比较佛系,有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天方夜谭。除了缺钱程霜简直想不到别的理由,可贺臣泽不是有钱吗?
“嗯,缺钱了,最近欠了高利贷。”时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程霜明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不是没钱,借什么高利贷,是破产了吗?还是被贺臣泽扫地出门?
“什么高利贷?什么时候借的?借了多少?”
时莺忍不住笑,“你当真了?”
程霜紧绷的一根弦终于送下来,“切,你给我吓死。”
她又交代了一些,这才重新走到客厅。只是刚穿过沙发,在外面离餐桌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时,里面突然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嗓音。
“她配?”
那个声音时莺再熟悉不过,除了她这么久以来同床共枕的人还有谁?
“哥,你喜欢时莺吗?”
空气里安静了一瞬,贺臣泽只是微微有些不自在,之后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他低着头,刀叉牵出一道血丝,“小猫小狗,逗着玩解闷罢了。”
时莺愣在原地,像是脑袋被狠狠敲了一棍。其实她早就隐隐约约知道贺臣泽把自己当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宠物,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描述他对自己的关系。
多可笑,她喜欢贺臣泽这么多年,可是在他心里连个人都不是。
但奇怪的是,她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和伤心,大概是因为在上次的事之后,时莺对他的爱意就燃尽了。所以,她竟然觉得他的回答在她的意料之中。
时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上。她面前的那盘牛排居然被切好了,这不可能是医生做的,只能是另一个人。她瞥了一眼贺臣泽,怎么,是怕宠物牙口不好吗?
顿时,时莺就没了胃口。她将刀叉放在餐布上,只喝了口红酒。
她看着贺臣泽精致的脸想,他这么绝情也好。
他让她心里最后一片光亮都摧残得干干净净。她的所有不甘心也好、戒不掉也好,终于随着这句残忍的话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还可以再绝情一点,用自己的行为给她两个响亮的耳光,让她彻底清醒,不再在他面前犯贱。
最好能绝情到,让她忘记他当初所有的好,让他从她心里高悬在天空上的月亮变成尘埃。这样她也就不会有任何眷恋了。
如今,时莺已经坚定了要离开的心思,她不敢在这里再待一分一秒。失去尊严爱贺臣泽的样子真的很丑陋,她怕自己之后越来越没有底线。
她想的离开,是离开一辈子。而不是用离开这件事气他。
小说中的女主会打脸前男友,男主会追其火葬场,会悔恨、会痛哭流涕。但现实的男人,大多渣得彻底,他们玩女人是真的玩女人。
尤其是贺臣泽这样的男人,让他们后悔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们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后悔那两个字。
见时莺出神,贺臣泽偏头看向她,看似关心地问,“怎么不吃完?”
他每次都是这样,连吃东西都带着一种强迫的意味。但这次时莺没再听他的话,“胃口不好,有些恶心。”
看见贺臣泽可不恶心吗?
气氛突然之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贺臣泽的朋友讪笑着说,“可惜我不是学那个专业的,要不然我能帮你看看。严重吗?需要去医院吗?”
“我没事。”
时莺说完直接离开餐桌上了楼,一句礼貌告别的话都没说。这对她来说,是很少见的情况。
一整天两人都没再见面。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解自己的衣服,时莺清醒了几分,突然冷笑着问,“跟宠物上床感觉如何?”
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空气里好像充斥着不稳定的因子,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样。
贺臣泽的手指顿了顿,俯身在她耳边,语气温柔却又带着十成十的残忍,“是不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你不是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