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他的意中人是盖世侠女——乔语泽
时间:2022-04-25 09:27:15

 
楼宇建成的时候,我亲自揭了牌,快意楼三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与之相对的,南边出现了新的杀手组织,名曰碧落阁,三五不时便来偷袭。
 
我欲再寻甲一,谁想自从那次败北之后,他便愈加狡猾,藏头露尾的。直到半年后,我方与之再战,杀之。
 
心腹大患既除,我乘兴回南。
 
本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焦望春一见我便泪汪汪的,红着眼,仿佛又变成了曾经的白兔。
 
我低头这才发现肩膀上渗出了一点血。“哦。小伤而已。”
 
他一面给我上药,一面絮絮叨叨。“都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疼。”
 
上完药,我阖眸靠在他身上,他没有动,也没有言语,伸手轻轻环住了我。
 
秋日暖阳,忽觉岁月悠长。
 
过了一会儿,我察觉出点异样,睁眼瞧他。
 
焦望春看了我,白皙的脸颊瞬间爆红,结巴道:“翛……翛翛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做。”
 
“虾。”我贴近他,在他耳边道,好笑地看着他有趣的反应。
 
他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却还不忘回头对我道:“不能吃太多,水土不同,易伤肠胃。”
 
我闻言皱眉,背过身侧躺小憩。他是如何知道的?
 
宥宥长高了不少,我还见到了那位素未谋面的二夫人。
 
妇人不过二十出头,袅袅婷婷,举止慵懒轻佻,彼时去往西子湖边上的庙宇上香,遇到两个地痞。我原与焦望春游览,他忽然有事,我便自己来了,恰好出手教训了二人。
 
她似乎相当虔诚,我并不信这些,所以只是随便看看。
 
来这里多是求子,求姻缘,求升官发财的,但看她面色红润,并无愁色,我不明白她有什么所求。
 
念头只是一瞬,她却是个话匣子开了的,见旁人求夫君平步青云的,毫不避忌地同我抱怨,“我那冤家我只求他万万不要升官发财,老老实实地斗鸡走狗,纳房小妾便是。”
 
身旁的侍女咳嗽了一声。二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为何……”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般说辞,挑了挑眉。“你不喜欢他?”
 
“当然喜欢。”二夫人当即反驳了我。
 
正当我越发不解时,她托腮转眸顾盼,笑得愈加动人,坚定不移道,“我爱死了他,他有钱啊。”
 
“……”
 
二夫人红唇一撅,哼了一声:“他不过也是图我的色。你想若是大伯一穷二白,你也不会喜欢他吧。”
 
“二夫人真是个直爽之人。”我忍住笑,不置可否道。
 
“不要叫什么二夫人了,叫我丽娘就好。”
 
就这样我在此逗留了一段日子。
 
我常常寻了原先待过的清静所在练刀,王五笑眯眯地迎上来,像是见了久违的亲人,逮着我唠嗑。
 
嗯,这是随了焦望春么……
 
数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这把刀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我熟悉它的每一寸纹理,每一分力道,一招一式,举手起落,无比契合。
 
每每于此浑然忘我,不知年月,亦无谓忧愁。
 
刀随心转,劈砍出的一刹,簌簌声响起,落叶如黄蝶纷纷。
 
足尖一踏,我飞身于院墙拐角。
 
瞥见露出的雪白衣角,我皱了皱眉,手腕猛地一翻,刀身向背,斜刺入地。揪出人来,不由呵斥:“不要在我练刀的时候随便出现。”
 
“你有几条命?嗯?”
 
“翛翛。”焦望春先是一喜,又是惭愧地低头。
 
“少爷不是以前也偷……”接收到焦望春递过来的眼神,王五捂住了嘴,暗自腹诽,那从前日日来问翛姑娘在不在是否安好又不进去的,又是谁……
 
我瞪视他。
 
他缩了下脖子,绽出一朵□□风的笑,“以后不会了。”
 
我看了他一会儿,移开目光,背过身去兀自走了。
 
有时护卫张文张武来讨教,大抵年少气盛,越输越打。一日,照例是失败,张文苦着脸道:“翛姑娘,你同欢丫头说了什么?”
 
我待他说下去。
 
“她吵着要学武功,还打人。”
 
我漠然陈述事实:“以你的武功,你不愿意她根本打不到你。”
 
话落,只见青年的脸迅速涨红。
 
全然忘记了问询的初衷。
 
见他走远,我拔出地上的刀,继续练习。
 
焦望春忙于打理生意,也常有空闲,他闲暇而我又不练刀的时候,必要我跟他去踏访这个小县城的每个角落,如数家珍。
 
我自问对故乡都没如此去了解过。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按捺不住好奇出言道。
 
焦望春温和地将我望着,“每开一间铺面都要经过考察的,更重要的是,因为我想说给你听,翛翛。”
 
我眨眨眼,撇开头去,嗯了一声。
 
他适时调转话头,细述风景的绝妙之处。
 
我隐隐预感到,或许这一路还很长。耳边是他娓娓动听的声音,我想不会很无聊罢。
 
下雨天不出门,他会煮上一壶茶,邀我品茗。茶是极好的,不过我品不出差别。抑或什么也不做,静静温存一会儿,消磨一个下午。
 
自回来,他的粘人程度就一日比一日厉害。
 
“翛翛,你有没有和别人……”
 
“以后只有你一个。”我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是有过,只不过那为数不多的几次,真谈不上什么经验。
 
他总喜欢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偷偷抓我的手,或是从后面拥着我将头挨在我颈窝软软低语,诸如此类,不可胜数。
 
而我……叹气,美色误人。
 
近来,我发觉焦望春有些反常,好像刻意躲着我似的。
 
我反倒松了口气,为有更多时间钻研刀法而暗自欢喜,后来他频频走神,甚至有一回我动情吻了他之后,他语焉不详地推拒了。
 
次数多了,我便少了兴致。不再回应他平日喜欢的小动作。
 
蓦地我想起了焦知秋的话,他虽是不怀好意,可我却知道像焦望春那般的人,细心周到,善于察言观色,只要他愿意,要讨好一个人应当很容易吧。
 
讨好我也同样。
 
沉浸于他的温柔体贴,以至于忘了自己是身处黑暗的人。
 
我不是韶华少女,缘起则聚,缘灭则散,好在我也不曾抱什么期待。
 
本就是一个人罢了。
 
 
番外二雨过天晴
 
 
“二夫人找我何事。”对上一张不知抹了什么的黑脸,我面色古怪道。
 
“快来,快来!”二夫人招招手,笑吟吟指挥丫鬟道,“欢欢,给翛姐姐也试试。”
 
“二夫人……”
 
“是丽娘。”
 
“丽娘。”我瞟了眼那团黑乎乎的物什,摆手正要推却。
 
“莫非翛姐姐是看不起丽娘的出身。”她抹抹眼睛,佯作伤心。
 
许是忘了此刻花容月貌被遮,没有我见犹怜,倒有几分滑稽。
 
半推半就我坐了下来。警惕地闻了闻,疑心这团东西能不能上脸。
 
“放心,用的是自家药铺上好的药材呢。”她拘谨地笑了笑,在嘴角笑裂的地方一抹。
 
过了一会儿,我碰了碰脸上的东西,“这有什么用?”
 
“哎呀不要碰掉了。”丽娘阻止道,“自然是保养的方子啊,女人嘛谁人不爱美。”
 
又咕哝了一句,“就是男人也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
 
“男人就是这样肤浅。”我嗤笑。
 
“对啊对啊,那些什么甜言啊蜜语啊听听过就好,有哪些会真进到心里去呢。”丽娘捋了捋头发,侧过身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倒了一堆话,“会把男人的话当真那才是真可悲。”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更多是她在说,忽然她转了转眼珠对我道,“翛姐姐明日有没有空,我们去春风楼坐坐。”
 
“有酒吗?”我问。
 
“包你尝到全钱塘县最好的酒。”
 
我点点头。“那去吧。”
 
翌日,从春风楼回来。
 
丽娘的小姐妹甚是殷勤,说儿时曾受我恩惠,劝了许多酒。西风一吹,我抚额,酒意有些散了。
 
恍惚间似乎进错了门,走到焦望春的院子里了?
 
房内有人。
 
是一个老头,大约是新上任的管事,对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
 
焦望春苦大仇深地盯着一碗东西,神色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端起来欲要饮下,见到我却是一愣。
 
“翛翛。”
 
我正感觉口干,低头灌了一口,噗的全吐了出来。
 
黑色的药汁喷了他一身。
 
“什么东西。”我皱眉。
 
焦望春呆了一呆,赶忙放下药碗,扶我坐下,“啊这个你不能喝,我去倒水。”找了半天只找到了冷掉的茶水,打发了管事去烧。
 
我端起那碗药汤闻了闻,又想到了那春风楼里的美少年,前后一联系……诧异地瞧了他。
 
焦望春倏地面如土色,夺去了我手中药碗,脸色很是难看,唇瓣嗫嚅着,却一个字也未说。
 
见此我几乎确定了我的猜测。
 
扬手打翻了那碗药汁,黑色汁液洒了一地。我冷声咒骂:“找死!”
 
这人平日不是很有些小聪明么,怎的就做出这般蠢事,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
 
“翛翛……”他终于认命般地耷拉下肩膀,惶急地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就像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或死别,或生离,再不相见。
 
“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他心下惴惴不安,挨得近了嗅到一丝脂粉香气,心中更加酸涩。“和别人好了?”
 
我抿唇不语。
 
来之前,我确实酝酿好了决绝之言,而如今对上他通红的眼睛,终究说不出口。
 
樱粉的嘴唇被他咬出了血印。
 
别人?我叹了口气,“你已经够麻烦了。”
 
焦望春露出个白痴的笑容,似喜极而泣,跑上来小心翼翼地拥住我,“翛翛,我……我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可以改。”
 
我推了推,“你身上脏……”一股子难闻的药味。
 
“反正都已经脏了。”他愈发收紧了手臂。
 
半月后。焦望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了家,他与庶弟一人一半产业各自打理。主宅仍归家主所有,二娘照旧住着,焦知秋一家搬到新的宅院里去了。
 
只是焦知秋到底不是从商的料,好利忘义,生意便不是很顺遂。
 
修整完毕的新宅里,传出了吵闹的声音。
 
丽娘拿着些小玩意儿正逗着宥宥,娘俩玩得开心。
 
焦知秋进来时正听见宥宥喊着伯伯,顿时无名火起,“张口闭口,要找伯伯滚去焦望春那里!”
 
宥宥经他这么一凶,小嘴一瘪哭闹了起来。
 
丽娘原本温婉的神色一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不由高声道,“当初是谁让我把孩子扔给焦望春照顾,说焦望春痴迷于一个不可能的女子,不会有子嗣,好让宥宥继承家产?”
 
“本来这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还不是你坏事说漏了嘴。”焦知秋拂袖背过了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倒来说我。”丽娘捋了捋头发,闲闲道,“当年是大伯力排众议让奴家嫁给了你,何况他是真心善待宥宥的,宥宥亲近他也是情理之中。”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