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为什么不能啊。”
他背对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以前我觉得可以，现在我觉得不确定。”
以前？她大概知道为什么了：“那你是觉得，我像以前一样，无条件包容你，对你好，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你就觉得能走下去了？”
“或许吧。”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以为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没想，沉默了半晌，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可能因为你觉得我像女孩子吧。”
听到这个回答，她真的怀疑当初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她是不是就不应该用尽一切心思就为了和他在一起。
她觉得此刻在这里的自己是无比的可笑。她也不想在解释，只是，一夜无眠。
第5章 她是谁
（1）
从上次出去逛完，回到学校。诗诗隐约感到一些不安。在之前凡因为聚会而忘了给她带饭的事情之后，他大部分的聚会会带着她一起去。少有的几次没带她，也是因为学生会的工作。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踏实。虽然她没去的几次，和他一起出去玩的还有姬轩启和他的小女友。但有一次回来，诗诗去见他的时候，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香水味。
最近，他发给自己的聊天表情也开始莫名的变得可爱了起来。她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如果一个人的聊天习惯和生活习惯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生改变的时候，他的身边一定有一个能影响到他的人。诗诗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以为是自己把他影响了。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和他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他的不对劲又是最近开始的，于是不免有些怀疑，但是她又没有切实的证据，想来可能是自己疑心太重了 。
最近，让她自顾不暇的是另外一件事。学生会马上就要换届了，她想竞争文艺部部长一职。可是材料的准备，以及自己的资历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些。马上就是竞选演讲了，可她还没能将演讲稿尽数记下，不脱稿演讲会影响竞选评分的。
在把自己的申请稿交上去之后一个星期之后，竞选演讲开始了。轮到她上台了，有些略微的紧张。
好在，还不算很失败。一个月以后评选结果揭晓，她被委任为文艺部副部长，正部长一职由舍友荼迪担任。虽然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她还是遵从了系里的安排。只不过，评选结果之后，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找了她一趟。
见面的地点，还是当初面试的那个地点。她站在教室门口踌躇半晌，最后还是敲响了那扇门。里面一声：“请进。”她推门，午后的光撒满了教室，不像那天星光漫天。
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是之前她的部长。听到声音，主席招呼她进来。
“说句实话，是不是有些不甘心。”
看着眼前的人，她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就说是还是不是，就是普通的聊天，不用太拘谨。”
半晌后，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因为在学生会的这段时间，她从未缺席过一场活动。学生会有什么下发的任务，她也是保质保量的完成。反倒是正部长的荼迪，好几次活动都借故没有到场。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作为你的学长，我和你说几点，第一点，部长这个职位，是选贤举能，并不是活动出席的多，或者活干的多就行。活干的多出席的多，能证明的是你的执行力比较强。而部长是要具备领导才能的，因此，并不是有能力的人就可以成为部长。”
她似懂非懂，但也没有出言打断，只是静静的等他说完。
“第二点，现阶段，你应该做的是积累经验，眼光放长远一点。我相信你进学生会并不只是为了部长这个位置。要为长远打算。”
这次，诗诗好像听懂了。主席说的没错，她是想努力到他现在这个位置的，那么一时的失意就是无关紧要的，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蹲下去，因为只有蹲下去，她才会跳的更高。
“还有，记得要藏拙，不要急于展示你的锋芒，容易被针对。前任纪检部部长还记得吧。”
“记得。”前任纪检部部长是个意气奋发的人，长得又帅气，又比较有能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许的张狂。
“他就是因为不懂得藏拙，过早地暴露了自己，所以才会被“清除”。”
“嗯，我知道了，听了你说的话，心里已经没那么别扭了。”
“明白了就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去忙吧，记得保密。”
“好的，谢谢主席。”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从教学楼出来，迎面看到凡在接电话。他看到她出来，三言两语结束了电话。
“怎么样，说什么了都。”
“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加油好好干。”
“哦，这样啊。”
他揽着她的肩慢慢在学校的小路上散着步。期间听到了他手机来消息的声音，却见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看到她狐疑的眼神，立马解释道：“你看你又想多了，是垃圾信息啦。”
她也并没有纠结，刚好要去超市买东西。东西不是很多，倒也不用他陪着去了。“东西不多，我自己去吧，你在这等等我。”
“确定不用吗”
“嗯，一下就出来了。”
“那好吧。”
她向超市走去，转头却看到他在回消息的动作，还笑的很开心。
可等她买完东西回来，看他在树荫下看着日光。仿佛从她走的时候就是这样，她依旧冲他笑笑：“我出来了，早知道就让你一起进去了，里面人超多。”
“是吧是吧。我就说一起去吧。”他嬉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只是，她静静的看着他，意味不明。
（2）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天空没有异象，日子好像就这样一天一的溜走了。可是一个电话，打碎了此刻的宁静。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打电话给她的是姬轩启。据说是两个人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间呼吸急促，咳嗽不停，一口气没接上来，就晕在跑道上了。姬轩启连忙送医院，可是学校附近的医院医疗条件都不太好，就直接带到一院了。
看到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她连忙从医院的椅子上起身：“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她：“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
“其实是应该找他的直系亲属来。”
“他的父母离的比较远，一时间也过不来。”
“哎，好吧，那你跟我来吧。”
跟着医生到了办公室，医生拿出一张片子卡在了灯箱上。
“你看，他肺的这里有一个阴影。正常的应该像旁边的这样，看起来比较通透。”
“那这到底是什么，严重吗。”
“我们采集了肺部样本，疑是结核也可能只是普通肺炎。样本的结果得明天才能出来。其他倒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好的，谢谢医生。”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她去看了看凡，倒是醒了。也没啥不舒服的，就是老想咳嗽。
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是结核，虚惊一场。院倒是不用住了，但是得药物治疗。接近期末放假，也只能等放假回到老家在当地再看看。
这一年过的兵荒马乱的，很快大家放寒假都回家了。回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聊，除了每天帮家里打扫打扫卫生，也就是约初高中的小伙伴出去逛了。大冬天的也没有个合适的去处，只能找人聊聊天。
她点开和凡的对话框，时间还停留在昨天的最后一条消息。看着空气中漂浮的微小灰尘，在阳光下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清晰。她蓦然想起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晚上的最后一条消息总是以自己为结尾。而每天的第一条消息，也是从自己开头。
他好像这么久了，从来也没主动给她发过哪怕一句寒暄。也只有找她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找她。呵，原来自己竟然卑微至此么。
所幸还有自己喜欢的小说和动漫陪伴，无聊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捱。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当她还沉浸在夏目和妖怪的世界中，手机突然间发出了微弱的震动。她拿起来，是微信消息提醒，凡发来的，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话，图片上是满屏的各种小药片，下边的第二条消息差点让她瞬间呼吸停滞：我吞了一把药，大概有图上的这么多吧，你说我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她马上给回了消息：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赶紧去医院洗胃。等待他回消息的时间是这么的漫长，她怕他出事，几分钟之后，收到了他回过来的消息。
我没事了，我爸妈发现了，拉我去厕所催吐了。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冲动。
他们因为我的病吵架了，我听的心烦。所以就......
那也不能这么干啊，你这还好发现的及时，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嗯，没事了，以后不会了，不用担心了。
嗯嗯，照顾好自己。
然后便又如石沉大海一般，再没有收到回音。她翻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忽然间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发过来的药片的照片是直接从手机上截图的，因为截到了他的微信消息弹窗，上边是一个叫阿惠的人，给他回了条消息：怎么回事呀，你爸妈怎么能这样啊。
既然是截图，那就是先给别人发的，后来给自己发的时候，为了方便就直接截了个图。诗诗先是感觉到震惊，因为这个名字明显不像是男孩子的名字，看这个语气，两个人也不是刚认识，应该认识好多年了。
看着这个名字，她感觉到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本来想发消息问一下，但是看他现在的状态不太好，还是改天再问吧。
她倒是难受了一会，就把这件事情先压下了。
这个小插曲倒是也没有困扰她太久，一晃，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两个人终于见了面，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放到宿舍，约着去吃饭了。
凡将自己的手放到她腰侧，感受着他手传过来的温度。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你这么好脾气，在遇到我之前。应该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吧。”
“也并没有。怎么，吃醋了？”他低头看着她轻笑。
“没有啦，只是看你在你们班挺受女孩子欢迎的。你那个青梅竹马好像有点喜欢你。”这话并不是她信口胡诌的，那个女孩在他破了1500米记录后，基本后来的运动会都会报这个项目，尽管她的身体并不能承受，大概率会晕倒被送到医院里去。
而在他俩在一起后，这个女孩的穿衣打扮风格，也会有意无意的模仿她。
“是吗，原来你也看出来了啊。她之前和我表白过，但是被我拒绝了。”凡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人。
“哈哈哈，好吧，你这样的人在初高中的时候也很招人喜欢吧。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之前也谈过两个女朋，好像有个女孩子还对你相当不错哟。叫什么来着，好像名字还是很好听的。”
“你还记得这事呢，叫阿惠吧好像，那会对我确实不错。但后来不是分了吗，你还和我说不要因为同情和一个人在一起，对彼此都不好。我都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厉害吧。”
这个名字在诗诗听到的一瞬间，心脏忽然被揪紧了。原来是她，之前虽然凡提到过她，但是也就随口一说，因此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那天看到那个名字只是觉得熟悉，并没有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原来叫阿惠啊。”她看着眼前的路，貌似不经意般的语气，却说出了自己最在乎的话。
仿佛看出了她的不大对劲，男孩连忙说:“提她干嘛，都过去了，想吃什么。”
眼前人对阿惠这个人蛮不在意的态度，让她稍微安了一点心。
开学没多长时间，凡的生日就又快到了。可这个节骨眼上，他却从诗诗这拿了500块钱。她觉得很纳闷：“你怎么了，最近很缺钱吗。还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没有啦，是前段时间我号被盗了，我朋友不知道，被骗了500块钱。我号找回来以后才知道她给骗子转钱了。这不先从你这拿了给了，过段时间助学金下来了就还你。”
“哦，这样啊，那你先拿走应急吧。”
还好她开学的时候，家里给的生活费还有点富裕。要不他这一拿，他的生日礼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3）
成为了学生会副部长的她，比部员的时候还要忙。组织各种活动，什么篮球赛，辩论赛。不仅要组织，还要负责出东西，什么啦啦操，舞蹈，社团的周年庆都得她自己筹措，还要负责一部分礼仪方面的工作准备。一时间忙的是脚不沾地。
但每次活动结束后都会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就让她觉得很开心。
这天，学生会跑完操，凡陪她去小吃城买东西。中午因为社团活动，午饭也没吃。两个人一边往小吃城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在他替她付款的时候，伸手扫码的瞬间，她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个东西，
是一个运动手环，她记得凡之前和她说自己不喜欢手腕上戴东西，觉得累赘。所以这么久以来她也没送过手表手环啥的。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让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从小吃城出来，她半开玩笑的问他：“诶呦，这谁啊，这生日礼物都提前送上了，显得我这个女朋友好没有存在感啊。”
“你看到了啊，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哈。”
“人家送你生日礼物是好事啊，我生你气干嘛。”他这样迟疑的态度，诗诗心里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是阿惠送的。”
“果然是她啊。最近他从你嘴里出现的频率有些许的高啊。”两个人一路说着，快到了她的宿舍楼底。
“她就是想和我当个朋友，没有别的想法，况且她现在对我也挺好的。”
“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吧，她不觉得她自己有点越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