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紧蹙,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眸子里却带着难以言说的落寞。
寒洲的声音如蚊呐般,“可以换一种方式吗?”
盛眠有些发愣。
他这是……在祈求她吗?
盛眠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味。
见她踟蹰不言,寒洲往前跨了一步,将社交距离打破,他微微俯身,双手撑在腿边,“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一个吻。”
他逼着她与他双目平视。
可是动作却极其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好像生怕惊扰了她。
寒洲的话,犹如一颗石子,骤然坠入盛眠心口的清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之前的那些话,她都只当他是暧昧上头,逢场作戏。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沉浸在他破碎的眼眸中,不要为男人的花言巧语所骗。
盛眠一直觉得,自己是一粒自由的雪花。
不为感情所牵绊。
可是她好像,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沦陷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对他生出那种特殊的情愫的。
他如此直白的明示,本该让盛眠欣喜若狂。
可彼此的心意袒露时,盛眠却被一种酸楚的难过情绪覆盖。
她踮起脚,轻轻吻上了他唇。
寒洲却推开了她。
他眉心蹙地愈发紧了,眸子凉意更甚,指骨被他捏的泛白。“我会去的。但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不想做那个让你觉得卑鄙的人。”
一股热意萦绕在盛眠胸口,让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她想起网上的一句话:我得到爱时落落大方,他被我爱时眼神会躲躲藏藏。
她捏住他的手,把小拇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在他不解而慌乱的眼神中,戴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虔诚的郑重。
没有任何的围观者,更没有温柔的情话 。
盛眠的手穿过他的指缝,与他紧紧相扣。
“这份爱不是单向的。”
你明白吗?
寒洲迟滞了片刻。
随即像久旱的人渴求雨水般的,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言语不足以表达的爱意。
身体却能将之无限扩大,似乎将所有滚烫的情意,都奉献给彼此。
像是缠绕而生的多头玫瑰,在向阳生长,彼此为了给予对方更多的养分,在退让、在周旋,最后并蒂而生。
可他却只是浅尝辄止。
用那双漂亮到过分的手,抵在彼此之间,短暂地划开了界限。
红晕从盛眠的耳根蔓延开来,她仰头看着他,眸子润地像是沁了一汪水:“不继续吗?”
“我怕。”
想起他怕黑,盛眠心疼的同时,忍不住娇嗔,“有我在。”
寒洲的眸光落在她姣好的侧脸上,贪婪地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替她捋了捋领口。
动作克制。
盛眠却觉得有被羞辱到,恶狠狠地咬了他的臂膀一口。
寒洲眸色晦暗不明:“别太过火。”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轻声哄她,“乖。”
直到寒洲的西服的最后一颗纽扣扣上,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禁欲模样,眸中韫色渐淡,唯有稍显凌乱的发丝,像是灵魂出卖了躯壳,让人嗅出些许深藏的情动来。
盛眠单手勾着他的领带,“我很记仇的,这次要是错过了,下一次——”
“我要你挫骨扬灰。”
她说这话时,笑得分外妖娆,殷红的唇被他咬得发肿,像是刚承过福泽的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