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他与光——糖分超低
时间:2022-04-25 09:54:01

  应铮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陈副队,示意他来解释。
  教堂最先是陈副队提出来的,他在看到十字架的第一个瞬间就问了教堂。
  “因为那是只有去了教堂的人才会有的十字架。”陈副队被质疑了,也只是笑笑解释。
  另外的三个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没有再问,只有顾盼还是一头雾水。
  “好了,散会。顾盼,你留一下,单独给你说任务。”应铮摆摆手,让大家都散。
  作者有话要说:
  七月十五白圈里烧纸是真的,其他传说什么的,我不知道真不真,我编的!
 
 
第18章 、念奴娇(10)
  “法医报告还没有说。”顾盼抬头,目光落在应铮身上,微微向旁偏了一些,没有直视到他。
  “报告大家都看过了,还是明天说吧,回去路上都想想。”应铮的思路被顾盼打乱了一些,重新回忆了一下法医报告上的内容,重新做了安排。
  “行,时间也不早了,我补充一句,法医报告上说的,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个可能性太重要了,路上好好捋捋。”
  陈副队补充了一句,然后第一个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应铮。
  其他人也困得不行了,一听散会立马走了。
  披星戴月,工作到这个点,每个人都没力气说话了,静悄悄的散会,应铮终于卸下一点儿在外人面前的强硬,揉揉肩膀,以一种舒服一点的姿势瘫在椅子上。
  “陈副队的妻子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因为我们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所以一般大家都不提这个事。”应铮对刚刚的事情做了个解释,紧接着说刚刚的事。
  明明应铮算是个话少的人,可因为顾盼话更少,活活把他衬成了话唠。
  “既然带实习生,我就会好好带。明天的行程听一下你的意见,是跟着钱皓赵瑾在审讯室,还是跟着我。法医报告你也看到了,明天我会再去看尸体。”
  作为一个领导,应铮此刻十分亲民。而他疲惫的模样落入顾盼眼中,扎的顾盼的心一下一下疼。
  有些酸涩,有些刺痛。
  顾盼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又深深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维持着现在的冷漠。
  “去看尸体。”在应铮半眯着眼睛,还在等着顾盼的回答的时候,她终于说了。
  “好。你也回去吧。”应铮把自己的身份仍旧装入领导之中,他坐正了一些,偏头继续看白板。
  顾盼抿唇,微微点头,退出了会议室。
  她今天还只是上班的第一天,工位上基本什么都没有,随便拿上包就能下班。
  已过凌晨,整个警局都很安静,顾盼慢慢走出去,保安室亮着灯,沿街的树有叶子慢慢飘落,快要十一月了,秋天已经来临。
  公交车早就停了,没有想到第一天会这么晚,顾盼现在还住在学校里,一时间在门口没有动。
  寝室要进去没问题,现在都是刷卡,也不需要叫醒宿管了。但是会影响室友睡觉,过了12点,热水肯定是没有了。
  当然,不回宿舍也没地方去。
  但是顾盼没有拿出手机约车,她出了警局之后沿着那一条大路慢慢往下走。
  那是一条主干道,路灯照得非常亮,继续往下走,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门,有零星的人在路上快步走着。
  顾盼匀速往前走,正好是她要回学校的方向。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要往前走,身体便记忆地往前走。
  那些莫名的情绪,一天的疲惫,她始终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一根弦断了。
  谁能真正做到心无波澜?即便是顾盼,即使你看不出来,不代表她那波澜壮阔的心思不存在。
  顾盼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所有的情绪螺旋上升,脑子里的弦一根一根慢慢都断了,她终于走得快的快到要跑起来的时候,身后一束白色的灯照向她,同时响起来一声鸣笛。
  顾盼的步伐一下子止住,但是她没有敢回头,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定了神,才回头。
  是应铮,他摇下了车窗,对着顾盼说上车。
  顾盼一言不发,两个人僵持。
  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一个看着面前的人,一个看着车窗上的雨刷刮。
  “上车,送你回去。”应铮又重复了一遍,顾盼绕过去,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谢谢……”
  “去哪里?”封闭的空间,应铮感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要烦躁起来,就稍微开了点窗户。
  风吹淡了浮躁,也带来了声响,车里没有那么安静了。
  “A大……”
  “哪个宿舍园?”应铮点了导航,车子很平稳地行驶。
  “东门放下就可以。”顾盼不愿多麻烦,双手交握,脸上神色还是淡淡。
  “就算不是同学,队里人加班到这么晚送一下也很正常。”应铮目不斜视,两个人就把车里的空气弄得十分凝滞。
  “德馨园……”顾盼把车窗又往下摇了一点,风呼呼作响,吹的她长发一直往前飘。
  应铮得了地点,没有再开口。
  顾盼离开会议室后,他盯着白板出了会神,终于还是一下子冲了出去,拿上钥匙就去开车。
  远远地就看见了顾盼,但是没叫她。应铮看见顾盼沿着路一直往下走,丝毫没有叫车的意思,就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直到看到顾盼越走越快,快要跑起来才把人喊住。
  顾盼一直就有一个毛病,一旦紧张或情绪太乱的时候,就会不停地走。
  以前的时候是绕操场,一圈一圈的走,走完情绪也就梳理的差不多了。
  车子急速行驶,应铮迫使自己忘掉顾盼在路上的背影,两人一路再无言语。
  +
  第二天,九点。
  “都说说吧。”一大早,大家刚来就到了会议室,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精神都恢复了,周熙临和钱皓都叼着面包就来了,应铮给每个人座位上都放了一份法医报告。
  “这份报告大家都看了,里面最重要的几个字应该就是不排除自杀和确定整容了,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应铮昨天走的最晚,但是一大早就过来了,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看报告。
  「不排除自杀的情况」正是这份法医报告里最后下的结论,也是让所有人最吃惊的。
  而「确定整容」则从尸体的方面佐证了钱皓、赵瑾他们的信息。
  田甜的死亡原因就是背后的伤口,因失血过多而死,而法医在对尸体进行了解剖之后,根据伤口的形状、受力、角度等,得出了这样一种猜测。
  那么,田甜的死亡原因只有两种,一种是自杀,一种是受他人胁迫。
  无论哪一种,案子都只会更加复杂。
 
 
第19章 、念奴娇(11)
  “我更偏向于被胁迫,如果是自杀,死者脸上的伤痕怎么解释?她身上的伤痕又该怎么解释?”陈副队一脸严肃,率先发言。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显然同意这个观点。
  死者脖子上、手腕、脚上都有勒痕,身上遍布青紫、红紫的痕迹,这样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自杀的人。
  应铮点点头,这是一个常规思维,大家的想法都有道理。但是烧掉的照片、相册,种种迹象又显现着一种不同寻常。
  “赵瑾,痕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今天上午,一会儿那边打电话通知。”
  应铮点点头,昨天白板上画的图还在,而痕检报告出来之后,或许是更多的问号,或许是能解决一个问题。
  “昨天晚上说的,大家有什么异议,或者有新的想法吗?”昨天已经安排了任务,今天一大早只是一个简单的讨论,今天是主要任务还是调查。
  “应队,我昨天晚上回去查了,白圈烧纸的习俗是清乐县独有的。我觉得这跟死者的真实身份一定有关系。”
  马骏拿出几张纸,大家一人一张分着看,正是对于白圈烧纸的详细介绍,是从一篇关于介绍各地风俗的论文中截取的。
  “确定是清乐县独有?”应铮一目十行,这上面的描述跟在天台发现的情况一摸一样,里面说“除了在七月十五焚烧纸钱、纸屋、纸车等必要用品给逝去的亲人,当地人也会焚烧亲人照片给逝去的亲人,这种情况下,一般是焚烧者除了这位逝去的亲人,已无其他亲人在世的情况”。
  “目前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马骏摇摇头,有些羞涩地说道:“我昨天回家提了一句,我媳妇就发给了我这个论文,这正好是她以前研究过的一个课题。”
  马骏的媳妇是大学教授,两个人青梅竹马,那位沉迷于学术研究,信息是相当严谨和可靠的。
  “好。清平县和清乐县是相邻的,死者的假身份出现在清平县,她烧纸习俗来自清乐县,使用当地习俗就说明她很有可能是清乐县的人。”
  应铮眼盯着白板,“钱皓,查查13年前清乐县报案失踪的少女,尤其是已经父母双亡的。”
  “还有吗?”钱皓应好,记下了这件事,应铮随意问道,眼睛依旧盯着白板,脑子里不停地过死者的消息。
  没有人说话,应铮站起来,“散会。”
  他率先出去,顾盼稳步跟上,其他人按照昨天的分配赶紧开始忙碌。
  两个人先去的法医那里,然后换了衣服进去看尸体,法医陪在身边。
  尸体保存的很好,几人首先看的是脸。
  “吴医生,死者是削骨了吗?”应铮看这张脸,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面色僵白,加上脸上的伤口,很难分辨出她从前的模样,更无法和相册里的那个女生联系在一起。
  “嗯,对面部轮廓做了比较大的改变。而且因为医疗技术的不过关,其实她脸上后遗症是比较多的。而且除了一些削骨和填充,她的眼睛、下巴都动过。”
  吴医生对于专业内容侃侃而谈,“而且这种对于面部的大改应该是发生在她未成年时期,伤害是更持久的。”
  这些信息完全和赵瑾所说的档案信息能对上。
  “那能还原出来她曾经的模样吗?”
  吴医生摇摇头,看向应铮的目光透着一种「你为什么这么无知」:“我们没有办法直到她手术到底做了多少。不过整容是一种手段,基本上还是基于她从前的面貌来整的,完全换头这种事情也要考虑当事人的面部能不能承受住。”
  “也就是说,她整容成田甜的模样,之前跟田甜肯定是相似度还不错的。”一直没有发言的顾盼翻译了吴医生这段比较绕口的话。
  “对,有些整容手术,医生在进行评估之后是不能做的。”
  “我们看看背面。”应铮点点头,若有所思。
  背面的伤口此刻看来很狰狞,刀口很深,压迫了脏器。
  “不排除自杀可能的依据是什么?”
  应铮再次看到这个伤口,联想到昨日看到的尸体,心里对自杀打了一个问号。
  昨天光线太暗,而且只是几眼,看不到太多细节,今天才发现,刀口之深,远超他的想象。
  如果真的是自杀,那么死者的心智也太过坚韧,什么样的人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一直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
  “我们对伤口进行了测量,刀入死者背部是一个非常小的角度。”见语言不是很好说清楚,吴医生从旁边拿了把刀进行模拟。
  他的助理直直站着,吴医生以一种近乎与背平直的角度将刀比划在助理背上。
  “这是死者的伤口,她背上刀口角度是这样。而正常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时候比垂直微微倾斜,没有人会能用这样的角度杀人。”
  吴医生把刀收起,继续说道:“而且报告上也写了,她的伤口深浅和正常也是不一样的,更倾向于是自己直直往一把刀上倒去。而因为刀没有办法在床上竖立,倒下之后的受力与平常完全不一样。”
  “这种倒向刀式死亡,会有可能是因为胁迫吗?”
  “脏器破裂是十分疼痛的,但是死者伤口显示并没有挪动痕迹。我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事实。”
  吴医生看向死者,目光里多了几分不忍:“自己倒向刀死亡的方式是非常痛苦的。如果是他人胁迫,死者应该能够寻找一种更快死亡的方式,如果是自杀,那么……动机难以想象。”
  “而且我必须强调,我所说的自杀是指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死亡,他杀是他人动手造成的死亡。”
  吴医生正好说出了应铮在思考的问题。
  如果是自杀,大众普遍选择方式有安眠药、割腕、跳楼、上吊,为什么会有人选择这种方式。
  如果是他人胁迫,那么死者为什么要照做,有什么原因能够让她如此屈服。
  “走吧。看完了吗?”吴医生唤了一声正在思考的应铮,这个房间不能待太久。
  “看完了……”应铮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而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看向顾盼:“你有什么问题吗?”
  “吴医生,死者会有可能是勒住手脚,被扔在了床上的刀上,伪造成自杀吗?”顾盼仔细看那个伤口,本来正要开口,就被应铮提到了。
  “不会……”吴医生摇摇头,“死者并没有很多挣扎痕迹,被束缚手脚的话,身体一定会扭动,伤口上就是显示扭动,而目前我们并没有看到。”
  “最后是勒痕的问题。被捆住后身体大出血,与普通勒手脚并未流血,血液流动情况是不一样的。这点,我们可以确认,勒痕在伤口出血之前。”
  吴医生说完,耐心地看着顾盼。
  “谢谢……”
  都没有了问题,应铮和顾盼离开这里,重新去了死者的屋子。
  “你觉得她是自杀还是被他人胁迫?”应铮开车,两个人坐着,也只有聊起来案子的时候能够搭几句话。
  “自杀……”顾盼看着窗外,思索了片刻,淡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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