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后——不吃豆芽菜
时间:2022-04-25 10:01:52

 
司优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林野发动车又解释一遍,生怕司优误会:“真是我表弟的。”
 
“粉色,挺好看的。谁规定男生不能用粉色了。”司优完全没觉得男生开粉色的有什么不对。
 
她只是在想,当时林野说的北城特战队,应该很辛苦吧。
 
车子停在了停车场,不出意外,司优还是踩着凳子下的车。
 
餐厅进门处的假山流水,店内的绿竹桃枝,纸窗灯笼,木制桌椅,古色古香,秀气清雅。
 
二楼包厢里,圆桌上,郭念已经到了。
 
这顿饭,司优很开心,红烧肉,白斩鸡,醉虾,冰草,鲜笋,麻糍都是她心心念念的江南风味。
 
夜幕降临,九点的北城依然车水马龙,林野驾驶着车,很稳,时不时的朝中央后视镜偷看,小心翼翼,生怕流露出被她察觉到的情意。
 
后座上,郭念靠在司优的肩膀上睡着了,司优望着散落在车窗上滴滴点点的小雨。这雨下的急也密。
 
车前雨刮器左右摇摆着,一遍一遍的抹去落在挡风玻璃上的雨滴。
 
司优和郭念都喝了酒,有些微醺。她很开心,郭念或许也是。
 
车子稳稳的停在地下车库。
 
“郭念…郭念,到家了我们。”司优试图摇醒她。
 
郭念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嗯…到家了…到了…真到了。”
 
林野帮衬着两人下了车,本就比司优高的郭念穿着高跟鞋有些摇晃。
 
司优眼疾手快扶着她,让她平衡:“我们回家啦!”司优朝着林野摆了摆手准备带郭念离开。
 
林野喊住了她,似有什么话:“司优……”
 
“怎么了?”司优抬眸。
 
他摇头,喉咙微动:“没什么…晚安。”
 
“晚安。”她扶着郭念转了身。
 
林野迟迟没有收回视线,直到两人消失。
 
司优把郭念扶到客厅沙发上,给郭念倒了杯水。
 
“呐!喝水。”
郭念接过水,咕咚了两口。
 
“他真是你表哥?”司优单枪直入,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之间完完全全没有一点亲戚该有的样子。
 
“不然呢?”
“不像。”
 
郭念放下水杯,示意她坐下。司优坐在沙发上等她开口。
 
“不像也是。”贫困潦倒的穷学生遇到了资助她的富二代,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司优给她一记白眼。
郭念又反问她:“你呢?司优。”
 
司优疑惑:“什么意思?怎么会这么问?第二面而已。”
 
“我表哥是我们军训教官,你不记得了?”
 
“是吗?都多久了,我早忘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司优脚下生风,一溜烟儿跑了。
 
她怎么会忘。她怎么忘的了。
司优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思绪远远。
 
大学军训大概是司优最难的一段时间了,她刚刚失去了最爱的外婆。
 
竹马乡,青梅里村,司优在那里和外婆一起度过了十二年。她家里并不富裕,可以说是靠着政府补贴勉强度日。
 
高考结束,司优在临城,白天当家教,晚上在便利店打工。她希望外婆能轻松一点,不用每天走上半小时去苗圃工作。
 
可她还是收到了坏消息,外婆在去苗圃的路上晕倒了,外婆终究是没等到司优的录取通知书。
 
她没有外婆了。那个偏爱她,弥补她缺憾童年的外婆也不在了。
 
她收起行囊去了北城大学,没人保护的她必须懂事,她躲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可林野偏偏闯进自己的世界,给了她不属于她的温暖。明明他是教官,她是学生,他们之间有的只有所谓的道德压制。
 
军训是在九月初,已然入秋,可正午依旧是高温难耐。司优皮肤格外的白,稍微一晒就脸颊泛红。
 
军训的第二天站军姿,托林野的福,司优成了军训名人。
 
她站在第一排,最容易被教官捕捉到的位置。
 
林野略微挑眉,凑到她面前,字正腔圆:“怎么了?这位学生,偷看谁呢?脸都红了?”
 
他一本正经的三连问让司优脸上的绯色直接蔓延到脖子,耳根。
她根本谁都没看。
 
魔鬼教官的名号在军训第一天大家都见识到了,她怎么敢心不在焉。
 
司优目不斜视声音洪亮回答:“报告教官,太阳晒的!”
 
他正了正神色嘴角带笑道:“哦!涂防晒了吗?”
突于其来的关心更是让司优不知所措。
 
“报告教官,没有!”防晒那种东西对学生来说是军训必备,可对司优来说大概是她没必要的额外开支。
 
司优回答完,他愣是盯着司优看了几秒才后退。
 
只听他又说:“我可是买好了防晒喷雾!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如果不是在站军姿,估计全队都会沸腾!
魔鬼教官也会细心的准备防晒喷雾?
 
果不其然,第二天全队学生都收到了一瓶防晒喷雾。惹得其他列队羡慕嫉妒哀叫连连。
 
他确实挺会抓人心,不止女生,男生见了他眼里也冒星星。
 
……
 
要说军训时的糗事,比比皆是。
 
而司优最糗的事,莫过于……
突然的肚子疼。
 
司优报备之后,百米冲刺冲进了厕所。尴尬的是她蹲了一会听到了外面有男声……
 
更尴尬的是,她大姨妈来了。
 
司优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
她大气不敢出一声。
 
紧接着听到了两声敲门板的声音。
叩叩。
 
“外面没人,可以出来了。”这声音每天在旁边环绕,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司优现在真是有口难言。
 
林野以为她害羞,安慰她:“不就跑错了厕所嘛?没事儿,正常,正常。”
 
里面还是没动静。
 
林野也豁出去了,总不能让她一直在厕所待着吧,声音柔了许多:“其实以前我也跑错过女厕所,没什么的,真的,快出来吧。”
 
司优听了他的安慰,横下了心说:“林教官,我…我来大姨妈了,没有…没有…那什么。”
 
司优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定是比煮熟了的虾还红。
 
那什么是什么林野当然知道。
 
司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林野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尴尬,他在思考,是自己去买比较快,还是找女同学借比较快。
 
“那什么…你先等会儿,我回来之前别说话。”
 
“好。谢谢教官。”
 
林野怕被人察觉,还是去超市买的。
 
顶着身教官服在超市导购员的注视下,快速拿好付钱。
 
倒不是他怕尴尬,主要是怕司优等着急。虽然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不到十分钟,司优就收到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了好几种不同款。
 
……
 
司优小心翼翼的探着头从洗手间出来,走到公共洗手处看到林野靠在墙上,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听到水龙头打开流水的声音,他才回过头。
 
司优快速甩甩手,朝他道谢。
“谢谢教官。”
 
林野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擦擦手。”
 
她接过纸巾擦手,又道了谢。而后说了句我要归队,转身就溜了。
 
司优不知什么促使她溜之大吉,是那不知所措的尴尬,还是红了又红的脸颊。
 
司优大抵是独立惯了,自己能做到的事从不麻烦别人,就算要别人帮忙,也是会还回去。
 
可这次教官帮的忙,她没想着怎么还回去,只在心里想着,这糗事,忘了就好。毕竟挺尴尬的,教官估计也不会提。
 
第二天食堂,司优正在吃饭,一个餐盘放在了司优对面。
 
她抬眸一看,那张脸,似是再说,怎么?躲我?
 
“教…教官好…”
林野点点头坐了下来。
 
司优看他拿起餐盘里的两个馒头叠在一起压扁,风卷残云般闷头吃饭,不言语。
 
司优忍不住问:“教官,这样吃饭有滋味吗?”
 
林野停了筷子,看向她:“滋味?果腹而已,哪管什么滋味!”
 
司优这才注意到,不止林野,这些和她们差不多年纪的教官一个个都是如此。
 
本该和她们一样在学校里肆意挥洒的年纪,他们却选择了绿色青春。
 
司优犹豫了一会,把准备好的现金,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谢谢教官,这是还你的。”
 
林野的餐盘已经空空如也,他扫了眼现金,转而直视着司优。
 
声音不冷不淡:“先欠着吧,总有还的那天。”
 
林野起身离开了。
司优不解,有些茫然。
 
半个多月的军训转瞬即逝,连告别都没有,他帮的忙自然也没能归还。
 
如他所说,先欠着吧,总有还的那天。
 
 
发展性创伤障碍
 
 
九月下旬,天气晴朗清新,太阳斜斜的落在地上,微风柔和凉爽的轻拂着。
 
司优刚进校门就听到学生们打招呼问好的声音。“司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司优回答完,随着声音看到穿着校服的女孩洋溢着微笑。“吃早饭了吗?沈安?”
 
“吃了吃了,爸爸今天排休,给我做早饭啦!他送我来的。”沈安的好心情溢于言表。
 
司优揉了揉她的齐耳短发,配合她:“哇塞!好幸福啊!”
 
“是啊是啊!我爸爸可好啦!”沈安一脸的骄傲,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沈安是二年级的学生,也是司优“快乐屋”里的一名咨询者。“快乐屋”位于日坛小学教学楼教师签到室旁。里面设有咨询室,沙盘室,宣泄室,档案室等。色调以奶黄色和米色为主,通过这些设施设备也看得出学校对于学生心理健康的关注。
 
沈安常常因为周围的朋友都不跟她说话而感到苦闷,甚至有不想在学校学习的念头。
 
接近后司优发现她内心脆弱敏感,或许因为单亲家庭的原因,爸爸工作又很忙,经常不能陪伴她,导致她一直患得患失。
 
其实周围的朋友不是不理她,是她的感觉而已,司优跟她谈心,找到跟她一起玩的同学克服,让她们平时多关注沈安。最终这个小女生打消了不想上学的心理,成绩也是在一点一点的进步,上次考试考到了班级前十。
 
经常有人说,学心理学的都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心理医生救赎别人的时候也在救赎自己。
 
司优不否认这句话,因为她确实如此。在她印象里,她的童年,没有爸爸妈妈,只有外婆。
 
小时候她也总缠着外婆问:“外婆,我的爸爸妈妈去哪了?”
 
外婆总是不厌其烦的对她说:“爸爸妈妈变成空气了。你呼吸的每一丝每一口,都是他们,他们永远陪着你。”
 
司优的爸爸是一名缉毒警,因公殉职。没有遗体,没有葬礼,没有墓碑。
她的妈妈在此后突逢大病,不久也去了。妈妈说,海葬吧!随海漂流,我总能寻到他。
 
就这样,司优跟着姑姑在临城生活了三年,六岁那年,她被外婆带回了婺城上学。
 
她在治愈这些孩子们的同时也在治愈着自己。
 
中午放学,司优见到了沈安的爸爸,一身便服,比她想象中要年轻很多。
 
“你好,司老师,我是沈之成,安安的爸爸。”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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