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灿看她着急的翻找着问:“钱也丢了?”
言沫底头翻找着帆布包,紧张的说:“不是…不是钱。应该掉在原地了,我去找找。”
转身要走被蒋灿拉住了胳膊,“等你跑过去,东西说不定都丢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找。”
扶起死飞骑着准备走,言简意赅:“什么东西。”
言沫垂眸低语,“嗯…头…头发。一个小袋子里装着。”
蒋灿骑着死飞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初秋正午的阳光一点也不温柔,言沫躲到路旁的一颗绿化树下,想着怎么解释头发的事情。
二十分钟后一个身影来到言沫面前,蒋灿伸手把袋子递给她,底头看着她。
“就一把头发而已,看把你紧张的,这能比手机还重要?”
蒋灿显然是没有对头发起疑,是我多心了。
言沫抬头看着他。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覆盖着身影的主人,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团光,产生了淡淡的圆圆的光晕。
言沫伸手去接,轻触到了少年的手指。立刻拿过袋子,收了回来。
把头发放进包里解释着:“我习惯了,每次剪了头发都收起来。谢谢你,蒋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你出汗了,擦擦吧!”
“大男人出点汗算什么,我有点事先走了,你跟那俩家伙说一声,我下午不过去了。走了!”蒋灿骑着死飞越来越远。
言沫看着他的背影。好像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言沫接到刘依涵的电话,说她要去县医院拿药,晚些过去。
刘依涵得了一种暂时无法根治的慢性疾病,要靠吃激素药维持。
因为吃激素药,导致迅速横向发展,体重增加,四肢浮肿。这药已经吃了五年,不过好在没有复发。
这件事在班里只有言沫和肖老班知道。
……
少了两个人的四人行一点也不热闹。陈正给言沫讲着试卷上的大题。
“陈正!”一声大喊打破了书店二楼的平静。
陈正看着来人瞬间慌张了起来。
言沫伸出头,想站起身打招呼。
陈正的妈妈,高一的家长会上见过一次。
陈正突然站起身挡住了言沫的视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妈,你怎么来了,你跟踪我?”
“我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老师让在学校补习吗?现在呢?这是谁给谁补习!”陈母一眼就看到了言沫。
这个姑娘她见过,陈正的同桌,印象中成绩一般。
“中午团圆饭还没吃完慌慌张张的就跑来了,我打电话问了老师,根本就没有什么补习!陈正啊陈正,合着你是为这小丫头片子补习!都学会撒谎了啊!”陈母丝毫没有顾及人多,声音格外的大。
陈母的嗓音一出就吸引了书店二楼所有人的注意。
言沫看着陈正的母亲站起身想要解释:“阿姨…是我…”
话还没说就被陈母喝止住了“我和我儿子说话,你闭嘴!自己的成绩那么差,还想拖累别人吗!”
言沫被吓到了,低着头若有所思。
一旁的陈正盯着母亲,眼里满是厌恶。
陈正收起书本低声对言沫说了声对不起。
转头对着陈母说:“怎么,还不走吗…我还不够丢人吗?”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周围看热闹的人又都忙于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红斑狼疮,大家可以了解一下这个慢性疾病。希望所有人平安健康。
事事如意
言沫独自一人在书店里坐了好久好久,直到刘依涵过来。
“怎么啦,小沫沫!”自己也没晚多久,怎么这个表情。
“不是去拿药了吗?”言沫抬眼看她手里没有东西问道。
“哦,我刚放回宿舍了。”看她眼睛红红的,又问:“你这是怎么啦!哭了?”
言沫讲了事件的始末,刘依涵看她心情不好转移着话题:“对了,我在医院的时候,看到个人特像蒋灿,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这么一说,应该是他。”
“什么!那他怎么样啊?哪受伤啊?严不严重?”言沫一脸的担忧,中午的时候没看到他有任何受伤的地方啊。
刘依涵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要不,去看看,不过这会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医院。
话还没说完,言沫就冲了出去,只能先去医院看看了。
言沫打的过去的,不到十分钟,到了医院门诊处,医院这么大也找不到啊,拿起手机给蒋灿发起了消息。
言说
【你在哪里?】
没过一会那边发来一个疑惑的表情。
言说
【刘依涵在医院见到你了。】
火山
【哦,我没事,已经回去了,没在医院,你快回家吧。】
言说
【我会一直坐在这等。】
那边好一会才回消息。
火山
【……怎么这么倔呢!】
随后发来了一个地址。
言沫来到一处居民楼,红色的铁门大开着,进入院子,看到对着堂屋的葡萄藤下一个摇椅微微晃着,旁边一只小土狗趴在地上摇着尾巴。
蒋灿独自一人转校到此处。离学校近的房子没租到。这里离学校虽说稍远了些,可比住校自由多了。唯一不好的,就是三个人合租,好在另外两个人不是学生,经常上夜班,不会经常碰面。
“来啦,我都说了没事,你看。”说着站起身来转了一圈。
“那你为什么去医院!”言沫不相信。
蒋灿正要狡辩着什么,从堂屋走出一个爷爷。“小伙子,怎么又站起来了,脚腕都肿成什么样啦!快坐下,把这膏药贴上。”说着把膏药递过来。
说话的老爷爷是这个居民楼的主人。
“你脚肿啦!”言沫上前卷起蒋灿的裤腿,脚腕肿了一个大包,已经看不到脚腕的骨骼了。略微带点哭腔说:“你还说没事,都这样了。”
“真没事,也不怎么疼。”说着还要起来走,一把被言沫按到摇椅上。
“不疼,不疼刚刚是谁骑车摔到门外的,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刚刚他啊……”老爷爷看他满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嘲笑。
“啊…爷爷,爷爷,那个我听到屋里奶奶好像在叫你。”蒋灿打断老爷爷的话没让他说下去。
“是吗?我去看看。”老爷爷赶紧朝屋里走去。
“老爷爷夸张了,没那么严重,我去医院拍片了,没伤到骨头,拿了药,这个两天就好了。”蒋灿看她不动也不说话,反安慰她起来。
“对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要求补课也不会出事…对不起…呜…呜呜…”言沫蹲在地上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唉…你你…你别哭啊!我这真没事。”蒋灿手足无措的安慰着。言沫依然无动于衷,“哎吆~疼疼疼。”说着双手捂去脚腕。
“怎么啦?怎么啦!要不去医院再看看吧!”言沫皱着眉头看伤处。
蒋灿偷瞥了一眼言沫,果然不再哭了。
笑着说:“没事没事,刚刚突然疼了一下。这会又不疼了。”说着拿起膏药贴在脚上。“老爷爷说了,他这膏药治跌打扭伤,两天必见效。”
言沫看着他,怎么现在还能笑出来。明明中午就扭伤了脚。想起中午脸上出的汗,是疼的吧,很疼吧。
“好啦,你看你的脸,跟苦瓜似的。”蒋灿想起刘依涵发的消息,晃了晃另一只脚接着说:“就我这样,照样考第一,照样给你补习。”
言沫看着蒋灿坚定的眼神,心里萌生了一个小小的念头。
爱情像一颗小小的种子,一旦埋下,它会因为一个想法,悄悄的生根发芽。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一次感动,一句话,慢慢蔓延,直到占据整个躯体甚至灵魂。
第二天清晨。
夜色还未褪去,天上还挂着几颗残星。周一早上的五点,丘县街上的早餐店已经热气腾腾。湿润的风轻扫着薄薄的雾气,让这马路又清楚了几分。
蒋灿刚从大门走出来,就从旁边窜出一个人冲到了面前。
“金毛狮王,突然窜出来要吓死人啊。”蒋灿一脸平静,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嘿嘿…呐!给你。希望你柿柿如意,事事如意。”言沫双手捧着两个柿子。
“行!”蒋灿随便拿了其中一个。
“这俩都是给你的,一个脆柿,一个软柿。”另一个也塞给了蒋灿。
“那我就借花献佛,送你一个,也祝你柿柿如意,事事如意。”蒋灿一脸无奈,像哄小孩一样。
软柿又回到言沫手里,脸上笑意满满。“好!那就愿我们两个都柿柿如意,事事如意。”
蒋灿把柿子往嘴边送,被言沫制止了。
“空腹不能吃柿子,给你拿早餐。”从电瓶车篮子里拿出了粥、包子和鸡蛋。
其实现在吃早餐过与早了,但言沫怕他要吃柿子,不能空腹。
蒋灿拿着早餐试了一下温度。
“等很久了吗?”
“没有很久,我刚在看星星,以前都没注意过,早上也有星星。是早餐凉了吗?”言沫想伸手拿早餐试温度。
蒋灿立刻把早餐高举起来,看着言沫怎么蹦起都够不到,笑说:“没有,正好,不凉。”
言沫的身高实在够不到,下一秒,一个包子塞到了言沫的嘴里。“赏你的。”
嗯,温的,不凉。
言沫嘴里被塞了包子含糊不清的说:“给…你…买的。”
“陪我吃,我给你讲星星,看那颗,最亮的那颗是金星。”
金星是太阳系中拥有火山数量最多的行星。黎明出现于东方天空,是晨星,黄昏后出现西方天空,是昏星。
言沫在那天看到了少年眼里的星辰大海。
以前言沫总觉得在学校的时间过的很慢,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每天上学,放学,回家,休息。重复如此。
最近却发现,时间过得真快,每天看着旭日东升,追着夕阳西下,望着头顶的满天繁星。不知不觉中,秋风也在偷偷溜走。
自从书店事件后,陈正有些刻意的躲着三人,不止周日的补习。下课铃一响起,他就不见了踪影,直到上课铃响起。
几天后就迎来了万众期待的期中考试,考试成绩公布那天,班里的座位进行了调整。
那天下午,陈正就去了A班。
他和刘依涵只做了一天同桌。
准确的说,是半天。
其实对于陈正的离开,班里的同学都不惊讶。以陈正的成绩,自然是A班的。高一分班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求去B班。
为此,他母亲没少到学校里找老师。
那天晚上,言沫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言说
【祝,前程似锦。】
正听
【祝你祝我。】
“青春路上人4人组”的群里再也没有一条消息。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他们有的是平行线,与你同行同在。有的是相交线,有交集,但最终也只能互相远离。
言沫点开了刘依涵的对话框,许久也没有发一条消息。
突然看到她的□□签名换成了“唯愿你欢喜。”
在这个十六七岁的年纪,少女的心事都藏在了一个个方桌里。
可怎么能藏住呢?它总会出现在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