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说想在墙壁上贴那个、那个很流行的叫什么墙纸?一下忘了,你让我看看备忘录……哦哦,找到了……那我们去广兴市场看看有没有卖吧?右转右转——”
嗯。
毫无疑问。
解先生的转移话题大法,似乎又一次——无意外地奏效了。
*
只是如此想来,故事似乎又不该结束于此。
毕竟美好生活在望,崭新生活即将开启。
但属于迟雪人生的一段“壮丽”篇章,又的确是在这一刻落幕——
从此以后。
她决意要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就这样长长久久地,和她爱的与爱她的人,平凡平静地过下去。
于是,在这段故事的最后。
在一个崭新的春天。
她披上那件真正的白纱,端坐在化妆镜前。
窗外门外,有鞭炮声,有老迟中气十足的劝酒声,有热闹喜气的祝贺声。
而她就坐在昔日少女时的房间,端坐许久,又默默打开抽屉:
抽屉里。
一边是她的铁盒,而另一边,则是解凛曾亲手交给她的黄色信封。
他们本就约定过要在春天打开这只信封。
于是她不犹豫地拆开,又一张一张,从信封里抽出……信纸?
怎么有这么多张,全都是信吗?
她一愣。
只低头细细去看。
发现第一张写于他们高中毕业的夏天。
少年的墨迹还显出高考规训出的、一笔一划的齐整,尚未改过来原本写字的习惯。
在这页信纸上,他写:
【迟雪:
听人说你考去了北城,又听说你决定学医,有点惊讶。因为你以前说你喜欢的是画画。实在有点难想象你当医生的样子。但你做什么事都很认真,我想做医生一定也不坏。
……希望还能有机会再见。
为什么一直不打我电话?】
她一时失笑。
心说早着呢。解凛,距离我真正发现你那张同学录,这之间,还隔着遥远的七年。
但原来你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等着电话了?
于是忍着笑,又看第二张。
从落款的时间来看,大致写于他大一上学期的期末。
这张信纸上,他的字迹已全然恢复随意泼墨的“初始状态”,龙飞凤舞,却莫名地透露出一种“烦心事”的即视感。
再看信纸的内容,倒是不谋而合。
【迟雪:
写这些话,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写完又总觉得傻。
室友问我为什么总是一直在等你的联系,为什么不主动去联系你,我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始终又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知道你还在生气吗?毕业那天,我其实能感觉到,你的态度变得很不同了。但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是生气吗?
希望明天就能收到你的电话。
或者我该去你的学校附近走走。】
……所以,真的去了吗?
大概出于一种“原来我在找你的时候你也在找我”的莫名宿命感。
迟雪拆出第三张信纸,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然而,第三封的开头便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