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抿了下红酒，味蕾一下子更加丰富，梵音看着给顾桀点的白开水，瞬间勾着唇笑了下。
余光时刻注意那桌客人，江瑚你用死亡这样的场面令顾桀忘不了你，还得天天给你上供。
她忍不了，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哼。”
梵音发出点气音，顾桀有感应般回头望了下，黑色自然梳上去的头发有些碎发垂下，给人非常清爽的感觉，薄唇却在看到小音时，不自觉上扬。
“江瑚，我在来的时候，就同你爸妈说了，他们应该快到了。”
顾桀不留痕迹将桌面上的刀叉放远，端的是矜持儒雅的绅士风度，他对着白裙女生的态度称不上亲切。
江瑚最烦这些了，她就是喜欢顾桀，为什么不行，情感障碍的人士非常容易走进极端。
她不想被抓回去吃药，刚想拿起桌面的刀，发现没了，仰着头说，“顾桀，我的世界只有你。”
被江瑚用力扯住衣角那刻，顾桀意识到她的病情真的很重，他想起了江家人很早前透露的事，“顾桀，你帮帮我们，好不好，江瑚她犯病了，她把之前交的那个男朋友潜意识换成了你。”
顾桀自然是拒绝江家人的请求，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历历在目。江瑚死的那天听说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她真正恨的那人不是自己，顾桀却有些内疚，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在办公室放着她的照片。
梵音注意到江家人过来了，她不紧不慢恶狠狠吃下口牛排，“都严重超时了，还靠得那么近。”
顾桀还在江瑚那，她都觉得这红酒越喝越苦，苦到心里面去了。
她吃饱喝足，得上场了，不然，江瑚待会不得要寻死了。
江妈过来的时候，江瑚还在赌气，但是还算稳定。可当江妈要她离开的时候，她整个人情绪非常不稳定。
“我不走，顾桀你这个负心汉，你不得好死，呜呜呜，你明明…呜”
江瑚犯病的时候，潜意识又把前男友当成顾桀了。
梵音憋着一肚子走过来，发现这丫头又在闹了，整个餐厅的人估计都偷偷笑话。
她发现江妈控制不住江瑚时，就料到这处，没想到后面还来了更劲爆的。
“江瑚，你给我听好了，你是生病了，记忆出了问题。你前男友叫什么名字啊？”
江瑚刚想回，“顾…”
梵音往前站了下，打断她的话，“是谢默，别认错了。谁家男朋友都让你这么碰瓷，你脸可真大。”
发现江瑚长得怪可爱的，眼眶红红，还流眼泪，也解释不出来什么，同上辈子那时候大家描述的情况非常不同。
梵音声音都轻多了，意识都人家的妈妈还在旁边，她也没敢说什么重话，“清醒了吗？”
江瑚趁着这个时机，准备抓住顾桀的手拉住，没想到别躲开了，执拗的哭着喊，“你还给我，你这个坏女人，他是我的。”
江妈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顾桀，眼里的歉意是真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另外一种意思，“顾桀，你看……”
处尊养优的江妈脸上保养极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也是个大美人。她担心女儿再这么不受控下去，只好求助顾桀，能不能先认下来。
梵音拍了拍顾桀肩膀，“你给我去喝你的白开水，女人之间的事情，你帮不上忙。”
她看顾桀去处理事情到现在，都还没出结果，就知道大忙人不适合处理这种人情世故的纠纷。
看着顾桀远去，江瑚哭声更加大了，“回来，你给我回来。”
梵音坐下来，把刀叉还有餐盘之类的危险物品全部堆在自己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聊聊。”
江瑚拗着性子没坐，可江妈听了刚才梵音的发言，隐约猜测到眼前的女孩大概和顾桀在交往，她拉着女儿坐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
“梵音。”
江妈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是不是顾桀把事情都和你说了，我知道，这是换了谁都不乐意，可是我家江瑚…她…”
停顿了一下，江妈看了眼江瑚，眼眶红红。
梵音望着眼前憋着气的江瑚，她也气呢，谁来评评理，就你女儿重要啦。
她这些话全部闷在心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打开天窗说亮话，江瑚，你别给我在那里摆脸色。我知道你基本理解力是有的，你早些年就确诊为情感障碍患者。”
“你因为和前男朋友分手，这病一下子重了，我猜测你应该是下意识找了个人背锅，你父母也够意思的，瞒你那么久。”
梵音把事情讲清楚之后，就一直观察江瑚的神情，她的确怕人会出现过激行为。
“你，你骗人。”
江瑚咬着嘴唇，手里的动作胡乱打着，差点就要碰到江妈，幸好梵音拉了把。
有时候，梵音也觉得可怜，好好一姑娘，这么好的青春，怎么能因为一个人把自己毁了。
点到为止的梵音拉着顾桀出去，她先进的车，等顾桀上车之后，半天也不怎么吭声。
小刘嘴都抿紧，不敢发出动静，老板娘身上的气场好强大啊。
顾桀在那里坐半天就大半杯白开水下肚，彻底感受到梵音的怒气，“抱歉，我这事…的确没处理好。”
后面依然很安静，后视镜上的看到的梵音依然盯着车窗外，当顾桀碰了下她的手，才缓缓转过头，“你知道就好。”
趁着顾桀愣神时机，梵音扯了下他脸上的软肉。
“长得太帅了，谁看见都想咬上几口。”她一点都不放心，桃花债那么多。
顾桀准备道歉的话语堵在喉咙，果然小音每次表现都很令人出乎意料。他乖乖的把脸凑到梵音面前，任由掐揉。
“嗯，只给你碰。”清冷带着质感的嗓音格外迷人。
“就会说好听话。”
梵音把手拿回去，还当着顾桀的面那纸巾擦拭手，嘴里叨叨，“一点都不干净。”
“那可以请小音帮我擦干净吗？”
“不…不可以。”梵音扔了纸巾盒过去，砸在顾桀怀里面，她把头扭一边去。
梵音看了下手机，上面还有几条信息，都是梵妈的。
[小音，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那个小顾在聊事吗？妈劝你一句，机会来了就得抓住，别浪费了。]
“是阿姨吗？”
顾桀没有窥视的习惯，只是梵音一点都不设防，他大概看到了。
后面那个浪费字眼落到顾桀眼里，唇角露出微笑。
他靠近点梵音，说，“妈让你不要把煮熟的鸭子弄飞了。”
“还没到改口的份上呢。”梵音打字回了下梵妈，还让人放心。
她推了下快凑到面前的顾桀，“给我做好，记住你的原则，可别忘了。”
一个老古板，婚前不敢进女方的家，却企图凑近自己要亲要抱。
顾桀没想到这石头砸了自己脚，他坐好了些，两人默契没有谈关于刚才餐厅发生的事。
梵音突然说，“去你公司，不然…”脸转向顾桀，“我怎么跟顾总谈合作呢？”
小刘勤勤恳恳开着车，直到听到老板那骚气冲天的话，他腿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抖动啊。
老板你做个人吧！
“换你的话，我一般公事都可以当私事聊。”好看的丹凤眼透着诱惑，顾桀轻轻道，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
落在梵音眼里这家伙就跟个冤大头似的，自己上门拎箱给人送钱。
她都怀疑这顾总是不是掺了不少水分。
“可不要，我非常认真，我就不信了，我创业不成功，我经验多着呢。”
“我当然信。”
顾桀等到了目的地，准备给梵音拉开车门，那头人已经跳出来了。
梵音笑了笑，“保持距离，我们可是商业合作伙伴。”
旋转门进，前台的人恭敬喊了声，“顾总好。”
顾桀直接吩咐前面的人，“这是梵小姐，进来不用预约。”他还注意了下梵音的神情，偷偷眨了下眼给对方。
上了电梯直达最高层，梵音默默跟顾桀站远些，小声说，“不准暴露我俩关系。”
“你不想横着走？”顾桀偏偏走近了些，都快把人逼到角落去了。
看着数字一直在跳，梵音急眼了，“我又不是螃蟹，远点，都快到了。”
总裁办公室“请问，梵小姐这次来的目的。”顾桀西装革履，黑灰色异常适合他。整个人正经的时候，非常加分。
梵音从包里面拿出她这次的计划书，“顾总，我想弄关于零售零食的直播，直播这个行业到时候会发展得有多快，想必不用我多说。”
“我的理念是，市场上各式各样的零食非常大，但是它们几乎没有组合在一起。如果我们可以推出不同款搭配，加上新颖卖货方式，绝对可以大赚。”
她看着顾桀，说话时有条不紊，自信而充满魅力。
顾桀拿过来，仔细翻阅，看到其中一处的时候，眉头一皱，“你…这个条款可真够霸道，五五分成。”
“我可是个生意人啊，梵小姐。”
梵音差点都想把这带上面具的顾桀的脸给撕烂，刚刚是谁说可以当成私事谈，现在这么斤斤计较。
她刚想说点什么，“你…”
顾桀抬起眸，说，“二八就行，多的当然归梵小姐所有，我拿点辛苦钱就好。”
梵音眼睛看着顾桀，笑了笑，“果然是个生意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土堆是谁哒，原来是小渣要铲的，欢迎入坑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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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
梵音出来的时候，天有些晚，她拒绝了顾桀想陪同的请求。粉色指甲戳了下木制桌面放置上去的文件，眼里充斥不满。
“要是跟我回去了，你…这班怎么加。”
古灵精怪的模样让顾桀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怼回去，毕竟事实摆在眼前。
他拿西装外套的手顿了下，俊美的脸上浮现丝笑意，“我送你。”
执意的语气让梵音多看他几眼。
“你…”走近了些，她注意到顾桀不安时候就会摸揣着手腕的习惯，梵音声音都轻了不少，“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
顾桀脑海自动浮现被挡风玻璃刮破喉咙，不断流血布满伤痕的脸，车祸现场里的人挣扎不出来，他…离得很近。
手机爆炸时那一刻，他听到那人的低语，“顾…桀…”
梵音看着人都走神了，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白瓷的肌肤是健康的粉白，手背光洁无暇。
“干嘛呢？是最近累着了吗。”
微凉的掌心碰到额头，顾桀猛的握住梵音的手，眼里闪过惊慌，冥冥之中的预告像是曾经他经历过的。
“我没事，我们，晚些再走好不好？起码吃个夜宵什么的。”
拙劣的掩饰，加上不有些飘忽的眼神，梵音看着顾桀，唇抿紧。
他又瞒着自己了。
“我减肥。”
抽出自己的手，梵音只知道她必须回家了，太晚，梵妈会担心的。
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后面那道隐忍的声音问，“可以不走吗？”
顾桀没来由的心慌。
门还没开，梵音站在前面，灯光把地上的影子照出来。
她只是失望，“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行吗？非得我们两人都闹出矛盾来。”
梵音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她异常固执，对于爱情有非常高的精神洁癖，包括隐瞒，也接受不了。
当初两人离婚，有很大部分原因出于这份心理。
顾桀看着人莫名委屈，他说了句，“梵音，你相信吗？我能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准确来说，我曾经死过一回。”
风在外面吹，可是梵音此时觉得浑身都冷，她回头望着顾桀，那张帅气的脸带着点无奈。
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实习生小文听到里面有摔打东西的动静，人刚准备凑进去，里面就出来位美艳动人的大美女。
对着自己说，“不该听的少听。”
已经坐在出租车上的梵音，已经把手机调为静音，她不相信神神叨叨的东西，但在唯物主义者被6号吓过一次之后。
她的确有些半信半疑，车才刚开出不就，梵音下了车，准备去坐公交。
脑海里面的6号很少出现，梵音向来不喜欢把事情的主动权放在别人手里。
公交车前面是一排排黄色硬椅，她找了中间的位置坐下，联系那只许久没出现的福娃娃形象的6号。
[你能判断出顾桀的真假吗？比如…他真的重生过好几回的可能性有吗？]
突然，整辆大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司机大喊，“不好，大家快抓好…”
身躯腾空，随机便是无数的黑暗纷至沓来，梵音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拿要拿出手机，告诉那人……
“清醒点，女士。”
“救人，赶紧。”
这些声音好吵，可是脑子里面昏昏沉沉，醒不过来。
梵音快忘记她自己是谁了。
顾桀赶到现场的时候，救护车拉走了患者，他追到医院的时候，人还在抢救。
西装外套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染上了血，也许是在参与救援的时候弄上的，他问了好多人，才知道有个女人已经送过去抢救了。
梵妈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在身旁的梵爸搀扶下看到了顾桀，她声音都在发抖，却没有一味的指责，“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明明早上出门好好的，好好的…”
顾桀低着头，眸里含着眼泪，事情一次次发生，为什么还是避免不了。
“车祸，大巴。”说完之后，顾桀呼吸都不通畅。
办公室里面梵音一次次和自己争辩，“相信我，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那么，现在还是幻觉吗？
顾桀努力忽视那亮起来的红灯，自欺欺人。
—
神奇的是，推出来的人里面没有梵音，在场的人愣住了。
他们问了护士才知道，“病人情况很不一样，就是脑子里面多了块瘀血，情况还不知道。”
“家属们，请不要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