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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我终于请好假,又买了张人间一日游的旅行票。
走的路上遇到了老熟人白无常,她提着一个「砰砰」作响的盒子,指着粉色眼影问我:「我新学的妆,怎么样?」
「挺好看的。」
我低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是个新来的鬼。」
她把盒子举起来晃了几下:「不知道跟什么人结了仇,天天被扒坟,走不完正常程序只能一直待在收容所。」
「今天已经发疯了,老大让我把这鬼先送去治疗所治一治,清醒了再说。」
死后如果一直被扒坟,确实会被判定为有纠纷,至少目前肯定无法安宁。
这种鬼阎王爷是最不喜欢审的,我盯着剧烈晃动的盒子,随口说了一句:「真缺德啊。」
这仇家确实够狠,人死了都不让安息,恨意追到阎王殿来了。
「就是,老大对这种事又睁只眼闭只眼的。」
白无常凑过来悄悄说:「你也知道他生前不让仇人下葬,还鞭尸了,所以对这种扒坟的人太共情了。」
「不过那个仇家命真够硬的,这都没事儿,也不怕死了下地狱。」
命硬……
住在鬼楼里毫发无损算命硬吧?一股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来,我问白无常:「扒坟的人叫什么?」
「段桥。」她回答。
9
可以啊段桥,杀人放火干不出来,扒坟你倒是挺在行。我一刻也等不了,立刻拿着一日游的票去人间找他。
然后震惊了。段桥在局子里,旁边站着个小男生。
「喂!」
小男生忐忑不安地扯着段桥的裤子:「你犯了什么事儿?」
他低头瞥这小男生一眼:「你呢?」
「我撕了别人的作业。」
「我扒了别人的坟。」
……
这五年里世界变得如此严格了吗?连撕作业都要被抓进来?
小男生听完段桥的话缓缓张大嘴,刚出声就被拖进房间。
里面乒乒乓乓响了一阵,他出来的时候一脸茫然,之后死死地盯着墙,突然嘴一扁,哭了。
一开始他还有所收敛,没两分钟就哭得惊天动地。
「闭嘴,至于吗?」段桥不耐烦地用他巨大的手掌捂住小男孩的脸,谁知道这孩子哭得更凶了。
「你,你懂什么?我想起了伤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