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佧笑得森然:“老子跟九哥的线是你牵的,现在我的人、我的货全部他扣住了,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
灰毛哀求着;“佧爷饶命,佧爷饶命,九哥确实算是大买家,做事也谨慎,佧爷让我打听的消息肯定不会有假的……”
西佧用掌心拍着他的脸,刀片抵着灰毛的喉头,血珠瞬间汨汨涌动。
裴骁南睨过去一眼那人惨死的模样,嗓音冰冷:“佧爷先别动怒。”
“多生气倒不至于,干咱们这一行的随时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裴总你说是不是?”西佧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人把灰毛拖下去,血迹沿着地毯蜿蜒。
他站着一动没动,想到之前齐弘生老狐狸一样的安排,漆黑的某地闪烁过一点光,随后漫不经心开腔。
“佧爷提出的条件也不是不行,利润我也只要三成——”
“裴总的意思是……”西佧咂摸了会儿,“还有别的附加条件?”
为了取得西佧的信任,裴骁南自然流露出对新货很感兴趣的样子,“事成之后,我要一批货。”
西佧摇摇头,不禁大笑道:“裴总啊裴总,不愧是从齐爷手底发家的人。”
连算计的路子都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
裴骁南知道这就是谈妥了,他当晚没回别墅,暂时住在常住的酒店房间。
跟林维泽和K再三交待后,中国军方开始部署收网行动。
机会难得,这回要是没能收网西佧,他恐怕也不可能活着回去。
林维泽难得激动地叹了口气,坚定道:“一切平安。”
夜凉如水,裴骁南站在窗边抽烟,望了眼窗外的夜空,月明星疏。
他自顾自喃喃了句:“晚安。”
晚安,小夜莺。
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一切准备就绪后,西佧决定动身去南江。
南江地处中缅边境,距离西城距离并不远,只不过南江地势易守难攻,一旦落网,插翅难逃。
西佧思虑良久,不仅选了最精锐的队伍来当自己的保镖,也在当地安插了不少眼线,以备不时之需。
裴骁南让手下押送着军火,也跟着西佧随行。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交易,也没有失败的余地。
退一万步讲,就算西佧是全然相信他,该设防的也一丝不能少。
出发当天,西佧戴着副墨镜,气定神闲的。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摘了墨镜,眼神落到踩着点儿来的裴骁南身上:“裴总最近热恋期吧,出去一趟还得带着媳妇儿。”
裴骁南将她搂紧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小夜莺黏我,佧爷别见怪。”
她并不了解裴骁南的计划,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就像秋天的落叶零落成泥,埋葬于土壤,有些事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随着西佧一声令下,随行车辆浩浩汤汤地向南江出发了。
她跟裴骁南一辆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幻,拉成了一条幻影的线。
时晚寻好几次想开口,又将话吞到肚子里。
她想问他,是不是准备今天把自己送出去。
还想问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又或者,他不可说的身份,是不是得背负着如山的压力继续在西城厮杀……
可所谓的真相似乎不再那么重要,比起追根探底的职业特质,她现在更相信正义长存,热血难凉。
时晚寻又将眼神定格到窗外的街景。
从清晨到下午,眼见着从城市进入到一片荒野,这便是快到边境线了。
时晚寻便知道了自己猜测不会有错,他要趁着这次机会把她送出去。
车内的挡板突然升起,两人间的气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意味。
她察觉到动静,刚扭过头,便被一股力道给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