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肉质再好,复杂的心情也能让她此刻味同嚼蜡。
“怎么样?”
“挺好吃的。”她囫囵道。
裴骁南意有所指:“我算是借花献佛了,贺总不要介意。”
可以说是四两拨千斤地对贺祈山方才那番话展开了回击。
偏偏裴骁南还挂着副混不吝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贺祈山晃着杯中的红酒,视线沉沉:“当然不会。不过都跟裴总碰过杯了,不跟时小姐碰说不过去了。”
时晚寻很少喝酒,酒量也不是很好,闻言只得端起高脚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晚宴结束后,贺祈山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宝蓝色的指针咔哒转动着。
他顺势邀请道:“时间还早,太早散场显得我款待不周就好了。”
管家明白贺祈山的意思,清清嗓子说:“别墅旁边就设有专门用来待客的牌桌,裴总和时小姐有时间的话,要不要留下来玩玩看?”
裴骁南也不退让:“贺总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拒绝不是?”
……
三个人玩儿的是俄式扑克,每个人手里有十三张牌,最后通过比大小来决定胜负。
明晃晃的灯光下,光线描摹着男人硬朗的下颌线。
裴骁南坐在桌前,身姿挺括,衬衫周正,捻牌时也是一股禁欲的味道。
尤其是他的指节漂亮干净,每次出牌时,总会勾起时晚寻的联想。
方才男人就是用这双手细细密密地缠绕着她的发丝,很像给猫顺毛的动作。
时晚寻算得上赶鸭子上架,她不是很会玩儿,俄式扑克的模式起初也掌握得不熟练。
所以前面几轮,无论谁坐庄,她总会输得很惨。
裴骁南点起根烟,烟气缓缓逸开,模糊了他分明的轮廓。
她正愁着手上的牌要怎么打时,便透过烟雾,望进那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
管家恭恭敬敬地过来贺祈山身侧,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贺祈山挑眉,扔出去一张梅花,漫不经心道:“新运来的花怎么样了?”
“贺总,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备好了。”
除了别墅前的高尔夫球场,贺家在这块儿的地盘还包括后面绵延的花田,有一半的地方按照贺祈山的意思全种了玫瑰。
别墅内更是有专门照料玫瑰培育、生长的技师,不可谓不用心。
裴骁南却没按照常理出牌,唇角半扬着问:“贺总很喜欢玫瑰?”
“算不上,可能是爱屋及乌。”贺祈山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说起来,她倒是很喜欢玫瑰。
难道又称得上是另一个巧合吗?
时晚寻听了几句两人的交谈,脑子里还存有疑问,又不可思议地发现裴骁南的出法太过奇怪。
原本有条不紊的出法,从她刚才看了他一眼后便变得毫无章法。
她心里有疑惑,又不能直接问,只得按照最原本的推算出牌。
“说不定时小姐这盘会赢。”贺祈山推了推金边眼镜,似是在安抚,“毕竟运气不可能总是站在任何人一边。”
“那就只能借贺总吉言。”
时晚寻看了眼自己的底牌,倒不是很确定结果。
毕竟决定她这盘胜负的,还得是裴骁南接下来的牌。
圆桌不大,她稍微顺着裙摆时,就无意碰上了男人的膝盖。
裙摆扫在腿侧,弄得他喉头泛痒。
见他思考须臾,时晚寻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
裴骁南左手的那支烟徐徐燃烧,烟灰欲坠时,他才终于将最后的底牌亮明。
贺祈山喉头翻滚,语意直接道:“裴总是想赢还是想输?”
“输赢倒也没那么重要。”
在她面前,他的胜负本就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