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晨昏时——狐言先生
时间:2022-04-26 09:34:08

当她再醒来时,自己是置身一片荒原上,迷迷糊糊走到了一座城,最后晕倒在城中大街上。
她想,如果不是陆时遇出手救了自己,她应该死在乌日城了吧。
“你在这里工作?“陆时遇忽问。
于景景收回思绪,答道:“算是吧,我是摄影师,来这里拍摄。”
说完,于景景话头一转:“那你呢?”
“嗯。”他轻点头,“我是战地记者。”
“哇。”于景景低呼。
在于景景眼中,战地记者,医生,军人,警察这些都是崇高的职业,都是最值得让人尊敬的英雄。
特别是战地记者,他们用自己的安全,甚至是生命去还原战争的全貌给世上,让世人了解到战争的残酷。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是为了出名,是为了金钱,只能拿着摄影机拍下战争的样子,那就已经是很勇敢的了。
更何况那是为了理想与信仰的,更是了不得。
那一瞬,于景景眼睛看陆时遇的眼神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欣赏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敬畏神的影子。
“其实,这也只是一个普通职业。”陆时遇说。
于景景不由看他。
他却淡淡地说:“我讨厌别人把我的职业神化。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做着自己喜欢的一份普通工作,我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自己的职业使命,而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怜悯众生的神,当然了,这也是我想要做的一件事。”
于景景了然他心中所想。
“也许你眼中的平凡行为,在别人眼里是神一样的举止。”于景景说,“就像你救了我,或许你会觉得救一个晕在大街上的人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但在我眼中,那可是救命的恩情,我应当涌泉相报呀。”
于景景的话逗笑了陆时遇。
“你这话好像没毛病。”
于景景挑眉:“那可不,都是实话嘛。”
说话间,于景景看着挂着笑容的陆时遇。她发现陆时遇的笑容有种干净清澈的感觉,仿佛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笑就能被洗涤心灵。
说实话,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身高,谈吐都是于景景欣赏的那一类似。她的心不自觉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陆时遇笑过后面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于景景。”她笑答,“风景的景。”
他嗯了声,没再说话。
……
当晚,于景景刷手机看到一条新闻,内容是说一辆从喀达城前往乌日城的车辆在途中被极端恐怖组织攻击,车上五人,三死一伤,一人失联。
于景景细看了看那辆车子与幸存那个人,不由倒吸了口冷气。那不是自己坐的那辆车吗?那个失联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天呐,居然是被恐怖组织的人攻击了!
这样一想,自己是多命硬才没死在那场恐怖袭击里呀。
虽然说于景景的相机和各种镜头都随着车子而毁于一旦,但捡回了一条命呀,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于景景想想都心有余悸,一时间竟睡意全无。
她起身走到外边去,晚风舒爽,拂面吹来。
她迎着晚风慢步走在难民营后的小院子里,忽见有人靠坐在一棵树下,抱在电脑在嗒嗒地敲着键盘。
于景景不自觉看过去,电脑屏幕的光照在那人脸上。
是陆时遇。
他的脸被电脑屏幕的光照着,光的阴影下,显得眼窝更深,眉骨更高,五官立体得几乎完美。
彼时,月光溶溶,如水华般的清辉笼下来,洒在他身上,朦胧得不真切,让人感到疏离的距离感。
于景景心弦禁不住颤动,下意识想拿相机将眼前这个画面纪录下来,然后自己两手空空,无奈只能作罢。
她走过去,脚踩干枯的黄叶发出细碎的声音。他拧眉,目光聚过来,落在于景景身上。
于景景立刻挂上笑容走过去。
他将电脑合上,起身来与于景景目光平视:“怎么不睡觉?”
于景景背着手,眼珠子在周围看来看去:“睡不着。”
“……”
“你在干嘛?写新闻稿吗?”
他嗯了声,随后又说:“你要是失眠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数绵羊。”
“……”
“很有效。”他一本正经地强调。
“……”
过后,他又补了一句:“至少我觉得有效。”
“……”
他有时候还挺幽默的,于景景如是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于景景的记忆
 
第38章 公路
 
翌日一早。
于景景吃了早餐就到难民营前的院子晒太阳,百无聊赖。
她原想找陆时遇一起说说话的,但一早就不见他人。
她正惆怅时,就见陆时遇背着大包小包走出来。
于景景笑着冲他招手,他颔首以示回应,没什么表情。
于景景不由迈步小跑过去:“你要干嘛去呀。”
陆时遇将东西都放进一辆荒漠越野车上,说:“准备工作呀。”
“工作?又开战了?”于景景惊讶地问。
陆时遇摇头,说:“去喀达城和一个同事会合。”
“现在战事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就连太平的尼拉城也受到了袭击,不过还好,现在尼拉城被政府军守住了,目前喀达城和尼拉城还算安全。”说着,陆时遇看向于景景,“你是要留在乌日城还是和我一起去喀达城?”
于景景想都没想就说:“和你一起。”
她笑着看他,心想着,当然和你一起去呀,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可能拒绝。
陆时遇没太大反应,只说:“那你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好。”于景景乐得像个孩子。
陆时遇皱皱眉头,寻思她傻乐什么呢。
……
那辆荒漠越野车是陆时遇的工作用车,从乌日城到喀达城,他一个人开车,但现在副驾驶座坐了个于景景。
他想,这趟行程不会单调。
从乌日城出发,沿着公路一直往前开,车窗外的环境从城镇房屋到无垠荒原,道路从平整到颠簸。
于景景降下了车窗,手搭在车窗为上,下巴磕在手臂上,眼睛静静地看着窗外单调无聊的风景。
这一路来,没看到什么绿化,大多是枯老的干树伫立在荒原中以及大大小小的黄土堆。
不过于景景倒不是为了能看什么风景,而是能吹吹风。
关着车窗觉得闷得慌,还是想开窗通风。陆时遇没什么意见,随她。
“陆时遇。”于景景忽然喊他。
“嗯?”他没看她,仍保持目视前方开车的姿势。
于景景靠坐回车椅:“你做战地记者是因为什么呀?”
她觉得两个人在车里不说话,多少有些气氛不自然,多多少少唠唠嗑,不仅能活跃一下车上气氛,还能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一举两得的行为。
陆时遇默了默,语气无奈地说:“似乎每一个知道我是做这个工作的人都会问这个问题。”
于景景哎呀了声:“好奇嘛。”
“因为喜欢。”
“……这个理由够简单的呀。”
“难道要很复杂的理由才能当战地记者吗?”他好笑地问。
于景景忙摇头:“那也不是,只是每每说起这些,有人会说理想呀什么呀,所以我想你会不会也因为遇到过什么有了这样一个理想。”
陆时遇微微而笑:“那倒不是,我谈不上是理想吧,只是想做一件这样的事然后就来了,所以,别给我立什么高大的人设。”
“不会。”于景景也笑了。
“我发现有时候你挺有趣的。”于景景说出心里话。
陆时遇眼神一滞,说:“认识我的人都说我闷,说我无聊,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有趣的人。”
于景景想了想:“可能我觉得你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很搞笑吧。”
他认真了:“我没有开玩笑。”
这话让于景景哈哈大笑。
在于景景看来,他那句“我没有开玩笑”就像是一句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搞笑话。
“……”
下午一点多,途经了一个小镇,陆时遇开进了小镇停了车。
他们都饿了,需要吃点东西再继续上路。
停好车,两人动作一致地下了车。
陆时遇走在前头,问:“你想吃点什么。”
于景景没想那么多:“听你的,我不挑食。”
“好。”
陆时遇应声后,就往镇上商铺密集的地方走去,而于景景却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一个摆地摊的小贩摊子前,看着亚麻布上摆放的各式钻石,碎钻。
阳光下,铺满钻石亚麻布格外闪耀,极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她不由蹲了下来,小手拨弄着钻石,像是在挑选。
非洲盛产钻石,但大多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杂质较多,价格也相对便宜得对,只是这里面真假掺杂,掏钻石全靠运气。
只见于景景手上正把玩着一颗没有任务杂质的钻石,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琥珀色,折射出好看的光线。
她分辨不出钻石的真伪,只图好看,于是就爽快地买了下来。
陆时遇回头找人时,就见于景景手里掂着一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钻石。
“你买钻石了?”
“对呀,好看吧。”于景景将钻石放在手心摊给他看,像是孩童之间幼稚的炫耀。
陆时遇轻哼:“你也不怕买到假货。”
于景景一脸无所谓,自顾自地观赏着:“反正好看,假货也认了。”
陆时遇忍不住说了句:“你是人傻钱多吧。”
“……”
正说着话的,一道黑影迅速从他们眼神掠过,速度忙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然后下一秒,一个老人气喘吁吁地追着,大喊:“抓小偷,有小偷。”
闻声,陆时遇当下就判定出刚刚那个从他们眼皮底下疾冲过去的人就是那个小偷。
这时,陆时遇眉心一拧,不由分说地就抢过于景景手中的钻石,迈步疾冲上前。
于景景只觉手中的钻石骤然消失,掌心空空如也,眨巴着大眼睛,懵了脸。
与此同时,陆时遇抢步上前,视线捕捉到那小偷潜逃的身影,当下他掷出手中的钻石。
阳光下,飞掷而出的钻石闪着光芒,狠狠地砸在那人的膝盖后关节处。只见他吃痛地单膝跪地,惯性身子前倾,以头抢地栽倒下来。
陆时遇三两步冲过去将人给逮住。
于景景追过去时,那小偷已经被陆时遇扣住了。
“我的钻石呢?”于景景一心只顾着钻石。
陆时遇淡淡地说:“一会儿帮你找。”
“……”
于景景撅着小嘴,一脸不满,忽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推了自己一声。
于景景脚下踉踉跄跄地倒地,膝盖擦得剧痛无比。
她顿时无名火起,回头正要大骂一句:“谁推我”时,她就见刚刚那个小偷手握短刀划过,而一旁的陆时遇挡住攻击过来的刀。
于景景瞬间反应过来,如果刚刚陆时遇没推开自己,那么现在自己可能已经被袭击了。
陆时遇又救了她呀。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景景一脸后怕地从地上爬起来,以最快速度闪到一边躲好观战。
街道中央,陆时遇正和那小偷在夺刀缠斗,互相较量。
那小偷瘦小身材却手脚敏捷,每次陆时遇想夺刀他都能反应过来,并且闪躲开。
一番扭打过后,陆时遇忽地抓住那人双肩,长腿一扫,直接把人掀翻在地。
那人摔到地上后,一咬牙,眼神凶狠起来,手中的短刀一翻,往陆时遇的手臂划出一道口子,但只是轻轻划破了皮肤并没有太大的事。
陆时遇完全不在意,屈膝顶在他肚子上,手掌用力掐住那着手腕。这时,旁边的于景景忙跑过来,从那人手上夺走了刀子。
没了刀子,陆时遇再也没有任何畏惧了,直接抽了那人两下脸才松开他。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走,陆时遇拽住他的衣领,说:“把偷的东西拿出来。”
那人想挣扎,但见陆时遇恶狠狠的样子一下子不敢动了,不情不愿地将一个钱包扔到了地上。
陆时遇这才放开他。
老人拿回了钱包,对陆时遇千恩万谢。
于景景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陆时遇过去,瞅着她的膝盖:“你没摔到吧。”
于景景不逞强,苦着张脸:“摔到了,很痛。”
陆时遇蹲在于景景面前,小心地将于景景的裤管拉上去,露出膝盖以下的大腿。
只见她纤细白皙的大腿并无损伤,但膝盖处摔破了皮,还流着血,伤得其实不算严重,但看着吓人。
“你等我一下。”陆时遇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陆时遇提着一袋东西回来。
于景景还没开口说话,陆时遇就已经半蹲下来,手里边从袋里拿东西,边说:“我给你消毒。”
撕开包装袋,取出两根棉签,用碘伏浸湿了,然后轻轻地用棉签蘸到伤口。
触碰到伤口时,于景景“嘶”得一声抽气,咬牙握拳,强忍着痛。
陆时遇却像没听到于景景的忍痛声,径自往伤口倒碘伏消毒。
“啊。”于景景忍不住叫了出来,小手抓住陆时遇的肩膀,手指蜷缩,指甲死死嵌入在陆时遇的肩膀里。
陆时遇感到肩膀一阵微痛,轻皱了皱眉,冷不丁地抬眸看着于景景。
于景景痛得冷汗直冒,咬牙说:“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看就知道没女朋友。”
陆时遇似笑非笑:“这你都知道?”
其实,刚刚那不过是于景景随口一说,却不想陆时遇还接了这话茬。
于景景分散注意力,不去想疼痛的事,于是主动顺着陆时遇的话问:“你长得高高帅帅的,追你的女孩一定不少吧,怎么还是单身,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不过帅哥要求高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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