酡橘色心动——为何起笔
时间:2022-04-27 07:33:18

  真到这时候,脑子里没有什么交换条件。
  只要是他说过的话就好了,知道前方路口有个人。
  无法站在一起,能否靠近。
  到下周三月考结束,池岛分数上来,但还是在普通班,距离升班差两名。
  蓝莹郁闷得午饭没怎么吃,池岛却觉得很幸运,已经提升很快了。
  就是在这天中午,她联系上又有好久不见的江承晦。
  发去图片,是高高一摞的复习资料。
  -做完十分之一了。
  江承晦回复很快,虽然也在半个多小时后。
  -忙,下月中旬回国。
  是在她大脑里安了监控吗。
  他怎么知道她其实是想见他。
  池岛有点慌,瞅见这一条迅速扔下手机,直到放学没敢打开。
  晚上回去做了几道题,勉强缓解。
  她重新点进消息界面,见到下月中旬四个字,翻开日历算了算。
  熬过写题,熬过背书,熬过洗漱,睡前还是没忍住,问了是下月中旬几号。
  翌日醒来,她眼睛没全睁开,先拿起了枕边的手机。
  弹出两条凌晨三点四十五分收到的短信。
  -18
  -明天朋友替我过去。
  池岛瞬间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时区一转换明天就是今天,朋友替他过来干嘛。
  她怕自己多心,纠结的抓乱了头发。
  干巴巴回复出两个字。
  -好的。
  照常去上课,中午的时候,她随着人群走出学校。
  手机震动了两下,接到一通外地来电。
  心跳陡然提了起来,是替江承晦过来的朋友。
  池岛换了个安静角落,刚要接通,电话另一边已经挂断。
  看着来电界面,她茫然抬起头,迎面过来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高挑,穿A字裙,奶茶色长发微卷,众人中极显眼。
  “楼姝,”墨镜女人自我介绍,拉住她手臂往出走,一边感慨,“我是大冰山介绍来的,没想到他说的是你这么一个女孩啊。”
  意识到她口中的大冰山指的是江承晦。
  池岛下意识反驳,出口前一秒,忽然止住。
  关系不亲近的人不会直接称呼外号。
  楼姝带她上了停在学校附近的红色跑车。
  “中午想吃什么?姐姐带你改善伙食。”
  对池岛来说吃什么都可以。
  之前也都是江承晦在做决定。
  最后两人到了一家日料店。
  池岛没有经验和楼姝这类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交流,何况中间还有江承晦。
  所幸楼姝很擅长聊天,大部分时间里,她安静听着就可以了。
  “我学习一般,”楼姝讲到自己的学生时代,“奖学金从来摸不着影,我身边一群家伙也是,每天想着去哪玩。”
  池岛:“那他呢?”
  楼姝思考了几秒才明白是说江承晦。
  撑着头先笑了,“他不是,从小到大都不是。”
  后来她还说起天南海北游玩的经历,遇到民俗传闻,和吃过的山野小菜。
  池岛感觉心里都被有关江承晦的那句话挤满了,念了一遍又一遍。
  从小到大。
  饭吃完了,楼姝送她回学校。
  池岛看着楼姝的车渐渐驶离,耳边是下车前,她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劝说。
  “女孩子要学会打扮自己。”
  池岛还有这个意识的时候,每天都能见到于佳。
  她看了眼手机,不到上课时间,差有一个半小时。
  于是转身回酒店。
  能做一套卷,看二十页笔记,背五十个单词。
  在电梯里,她计划满满的要利用好午休时间。
  到了房间,门关上,却有点犯困,只想睡觉了。
  尽管从小没有午睡的习惯。
  池岛挪到床中央,给自己盖上厚厚的棉被,浑身提不起精神。
 
 
第22章 
  四周安静,听不见半点隔壁房间传来的鼾声。
  陷进去的枕头柔软蓬松,带有干净皂香。
  池岛闭上眼睛,摒弃视觉,莫名而起的疲倦全部涌过来。
  在舒适环境近似于白噪音的影响下,她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
  钟表缓缓走过五点一刻。
  迟了三节课,手机上显示着闹钟提示和五条未接电话。
  她连忙起身穿好鞋子,拿上校服就往学校跑。
  要被老师说了,可能会挨罚。
  迎面刮来的风扬起头发,她来不及拢到耳后。
  脑袋没有被风吹得清醒多少,一路昏昏沉沉。
  睡了四个小时还睡不醒,越来越困。
  赶上倒数第二节 课结束到教室,池岛从后门回座位。
  除了同桌,没惊动老师同学。
  “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不来了。”
  邓小碗把明星贴纸粘进手账本,合住本子,探过头来瞅瞅。
  “你发烧了吗?脸上红红的。”
  估计是刚才跑的,池岛摇了摇头。
  撑过最后一节课,上晚自习,她翻开课本,几乎下巴点着桌子度过。
  眼睑抬不起来,看什么都发倦。
  又清醒感知着耳边的沙沙写字声,不可以睡。
  晚上回到酒店,池岛吃不下主食,只喝了半碗番茄蛋汤。
  背半小时历史,记一句丢一句,索性早早入睡。
  夜里做了一个梦,她还住在小姨家的时候。
  楼下邻居养的大橘生了一窝小橘,五六只,活下来的不多。
  她总惦记着,有一天放学真见到了。
  不过,是几声细弱猫叫,从旧楼房后面的灌木丛里传出来。
  灌木丛高过头顶,前面围着格网,其间的刺条弯曲交叠,乱糟糟生长成一片小密林。
  多种虫子飞舞着,鸣叫一声长过一声。
  池岛蹲下身,轻轻叫了一会小猫,始终不见出来。
  怕被刺条困住或是伤到了。
  她跟江承晦说。
  那天下过雨,路上遍布很多小水坑。
  江承晦的西裤管口溅上了几滴泥泞,黑色质感面料下,瘦削的脚踝依旧好看。
  他进入灌木丛,消失了好一会,迈步出来。
  “是不是听错了?”
  池岛再去听,像之前一样唤小猫,便得不到回应了。
  她想了想,“大概已经出来了吧。”
  两人就作罢离开小区后面的荒地。
  街道两旁车马行人纷纷赶路,只有他们在这一刻时间里往返。
  池岛没有留意旁边,却察觉江承晦在看着她,转过头。
  他手中拎着被刺条划坏的昂贵外套,漫不经心地笑。
  “是为了救猫,还是见我?”
  后……后者。
  池岛心里想着,实际半个字说不出口,嘴唇紧紧抿住。
  又走了一段路,她低头看向江承晦准备扔掉的外套。
  轻声说:“我可以补好。”
  小时候和邻居奶奶学过缝衣服。
  唯一的问题是就算补过了,他肯定也不好再穿出去的。
  江承晦稍有意外。
  但留下了被刺条划坏的外套。
  第三天,池岛发现自己有点过于自信。
  她打算在江承晦的外套上绣东西,像纹身一样盖住破损处。
  几次尝试复杂精美的图案,都因为相距原图太远而放弃。
  最擅长绣的是小草莓,白兔子,太阳花……
  可这些不适合出现在江承晦的衣服上。
  只有女生才会用。
  她呆呆看着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
  有些愁。
  梦到最后醒过来,池岛也没想出要怎样补好江承晦的衣服。
  酒店的天花板安着一圈灯带,她好像还在梦中。
  ·
  上高三以后,音乐课就没了,任何节日同样是。
  池岛接到于佳的电话,才知道过去了一半的周三是自己生日。
  “中午和成诗一起回小姨家吧,”于佳笑着说,“妈妈上午到的,带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来给小寿星庆祝。”
  距离下课铃打响有一阵了,班里走不少同学。
  池岛放下带回去中午做的习题,“我跟她错开了。”
  电话中于佳并不在意。
  “错开就错开吧,你快些回来,晚了菜要凉了。”
  十八岁生日,或许比其他年岁真的重要。
  池岛没想到于佳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她走一路背一路单词到了小姨家。
  隔着门,屋内传出说笑声。
  于佳问方成诗的学习,小姨在一旁怒其不争。
  电视里播不知哪场相声,搭着欢快的群众笑声音效。
  池岛站在狭窄楼道间,忽然感觉烦了。
  门叩响,方成诗打开,俩个人相对无话。
  于佳正端出来一盘可乐鸡翅,停下动作,脸上露出笑容,“长高了。”
  “没有吧?”池岛接过盘子摆到桌上。
  侧卧房间门敞开着,她到饭厅时视线经过。
  一个小男孩手里抓着吃到一半的鸡翅,瞧她片刻,打了声招呼,“姐姐好。”
  随即于佳叫住他,擦干净了手带去饭桌,她回过头说。
  “岛岛,妈妈是想借这个机会跟你好好聊一聊的。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把这个心结解开,来,先吃饭。”
  “我不想……”
  话头刚起便被其他声音压下去,池岛捏捏眉间,放弃了。
  她坐在那里,听他们说来说去,忙这个忙那个,插蜡烛吹蛋糕,大约是没有表情。
  方成诗忽然开口。
  “大家都在给你过生日,你拉着脸干什么。”
  饭桌上似乎安静一瞬,然后又各自说着自己的话,挟菜吃东西。
  池岛当时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不开心很明显。
  她放下筷子,转头面向于佳,“我吃饱了,真的不用聊了。”
  之后推门离开,于佳跟了过来,喊她名字。
  池岛下楼梯很快,逃一样,在三楼她停了下来。
  如果于佳一直下到三楼,她不会再走。
  因为感觉那不是在为自己过生日,只是一堆人想聚个会。
  下午池岛还是落下了课,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去见单独的于佳。
  谈起再婚,很多原因,她都接受了,决定算了。
  最遗憾是年幼时的生日不记得,而后来没有过一次生日。
  情绪很糟糕,她不太想见人,看于佳上了车,没再回学校,
  到酒店大堂却撞见了意外的人。
  落地灯下,江承晦靠着墨绿色的单人沙发,旁边立手提箱,他在看一本旧书。
  周遭人来人往,他身边安然无恙。
  池岛慢慢走过去,不发出声音打扰。
  她坐到同一条线另一组沙发上,他在看书,她就发着呆。
  良久,江承晦合起书,放回墙壁书架中。
  “下午不上课?”
  池岛摇头否定,慢了几秒挪过去一点,跟他解释。
  “今天是我生日,我被请假了。”
  难怪闷声闷气的,江承晦看着有意思,不介意听听少女心绪。
  一抬眼,池岛又换到了他左手边的位置。
  坐也是不端正坐着的,整个人软趴趴,仿佛一坨汤圆。
  “现在我长大成人了,但我其实不想长大。”
  她垂着脑袋说。
  曾经江承晦会不会也有同样思绪,她扭头看见他淡笑着。
  却不明白为什么要笑,心中发痒。
  目光触及旁边的手提箱,池岛转移了话题。
  “江先生,这个手提箱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大小不像装着重要文件,不像随身用品。
  她想不到里面会装什么了。
  江承晦:“是很重要。”
  “……我可以知道么?”池岛向好奇心妥协。
  话落意识到多少还有冒昧,立刻加了一句。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就是看到了问问。”
  江承晦没拒绝,也未同意。
  他问她:“这段时间住的合不合适?”
  果然不该提,池岛暗自懊悔,指端在背面陷入沙发扶手。
  一瞬间找不到话,心里搜肠刮肚。
  “很适合,我听人说会做梦是因为睡眠质量不佳。
  “但我好像相反,每次做了梦,都觉得睡得很好,前几天梦到——”
  她及时止住,差一点脱口而出梦到他。
  望着地面,心脏受惊。
  “梦到什么?”
  江承晦声音平静,似乎有安抚情绪的魔力。
  池岛渐渐放松,她短暂笑了下。
  “梦到你去救一只猫,外衣被刮坏,我特别有信心能补好。
  “然后就一直在纠结要绣什么遮上去。”
  总之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
  所以不太好意思讲出来。
  江承晦比了一下身上的长大衣,“类似这件?”
  池岛点点头,回忆着告诉具体位置。
  也许是这段时间东西背多了,记忆力提高,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用手掌丈量出来位置和大小。
  江承晦语气认真,“有什么预选方案?”
  “其实我还擅长绣银杏叶,小星星,还有不复杂的布偶熊。”
  池岛忍不住翘起嘴角,似乎真的发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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