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言闭上眼,抿嘴深呼出一口气,刚要开口,被人阻断。
“倪言,回家?”
季以川从大堂走出来,披上单薄的风衣,身上沾染着淡淡的酒香味。
“嗯?”倪言愣了下,“嗯。”
“我载你一程?顺路。”季以川道。
倪言抱着自己取暖,狐疑道:“又顺路?”
倪言好像要说点什么,但又想到自己先前因为多想而出的糗,她闭嘴了。
说不定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巧合,省得季以川以为她自恋。
林则睿见状忙说:“言言,我也顺路,你忘了我们住得很近的。”
季以川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看着倪言,昏黄的路灯从他身后照射过来,勾勒出他闪光的轮廓。
一旁的林则睿的眼神里透出渴望和迫切。
倪言再次确定,季以川确实长得很好,好到时不时会让人感叹。
倪言沉默许久后,纤细的食指在两人之间指向季以川:“麻烦你了。”
季以川勾起唇角:“没问题。”
倪言跟着季以川离开,被留在原地的林则睿内心五味杂陈。身后陆陆续续出来的同学都看探头看着八卦,交头接耳。
林则睿很难肯定季以川是不是对倪言有意思,毕竟他们当了三年的朋友,他却始终没有分析清楚季以川的个性。季以川对女人向来不上心,难道倪言会是例外吗?
夜晚的风萧瑟寒凉,倪言交叉双臂,用掌心摩擦皮肤来获取温暖,正走着,一件风衣外套横在了她的面前。
倪言迟疑地看着它,侧目看向外套的主人。
“我喝了酒,不冷,”季以川回头,“你穿吧。”
倪言敛眉看着他因喝了酒而比平日红一些的脸色,抿了抿嘴还是拒绝了:“不用,反正马上就进车子里了。”
半晌,季以川抬眸道:“好。”
他收回手,加快了步子在前面领路。
“季以川,”倪言一边跟着一边提醒,“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季以川在前方轻轻笑了声,没有回答她,直到走至车前。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手指引着倪言的视线飘进去。
驾驶座上赫然已经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他道:“您好,我是季先生的司机。”
“喔,您好!”
倪言连忙和对方做了一样的半鞠躬动作,末了回头盯着季以川看,眼神中带着一丝丝审视。
季以川是一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做任何事之前都做好了一套计划,不会让自己陷于慌乱。
倪言挺佩服他这方面。
因她自己是一个做事时容易忽略细节的人,最后往往都没有得到一开始想要的结果。
倪言坐进车内后,季以川也跟着坐在了后座上。夜晚车内的灯光一暗,倪言就被困意席卷。
她很喜欢在乘坐交通工具的时候睡觉,这样可以抵消轻微的晕车感。
黑暗中她打了个哈欠,努力忍着不出声,眨了眨泛出泪光的眼睛。
“今天谢谢你替我解围,两次。”
一次是婚礼中,一次是刚才在门口。
“不客气。”
倪言忍不住地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帮一个朋友的前女友,谁料季以川自己先说了。
“恰好我是一个有些正义感的人。”
“……”
倪言失语。
他忽然冒出来的自夸自卖还挺——不像他的。
她可没忘他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
“对了,等会儿你在楼下等我一下。”倪言忽然想起了什么。
季以川看向她:“怎么了?”
倪言笑他:“你不会是忘了你的手表吧?它一直在我这儿我也不安心,正好这次可以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