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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季伊依找到倪言谈心,另一头关正和季以川父子聊天。
季伊依轻轻拍着倪言的手问:“言言,你和我说说你喜欢我们家以川哪点?”
“我——”倪言的目光看向客厅另一侧饮酒对坐的父子,“喜欢他长得帅、工作认真、有责任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感觉。”
“嗯。”季伊依笑眯眯地,“他和他爸爸有点像,认定一个人了,就绝对不会放手。”
倪言垂着眼帘,良心使她无法接上季伊依的真情言语。
季伊依看着倪言,含笑:“他在感情上很有耐心,甚至有时让我觉得他有些偏执。”
偏执吗?
这大概就是季以川自我介绍时说的——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一定会得到。
是挺偏执的,世上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
“当然,我作为母亲,我希望他能得偿所愿。”
季伊依意味深长地注视倪言,两人之间静默了许久。
季伊依笑着问她:“想不想听我说说我和我先生的事?”
倪言乖巧地点点头。
她确实好奇,什么样的人和经历,才会让他们的感情没有在几十年的岁月中被磨平。
林则睿对自己的感情三年便劈了叉,她的父母虽然婚姻上看似没有分裂,却早已不再恩爱。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我以为他就是一个英俊的穷小子,他那时很勤俭节约,背着破书包、穿着缝缝补补的衣裳,攒着钱买了辆单车载我。他因为打架蹲过看守所,那时候打架斗殴很严重。但其实他是为了我的钱包不被小混混抢,谁知道双方都不肯示弱,打得厉害,我在边上都看哭了。幸好后来解决了。”
倪言听着看向父子俩的那一桌。
季伊依继续说着:“他不爱说话,可是在我面前会激动到结巴,耳根红得跟番茄似的,特别可爱,我就特别喜欢他。等到我们想结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家其实很富裕,不输我家,只是他不喜欢高调。我父亲呢,是个很固执也很爱我的人,他说,娶我的人必须是入赘的。他不能接受别人带走他的女儿。”
“那我先生的父母自然也不同意,说他们就他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替关家传宗接代呢。我那时真的以为这婚要结不成了,难受得天天躲在房间哭。没办法,我们那个年代传宗接代被看得很重要,和你们现在不同。”
“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天,我先生自己找到了我父亲说他同意入赘。我知道后就问他,你怎么说服你父母的呀?原来他和父母说他这辈子只和我传宗接代,如果他不能和我结婚,他就不结婚了。”
季伊依诉说这段故事时深情并茂,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还是少女,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雀跃。
“我先生那时好叛逆,我真的怕他的父母从此以后对我有成见。但我先生很聪明,他作为中间者很努力地改善了他父母对我的态度。我就觉得呀,我先生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我父亲总是表面上不待见他,却很信任他,最后也把家族事业交给了他。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真的对这些一窍不通。”
季伊依的声音如细水缓流,她停下时倪言已经陷入了故事中。
“言言。”
倪言回神。
季伊依语重心长:“所以你只要相信以川就好了。他和他父亲很像,不管有什么困难摆在眼前,他都一定会解决的。你要信他,千万不要退缩。”
她把最珍重的故事都剖出来说给了倪言听,倪言心有感动,却有些难受。
她怕自己和季以川辜负了季伊依的盼望。
因为她并不是那个会让季以川即使拨开万重困难也要在一起的人。
但她还是只能说——
“嗯,我信他。”
季伊依微笑拍了拍倪言的手背,把季以川和关正招呼了过来。
“以川,你和言言先去休息吧。”
季以川带着倪言重新回到刚才谈话的房间时,倪言才意识到一件事。
在季家父母眼中,夫妻是应该睡同一间房的,甚至于是同一张床。
倪言飞快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绝望地问:“这个房间没有沙发吗?”
有欧式超长餐桌的家,在一百四十平的超大卧室中不放沙发,这像话吗?
只见季以川摇了摇头:“没有。”
第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