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荞把试卷放起来，没看他：“等我考到满分再说吧。”
“……”这姑娘胆子大了。
第二节下课，陆柯瑶拉着许荞去了操场，操场上人不多，都是些体育生在训练或打篮球。
“许荞，你这次成绩可是进步了不少呢。告诉我你怎么进步这么多的啊？”
许荞眼前突然想起滕程教他题时的侧脸，嘴角弯了弯：“有贵人相助。”
“谁啊？”
“不告诉你。”
“告诉我吧，好荞荞。”
两个女孩打闹着，突然从远处飞来一个足球打中许荞的脑门。
“啊，荞荞！”
许荞吃痛的蹲在地上，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你没事吧，同学？”一个男声响起。
许荞没动静，过了几秒钟才感觉出额头火辣辣的疼。
“你觉得像是没事吗？”许荞声音中带了一点愤怒，毕竟谁被人用足球砸到，明明疼得要死却要告诉砸她的人不疼，除非是圣人。
“那你倒是让我看看啊？”对方无奈。
许荞拿开手，看清了对方的面貌，一个长相不错的男生。
陆嘉年看着女孩慢慢移开手，一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瞪着他，细眉微微皱起，会让人想起张牙舞爪但没有攻击力的小猫。
许荞看男生盯着自己看没动作，便从地上站起来想要去医务室看看，她觉得额头应该是肿了。
“哎哎哎，同学，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陆嘉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不用了。”许荞拉着陆柯瑶的手转身就走。
陆嘉年跑到许荞前面拦住她，“那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麻烦让一下，谢谢。”
陆嘉年见她不肯，看到她校服上挂着校牌，便凑近看。
许荞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推，“你干什么？”
“许荞，高二三班。”陆嘉年念出来。
“好了，老子记住了。”
许荞没理他，她头难受的很，便拉着陆柯瑶走了。
“哎，年哥，这小姑娘挺漂亮啊。”
陆嘉年看着走远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老子要追她！”
“啊？”
“荞荞，你没事吧？”
“有事，挺疼的。”许荞不撒谎。
“那咱们快点走。”陆柯瑶接着说：“你都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那可是陆嘉年啊！”
“有什么特别吗？”
陆柯瑶惊讶：“陆嘉年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咱们学校的体育生，不仅长的帅，而且打篮球踢足球他都擅长。”她像是又想到什么，“听别人说，他还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经常打架，但因为他家里好像挺有钱的，有什么事都压下来了。”
许荞淡淡的嗯了一声，她对这个没兴趣，她只想快点看看自己破没破相。
在医务室校医给她简单处理了下，走拿了瓶药膏，让她按时涂抹，过几天就会没事。
到教室时上课已经二十分钟了，班主任的课。
许荞感觉额头火辣辣的，也没听进去课，趴在桌子上走神。
下课了，滕程看女孩还在发呆，便问她：“刚才干什么去了？”
“去了趟医务室。”许荞歪头看他。
他这才看到女孩额头上的包，微微皱眉，语气有些冷，“谁弄的？”
“被足球砸了一下。”
还没等滕程说话，就有人叫许荞，“许荞，门口有人找！”
许荞往门口一看，就看见陆嘉年扯着一张笑脸冲她招手。
“这是陆嘉年吗？他怎么来这了？长的可真帅啊？”许多女生议论着。
许荞迎着许多人的目光走过去，她不喜欢这个感觉，“同学，你找我吗？”
“许荞同学是吧，刚才真不好意思啊。”他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这是药膏，很管用。”
许荞没接，语气里透着疏离：“不用了，我没事。”
陆嘉年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把袋子塞给许荞转身就走了。
这一切，滕程在座位上看得一清二楚。
许荞坐回座位，把袋子放在桌子上。
“他就是砸你的那人？”
“嗯。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许荞看着袋子，突然发现袋子里有个纸条。
许荞打开袋子，把纸条拿出来，上面的字写的龙飞凤舞的：加我联系方式哦，许荞同学。下面是一串数字，还画了个奇丑的小猫。
许荞：“……”这可真是难为这兄弟了。
滕程冷哼了一声，“看来我徒弟还挺受欢迎。”
许荞看着男生，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在吃醋。
“彼此彼此，师父你可比我受欢迎多了。”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但为什么听着这么舒服呢？
后来许荞也没加陆嘉年联系方式，但陆嘉年每次都会在教学楼门口等她，有时候还会上去找她，还会想一些蹩脚的理由，来还书啊什么的。
许荞一直保持适当的距离，疏远又清冷，但陆嘉年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许荞很是头疼，幸好每次上学和放学都是和滕程一起走，有时候遇见了，那俩人就像是看见仇人似的互相讽刺。
“许荞，这谁啊？长着一张面瘫脸？”陆嘉年抱胸看着滕程。
滕程也不示弱：“小徒弟，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不懂礼貌的朋友？”
陆嘉年瞬间急了：“你叫谁小徒弟呢？”
滕程没看他，“难不成叫你？”
“你……”
许荞叹气，快步往前走，想甩开他俩。
两位大神互相白了对方一眼，追上女孩的步子。
……
这节上体育课，陆柯瑶和她说：“要不你和陆嘉年在一起得了，他这么痞的人谁不爱？”
许荞打了她一下，“你说什么呢？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啊？”
“我……”许荞一时语塞，她不敢把那个名字说出来，说到底还是胆小罢了。
“谁啊？”陆柯瑶追问。
“没有谁啦，再说了你想让我成为女生的公敌吗？”
“也对，我们荞荞这么漂亮以后还要找更好的呢！”
“哎呀，你别取笑我啦！”
“许荞！”有人从远处叫她。
许荞心想：完了。
果然，陆嘉年穿着篮球服向许荞这边有过来，男生模样出挑，引得许多人侧目观看。
许荞不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浑身不自在，特别是陆嘉年黏上她后，她走到哪都会感觉被人注视着，那些人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个洞。
陆嘉年不知道这些，在许荞身旁坐下，“许荞，真巧啊。”
许荞呵呵了两声，“巧。”
“我带你去看我打篮球啊？”
“不了，我同学也在这。”说着拉了拉陆柯瑶。
陆嘉年看了眼陆柯瑶，陆柯瑶接着就懂了，“哦，对了，荞荞，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跑了。
许荞：“……”他给你钱了？跑的这么快？
陆嘉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许荞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走吧。”
“哎。”陆嘉年也站起来走在许荞旁边。
“许荞，我告诉你我打篮球可好了。”
“你喜欢吃什么呀？下次我给你带，看你瘦的。”
“不用麻烦了。”
……
操场另一边，滕程黑着脸死死盯着两个人。
贺尧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揽住滕程的脖子，“看什么呢？”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哎，那不是荞妹妹吗？他旁边那人谁啊？有人追荞妹妹？”
滕程把贺尧的手拿开，没理他，朝着两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徒弟。”许荞听见有人叫她，回过头来就看见滕程黑着张脸看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次是真完了。
“老师让集合了。”
“啊？现在吗？”她虽然说着，但心里纳闷，以前上体育课从来没有集合过呀。
“嗯。”
“好吧。”许荞看了眼陆嘉年，“不好意思啊，那下次再看你打球吧。”
滕程眼睛微眯，下次？
陆嘉年从看见滕程时就不爽，听见他叫许荞小徒弟心里更不是滋味，自然不会放他俩走。
“一中什么时候上体育课要集合了，你不要因为我是体育部的就欺负我不懂啊。”
滕程懒得和他废话，拉起许荞的胳膊就转身离开，但陆嘉年却伸手抓住了女孩校服的后领。
许荞不喜欢被人抓着的感觉，但……除了滕程。
“你干嘛呀？放开我！”
陆嘉年这才放开她，眼里露出歉意，“对不起啊。”
然后又看着滕程，“来打一场？”
滕程嘴角带着笑，但黑眸中却不见一丝笑意，“行啊。”
“我赢了，你叫我爸爸。”
“那我赢了呢？”
“呵，你赢了，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你爸爸！”
“行。”
少年的赌局就是这么简单真诚又热烈，只是希望对方输的心甘情愿。
滕程把外套脱下，交给许荞，“帮我保管。”
许荞闻到一阵冷冽的香气，这种味道许荞只在滕程身上闻到过，闻起来很干净很舒服，就像滕程这个人一样。
两个男生模样身高都出挑，明明天气很冷，两人却穿的很单薄，像没有知觉似的不觉得冷。这吸引了很多人都来观看，毕竟长的帅的很养眼嘛。
“我觉得陆嘉年可能会赢，毕竟是体育部的，每天和篮球打交道。”
“这可不一定，你看滕程进攻多猛烈，而且还带着一种凶狠，身高也比陆嘉年要高一点。”
“你觉得谁会赢？”贺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许荞身边。
许荞摇头：“我不知道，不太懂。”
“放心吧，滕程不会输的，我还没见过谁打篮球能够比得上滕程的。”
“不过那小子也不赖，能把滕程逼到这份上。”
滕程进攻很猛，不给对方留机会，同时又攻防兼备，眼明手快，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但陆嘉年毕竟是练这个的，也不赖，滕程只领先了两分。
许荞看着男生眉眼清冷，每个动作都带着张力感，似乎只有在这时候，许荞才能在滕程身上看到一点桀骜痞性。
滕程突然加快了步伐，运着球，转体翻身，来到篮筐面前刚想投球，却被陆嘉年拦了下来。
陆嘉年冲他挑眉，滕程嘴角弯了弯，突然抢过球往后退去，陆嘉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反应过来球已经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的落在篮筐内，发出“框”的一声。
周围响起欢呼声。
“卧槽！三分球啊！这他妈也太漂亮了！”
许荞眼睛眯成月牙，她喜欢的少年啊，不仅温柔且带点野性难驯，又有着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你不配侮辱他
陆嘉年这次输的心服口服，眼前这个人不仅篮球打的好，还很会用技巧，但让他叫滕程爸爸他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男生嘴唇只动却不出声，滕程笑得痞气又散漫，他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脖子，显得漫不经心，“行了，别叫了。”
“那怎么能行？我说到做到。”陆嘉年又看了眼周围的人，凑到他耳边对他说：“但……能不能等人差不多都走了再叫？”
滕程行态随意，“不让你叫是因为想让你欠我一个人情，比起叫我爸爸，我更希望你能做点对我更有意义的事。”
没等陆嘉年说话，滕程转身就走。
许荞等滕程过来把衣服交给他，滕程从口袋里拿出软糖，又把衣服交给了许荞，“再帮我拿一下。”
“你喝水吗？”许荞问他。
“不了，有点低血糖，吃颗糖就好。”
滕程每次打完球不经常喝水，都是吃了糖，算是一个癖好吧。
把糖纸撕开，又想起什么，“想吃的话在口袋里自己拿。”
他吃的这种糖确实挺好吃的，一包里面有四颗，许荞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旁边的贺尧刚想从许荞那包里拿一个，没想到女孩护食似的把糖护在手里，声音里带着点警戒：“你干嘛？”
贺尧嘴角抽了抽，“不是，荞妹妹，连颗糖你也不给我吃吗？”
许荞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又把糖递了过去，还带了点不舍，“不好意思啊，给你吃吧。”
滕程失笑，这小姑娘真是……可爱啊。
他拍了拍贺尧的脑袋，“想吃自己买去，和我徒弟抢吃的干嘛？”
贺尧：“……好啊，你俩都欺负我，你信不信我告诉小禾子去，让她揍你们。”
滕程：“你还能再娘一点吗？”
许荞眨眨眼睛：“可禾悦是我妹妹啊，她为什么要帮你呢？”
贺尧：“……”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滕程休息好了，接过许荞手里的外套，“走吧。”
突然有人叫许荞：“许荞同学是吧。”
“嗯。”
那人把手上的纸条递给许荞：“这是陆嘉年给你的。”还顺手指了指远处的人。
陆嘉年手里拿着篮球，朝着许荞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