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姜蔓坐在床上抱着膝盖发呆，慢悠悠的回答一声。
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和黎耀的合照，应该还是四年级，还是五年级？那时候黎耀跟他一般高，皮肤雪白雪白的，站在姜蔓身边抓着他的衣襟傻笑。
“唉，”姜蔓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手机播了烂熟于心的号码，不管怎么样。从一个层面来说，黎耀究竟是自己的弟弟。
姜蔓电话过来的时候黎耀正在和陈航他们喝酒，看见手机屏幕上姜蔓两个字一下打翻了手边的酒瓶子。
摔在地上发出不晓得声响，店里的人纷纷往这边看，或许黎耀他们这伙人长得高，也沉稳些，因此并没人看出他们是一伙未成年。
看到是瓶子摔了也没多想又转了回去，服务员拿着笤帚和拖把过来扫地，黎耀起身走到一遍，拿着手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我说黎哥，谁的电话，接啊，你手机响好几声了！”陈航拿起杯子喝了里面最后一口酒。
“蔓蔓。”
陈航一下被噎住了，“黎哥，你，，那个，你接了问问。蔓姐最讨厌人不接她电话了。”
姜蔓在这方面是个急性子，上一个手机就是姜蔓打不通电话直接摔了。
“哦，好”黎耀拿着手机的手有些抖，正要按接听的时候，电话突然挂断。黎耀看着陈航问“怎么办，蔓蔓挂了。”
“你完了。”陈航又给自己到了杯酒“黎哥。你要害怕，就在打回去呗！”
“不敢。”黎耀把手机往手机上一扔，坐了下去，端起满满一杯啤酒一口灌了下去。
周围几个人想笑，没敢，姜蔓这是个宝藏，也就是她能治住黎耀这个小流氓。
黎耀坐在那儿实在坐不住，心里总感觉毛毛的，心里想着要不给回个电话，看她是什么事儿，可他他妈的就是有些怂。不太敢。
陈航看这黎耀纠结的样子觉得憋屈，凑过去对黎耀说“耀哥，你要真的，唉，就真的那么喜欢蔓姐。直接压墙上，亲啊。”
“你给老子滚”黎耀目光一凛，踹了陈航一脚。他从来没敢这么想过。他要真这样，姜蔓还不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啊。姜蔓不理自己，真他妈比死了还难受。
“哎哟卧槽”陈航揉着被黎耀踹了一脚的腿，“黎哥。我可没开玩笑，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姑娘。”
顺着又正了正身“特别是蔓姐这样的，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吗？小狼狗。越狠越喜欢”
黎耀其实已经动了心，他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了眼陈航“真的？能行？”
“我骗你干嘛呀，唉，就我们班那些小男生，一推一个准儿。”陈航坏笑说。
黎耀在胸口捶了一拳，笑骂道“你个死gay，我家蔓蔓又不是男人。”
他点了根烟，瞥了眼坐在身边的陈航“靠谱吗？”
“嘿，我跟你说，这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够强，够帅。谁见了不腿软啊。”
黎耀吸了口烟“知道了。”
黎耀拿着书包往外走，陈航和几个人在身后喊“唉，黎哥。郭晨阳那小子就那么算了？”
“等我消息。”
外面下着大雨，黎耀就这么冲了出去，一个男孩子喊“黎哥。带伞啊。”
“哈。带个屁。黎哥感谢去见心上人呢”陈航笑骂了一声。
“航哥，黎哥，真喜欢蔓姐？蔓姐不是他表姐吗？”
陈航瞥了眼问话的人“表姐怎么了。老子还喜欢男人呢，怎么了。”
众人笑骂“你丫喜欢男人了不起了是不是。”
黎耀淋着雨一路冲到姜蔓楼下。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书包被淋得湿透。他在楼下平复了好几分钟。才提溜着书包走到电梯里。
看着不断攀升的数字，黎耀只感觉心跳加快，心里反反复复的想着措辞，又想起陈航的话“女人都喜欢强的”。
黎耀临出电梯前低骂一声“妈的。豁出去了。要不行，老子明儿扒了陈航的皮”
“笃笃”
姜母打开门，看着门外的黎耀惊呼一声“耀耀。你怎么成这样了？没带伞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
“啊，没事，舅妈，外面下大雨。你开车也不安全，我就自己回来了。”黎耀站在门口没往进走，在门口的垫子上不停的蹭着鞋底。
姜母一把把黎耀拽了进来“你这孩子。都湿成什么样了，还弄鞋呢。快去洗澡去。鞋脱了我给你刷。”
“嗯。好吧，谢谢舅妈。”黎耀把书包放在门口，走到电视跟前的时候，转头问“蔓蔓…额，我姐还没回来？”
姜母整理着黎耀脱下来的外套和书包“回来了。房子里睡觉呢。”
“哦，好”黎耀走到浴室，旁边放着姜蔓用的樱花味的沐浴露。
“蔓蔓，”热水打在黎耀的身上，打不掉黎耀满脑子的姜蔓。
黎耀出来的时候，姜蔓正在和郭晨阳打电话，黎耀隐约能听到练习册什么的，他想敲门，抬了抬手，没敢，又走到客厅坐着。
我把脸伸给你打的，蔓蔓
“耀耀，快，把姜汤喝了，小心感冒。”姜母端着碗放在黎耀面前的桌子上“我去给你把衣服洗了，你喝完了去找蔓蔓写作业啊。你那书我也给你晾着呢。你看看那书都湿透了，本子上字都模糊了。”
黎耀坐在沙发上笑，自家舅妈就是这样子，唠叨又可爱，他笑着回应“好～我喝了就去。”
黎耀喝了汤，顺手拿起一本桌子上的练习册翻起来看了看“嗯，一片空白”看不懂。不会，找姜蔓。
他拎着本子走到姜蔓门口，深呼吸正要敲门。只听见里面穿出娇娇软软的声音“我也想你。”
黎耀当场脑子嗡的一声，想？想谁？郭晨阳那个废物？呵。
他没有敲门，直接开门进去，姜蔓穿着吊带裙坐在床上，看着黎耀进来，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握着手机对黎耀说“黎耀，出去。”
黎耀眼里冒着火，快步走过去抢过电话，挂断之后扔在床上，“姜蔓，你还是个学生，整天想来想去像什么样子。”
“黎耀，谁让你挂我电话的。”姜蔓身后的枕头砸在黎耀身上“还有。我是你姐，谁让你叫我名字的。”
“老子不想让你当我姐，听得明白吗？”黎耀站在床边没有动，任由枕头一下又一下的砸在身上。
“我告诉你，你…”
姜蔓话未说完，姜母就喊到“蔓蔓。耀耀，我去你们二娘家转转啊，洗衣机里衣服不用管。我回来了晾。”
“知道了，妈”姜蔓瞪着黎耀，向外面答到。
客厅的关门声响起，黎耀一把躲过姜蔓手里的枕头扔在地上，然后两手遏制住姜蔓的手把她向后压去。
耳边陈航的话一直萦绕“女人都喜欢比她强的”“按墙上，亲啊。”
“黎耀。放开。”姜蔓看着眼前的黎耀有些害怕了，她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啊。
姜蔓的嘴型长的很好看，黎耀每次看了都想亲，没敢，陈航的话一直在黎耀脑子里响。
他不知道怎么，头往下一沉，就亲了上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姜蔓惊愕的眼神和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好软，真的好软，黎耀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姜蔓的嘴唇。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松了。
“啪～”
一巴掌把黎耀打的清醒了，黎耀站起身，脸上的四个指头印清晰可见。他看着坐起来的姜蔓，嘴巴张了张，没敢说话。
“黎耀。你疯了是不是！”姜蔓坐在床上咬牙切齿。黎耀这狗崽子真是疯了，写日记意淫自己就算了。居然。居然还，还亲自己？
黎耀大拇指按在嘴角上，那一巴掌力道挺大，嘴角有些破了 “是。我是疯了。”
然后走到垃圾桶旁边吐了口带血水的唾沫“到底是我他妈疯了还是你疯了，姜蔓，请什么。请什么他郭晨阳可以摸你脸，老子亲下都不行？”
“黎耀，这种话。别再说第二遍，郭晨阳是我男朋友，你是我弟弟，你再敢胡闹，我我都就断绝关系。”姜蔓有些头疼，黎耀是个死性子，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才能让他明白，他俩根本不可能这件事。
“你男朋友？呵”黎耀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两张照片扔在姜蔓面前“姜蔓，这就是你男朋友？为了这么个货，你不要我？”
姜蔓拿起手机。屏幕上，她熟悉的身影坐在女生旁面笑得开怀，她瞬间觉得手脚冰凉。但不是被劈腿的难过，只是，没人敢给她姜蔓带绿帽子。
“照片哪儿来的？”姜蔓拿着手机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平平静静的问他。
“我自己照的。”
姜蔓看着黎耀“好，黎耀。那我告诉你，就算没有郭晨阳，我们也从来就没有可能。明白吗？”
姜蔓闭了闭眼接着说“你还小。知道什么是爱情吗，可能就是我俩玩儿的比较好，你就误会了。可我们确实…”
“老子他妈的喜欢你。喜欢你，听不懂吗”，黎耀拿起手边的一个陶艺就摔了下去，那是去年姜蔓过生日，黎耀亲自给染的。两个娃娃坐在一起，娇憨可爱。
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两个人在巨大的声响之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卧室本不大，放了两米的床。衣柜，书桌，本来没有多少空旷的地方了，陶瓷碎了一地，地上哪儿哪儿都是碎片。弄得人没有下脚的地方。
“闹够了吗。出去吧”姜蔓是用前所未有的平静姿态说的这句话。
姜蔓把黎耀看的透透的，他这种人，顺毛撸没用，恃宠而骄。逆着来也没用，他反抗的更厉害，就得晾着他才行。
不出所料黎耀出去了，姜蔓松了口气，过几分钟，黎耀拿着笤帚又进来了，边扫地边对姜蔓说“下地小心，别扎到脚。”
姜蔓看着黎耀，在那一瞬间，就这心疼和心酸，黎耀这些年确实对她无微不至，可是老天爷不开眼，自己和他注定不可能。
姜蔓态度比刚才缓和了些“知道了，谢谢，你出去吧。”
她是想对那个巴掌道歉的，再三思虑，还是没开口。
黎耀坐在沙发上发呆，时不时的看向那扇紧紧关闭的门，里面是他的爱人，他的信仰。
他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真的就做了，陈航那狗的声音一直在脑子里赶都赶不走。
有些念头。一旦起来了。就在也压不下去了。就像他从小就打定主意要去姜蔓一样，即使他妈妈告诉他，他们是表亲，所以不能娶，可是他的念头在心底悄悄藏了这许多年。
姜蔓打黎耀用的劲儿很大，黎耀也没有用冰袋敷，大概一个多小时，姜母开门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黎耀时大吃一惊。
“黎耀，你这脸，脸怎么了？”姜母放下包，快步走到黎耀跟前，已经不是单单红了，甚至有些发紫。
“啊。没事舅妈。我不小心弄的。”黎耀看着姜母强颜欢笑。
那副惨样子落在姜母的眼里，激发了她极大的母爱，她自然知道是姜蔓，家里就两个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自己家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姜母起身到冰箱里拿冰，边叫着姜蔓。
“姜蔓，你给我出来。”声音穿墙，一听就已经胆战心惊了。
姜蔓听见自己母亲回来了，这会儿听到她的怒吼，姜蔓只是叹了声气，然后下床穿着，嘴里嘟囔着“真晦气。妈的。”
“妈”姜蔓走到客厅，叫了声冰箱跟前的母亲，再向黎耀看去。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脸，自己真的用了那么大的力气？
“你还有脸叫我”姜母拿着冰袋走过来“你看你给耀耀打成什么样子了，怎么下手那么狠，那是你弟弟？不是你仇人。”
说着一把拽过姜蔓的袖子拉到黎耀跟前“道歉，快点”
“舅妈，不怪蔓蔓…额，不怪姐，是我硬要跟她玩儿的，没把握好力度。”黎耀见不得姜蔓受一点委屈，这会儿看见舅母骂姜蔓他就感觉难过。连忙把错揽到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