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敢,蔓蔓最敢。”
最后姜蔓趴在黎耀的怀里睡着的,不是很宽的沙发上睡了两个人,旁边的小床反而成了摆设一般,清晨,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黎耀迅速清醒过来,低头亲了亲怀里的人,然后抱着她轻放在旁边的小床上。
姜蔓其实睡的很沉,可他依旧害怕动作惊醒她,轻手轻脚的,弄的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刚刚站直了身子,身后的房门就打开了。
“耀耀,起的这么早啊!”
黎耀一顿“啊,对呀,想早起锻炼锻炼。”
“嗯,不错。”姜母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把蔓蔓也叫上,躺在家里都躺退化了。”
“啊,我正打算叫她呢!”
姜母进了房子,黎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蹲在小床边盯着姜蔓看。一边的脸上有一些印记,是刚才躺在他身上弄的,脸蛋有些泛红,看上去有一丝娇憨,漂亮的很。
她昨晚也是累了,黎耀叫她的时候没有一点反应,最后他趴在她耳边说“舅妈在呢。别逼我亲你啊!”
“你好烦啊。”姜蔓睡眼惺忪,昨晚本来就睡得晚,黎耀还一直在耳边叨叨,她是有些起床气的,冷着脸下了床,吓得黎耀不敢说话。
黎耀抱怀靠在门口看姜蔓梳洗“不是我烦,舅妈让我叫你起的,今天咱俩出去玩儿吧。”
“去哪儿?”姜蔓在刷牙,嘴里全是泡沫,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
黎耀摸了摸下巴“嗯~?,看电影?新出来的恐怖片好不好,我昨晚买了票。”
姜蔓瞥了一眼门口的男人“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
“哎呀,那我都听你的呀,还是得征求你的意见。”
姜父姜母今天要拜年,一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的,也没时间过问姜蔓,只是知道她和黎耀在一起就是放心的。
黎耀刚满十八就去考了驾照,姜蔓第一次坐他的车明显很紧张,她是知道黎耀的车技的,开车太野了,十五六岁就无证驾驶了,她在外面看的都心惊胆颤。
“蔓蔓,你抓安全带那么紧干嘛?”
姜蔓没好气的瞪了眼黎耀“你说呢?开慢点。”
收到姜蔓的命令黎耀不敢自作主张,他习惯开快车了,这种龟爬的速度实在让他心塞,可是用余光偷瞄了身边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敢开口提提速的事儿。
电影院在四楼,一楼是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黎耀拉着姜蔓走到电梯又折返回来,在一家店铺驻足。
“你好,我是黎耀,电话号码是….,来拿我上周订的戒指。”
“啊?”姜蔓一下愣住了,戒指?她看着身边的男人有些呆滞。
“给你订的。”黎耀看着姜蔓,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好的,黎先生稍等,我去核对一下”柜姐走进里间,过了片刻拿出两个盒子,放在柜台上打开说“这是您订的情侣对戒,请收好。”
黎耀拿出来,二话不说拉着姜蔓的手就套了上去,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姜蔓都没反应过来。
呆愣的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个很简约的白金戒指,上面没有特别花哨的图案,只有两条线在相交纠缠,在灯光下也是熠熠生辉的,姜蔓看着戒指出神,这好像,就是她和黎耀的宿命。
“愣着干什么?给我带。”黎耀把另一只塞到姜蔓手里,然后傲娇的举起一个手,神情有些像高傲的公主。
“你,你,买这个干嘛?”姜蔓有些结巴的问。
黎耀一抬头“今天是咱俩结婚的日子,乖,先给我带上。”
姜蔓鼻头一酸,那些戒指的手有些颤抖,被黎耀的手抓着才给他把戒指带上,到电梯里的时候,黎耀牵着她十指相扣,两个人的戒指碰在一起。
“法律上,我娶不了你,正大光明的婚礼,我也给不了你,这戒指,大概是唯一见证我们的东西了。”
“不是”姜蔓红着眼睛反驳“还有柜姐。”
还有那个陌生人,见证着他们的仪式,她嫁给他的样子。
我要跟你去京城
电影很精彩,两个人反正是没有看进去,姜蔓靠在黎耀怀里玩着黎耀的手指,他的手很好看很白白,手指又细长,掌心有一层薄茧,摸着很舒服。
“好摸吗?”黎耀贴在姜蔓耳边说话,呼吸声有些沉重。
“嗯,好摸。”
“小东西!”黎耀咬了下姜蔓的耳朵,手掌用劲儿捏了几下她的手,不同于黎耀的,她的手很嫩,很滑,拿笔杆子的手跟自己这双干过粗活的手有着天壤之别。
从电影出来,天空竟然有些放晴了,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纵然有些阳光,可空气中还是寒涔涔,刚一出来姜蔓就打了个寒颤。
黎耀敞开衣服抱着姜蔓在门口停了停“等会儿出去,不然感冒了。”
“黎耀,蔓蔓……”
熟悉的声音让两个人心跳一滞,姜蔓僵着身子没动,顿了几秒,从黎耀怀里退了出来,看着不远处的人笑了笑“乐安?”
苏乐安半张着嘴直直的站在那儿,表情像看到鬼一样,过了良久,身后冒出一个人,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黎耀和姜蔓。
“哥,姐……”沈悦此刻都有些站不稳,拿着奶茶的手有些发抖。
“悦悦?”
姜蔓的脸在一瞬间煞白,要是苏乐安还好,她还能解释,可是沈悦看见,这下完蛋了。
黎耀看着姜蔓发白的脸心疼,往前一步挡住她,对着沈悦和苏乐安说“我们找个地方说。”
说罢,拉着姜蔓往前走,可她被吓懵了,这会儿竟然连步子也挪不开了,心跳加速,慌的不行。
“乖,有我在,走。”黎耀在姜蔓耳边说了一句,然后搂着她向前走,只留下身后两个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
苏乐安和沈悦坐在一起,对面是姜蔓和黎耀,沈悦一副审犯人的姿态对两人说到“交代交代吧,坦白从宽。”
姜蔓露出疑惑的表情 “啊?”
“我告诉你,好好说话啊。”黎耀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然后给身边的姜蔓喂了口蛋糕。
沈悦咳了咳,似乎这样会让她更加有底气“你们两个是不是疯了?别告诉我你俩在谈恋爱?”
过了半晌,姜蔓才僵硬的点了点头“严格来说,是的。”
“哐当!”
沈悦手里拿着的叉子掉在了桌面上,呆滞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发呆,他们承认了,承认了,可是,他们是姐弟呀,他们三个从小一起光屁gu长大的。
带了些期盼,沈悦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俩,是不是早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恶作剧逗我呢?嗯?被我猜到了吧,哈哈,失败了。”
可是面前的两个人认真严肃的表情分明在告诉她,这就是真的。
“悦悦,我希望你,帮我们保密。”
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败露,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起初的一些慌乱,现在好像消失无踪了,低头看了看十指相扣的手,被发现就被发现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保密?你们,哎呀,多久了。”沈悦盯着两个人,这俩胆子也太大了。
“大概,十几年?”黎耀靠在椅子上看了眼身边的姜蔓,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他也没想到,一眨眼,就爱了她这么久。
“嗯。”姜蔓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苏乐安坐着很久没说,心里倒也不是那么震惊,毕竟,他们大一的时候,她就已经,已经知道些了,可是两个人现在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是让她很吃惊的。
“蔓蔓,你们考虑好了?”苏乐安坐直了身子“你们俩以后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你们还要在一起,那你们家里呢?能同意?”
“我,,”姜蔓有些犹豫,苏乐安说的确实都是些现实问题,可她能怎么办呢,这个人已经爱上了,就再也放不下了,天王老子不同意也不好使。
“同不同意都没用,蔓蔓只能是我的,只要你们两个保密,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就当你们今天看见的是一场梦。嗯?”黎耀拉着姜蔓站了起来,事情已然到这份儿上了,谁说也不好使。
她们到底是念情分的,姜蔓在家忐忑不安了一个星期也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沈悦有时候来欲言又止的。
快到元宵节的时候,沈悦晚上留宿在姜蔓家,晚上靠在姜蔓的肩膀上说“姐,你和哥好好的,我,我会守住这个秘密的。”
“悦悦,谢谢你。”
姜蔓是感激的,他们的这段感情,好像有了一个人的认可一般,让她的心情悄悄放松了一些。
姜蔓正月十七开学,十五一家人坐在客厅吃汤圆,姜父看着元宵晚会突然说到“对了蔓蔓,黎耀要去京城发展你知道吗?”
“嗯?”姜蔓手里的勺子一松,掉在碗里溅出来了些汤“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不知道啊。”
“就是前两天你姑姑过来才说的。”
她也没了吃的兴致,抽了张旁边的餐巾纸问“那他的生意呢?”
“他找人打理了,这下你俩也好有个照应,你在京城可管住他,知道不。”
姜蔓有些不满,每次都这样,她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心不在焉的应答着姜父道“知道了。”
她行李压了满满两大箱,姜母恨不得把家都搬去,上了大学了,也不能常见到了,她在家总是操心姜蔓在学校会不会吃的不好睡得不好。
“妈,行了,这些东西学校都有。”姜蔓看着被母亲压进去的牙刷牙膏暗自叹气。
“学校有怎么了,哪有家里用的舒心呀。”姜母压着箱子拉拉链“你出了远门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耀耀。”
“妈~”姜蔓娇嗔一声没再说话,她照顾黎耀?黎耀照顾她还差不多。
姜母出了门,姜蔓坐在床上给黎耀发信息质问,脸上带着愠色,这人太可恶了,两个人这下离得这么近,要是被发现,那家里还不翻了天。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收到消息的黎耀一怔,心下了然她肯定是知道自己也要去的消息,舅舅肯定会告诉她。
【想你,老婆】
这边的姜蔓深呼一口气,心下念叨冷静冷静,可她现在真的想把他揪出去打一顿,最终还是没忍住一通电话过去把黎耀狠狠的骂了一顿。
挂了电话,黎耀揉了揉耳朵,他媳妇儿也太厉害了,骂了二十多分钟,硬是不带一个脏字儿,这文化人骂人就是不一样啊,他甚至感觉她在夸他了。
我好怕
姜蔓做了噩梦,阴沉沉的天气她和黎耀跪在老宅的院子里,阖族的人指着他们鼻子骂,眼前景象一转,早已去世的爷爷坐在太师椅上叹气,眼中满是失望。
“不是~”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天还没亮,按亮手机一看才半夜两点,周围安静的令人害怕,让她的呼吸声都不自觉放轻了些,可能是那个梦太真实了,她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竟然有些发冷,拿起床头柜上睡前放的水喝了一口,这会儿冷的渗牙。
可是一起冰凉让她清醒了很多,抱着膝头坐在床上,打开手机也不知道看着什么,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姜蔓甚至不知道天亮之后该如何面对她的父母,她想逃离,这样还能减轻一些她的负罪感。
自己和黎耀是罪人,一段不被祝福的,畸形的情感把他们两个人拽入了无间地狱,避无可避。
因为一个梦姜蔓一夜都没有睡好,早上七点,天刚亮一会儿姜母就来敲姜蔓的门。
“蔓蔓,起床了,等会儿赶不上车了。”
姜蔓窝在被子里揉了揉发懵的脑袋“嗯,知道了。”
坐在餐桌上,她吃两口饭就发呆,看着面前的姜父姜母忍不住的害怕,在他们看向她的时候,偷偷拿下了那个黎耀套在她手上的戒指,仿佛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罪孽,她始终做不到心安理得。
“蔓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今天看你虚弱的很,要不今天先别去了。”姜父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和时不时发愣的样子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