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宿命——兜兜麽
时间:2022-04-27 09:21:07

  她哭哀求,陈勘却笑起来,窗外一闪而过的月光照亮他瘦削的侧脸,他好似无事发生,照旧和以往任何一个和风煦日的下午一样,用哄小孩的口吻同她讲话,“贞贞,你在讲什么?我只不过不想输给于宝哲,你要吃蛋挞,我现在就去买,一定比于宝哲那一家更好吃,你把刀放下,乖乖在家等我。”

  “爹地当我是白痴,你也当我白痴?陈勘,你知不知道你今晚一旦跳出去,就再没有回头路。”

  “贞贞…………”

  “我,还是他,你选一个。”姜晚贞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决心同自信,要拿自己去逼对方做选择。

  然而恋爱中的女人总爱盲目自信,自以为男人同她一样,情爱大过天,实际男人精明冷静,从来只把爱情当游戏。

  在爱情里下注的人,注定要输。

  陈勘牵了牵嘴角,莫名发笑。

  实际他握紧拳头,也在害怕。

  “贞贞,你不敢的。”

  原来他也在赌。

  姜晚贞说:“你试试看…………”

  她决绝。

  可惜他不相信她的决心,单手撑住窗台就要往下跳,似乎再晚一秒都要世界毁灭。

  又可惜他不肯狠下心,抽空回头看一眼,也只这一眼,阻止他跳窗外逃的的计划,将他牢牢牵扯在姜晚贞身边——

  她动了刀,刀锋贴着手腕上的皮肤,是万念俱灰的狠绝,爱而不得的痛恨,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就此毁灭,也好过分开后的痛不欲生——

  年轻人总归爱得浓烈,全因活得太短,不知这世上还有一百零八件事比爱情更苦,又比爱情更甜。

  她此刻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爱与恋。

  好在陈勘动作快,在她割开筋骨之前,已经握住她持刀的右手。

  令她的狠,只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刀伤,只不过血溅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色连衣裙,星星点点的,在纯白玫瑰上留下粉红色抓痕。

  “姜晚贞!你发什么疯!”陈勘被她吓得面色惨白,紧紧握住她流血的手腕,一刻都不肯放松,两只眼死死盯住姜晚贞,咬紧牙,气得胸腔暴涨,恨不能捏碎她。

  然而他舍不得。

  无奈他舍不得。

  姜晚贞却只问:“你还走不走?”

  原来每个女人,到最后都要问,你走不走,可否不走?

  原来爱情的本质是“不走”。

  “陈勘,你不要去好不好?”

  她这次问的是“去”。

  陈勘似乎是从茫然的梦中惊醒,他看着她,握住她手腕的手又紧一分,直至握得她喊疼,扭转手腕想要挣脱,“伤口很浅,我都不觉得疼,你不要这么紧张…………”

  “贞贞…………”

  “你洗干净手,去楼下拿医药箱,真的只是一小点伤口,连医院都不用去…………”

  “阿尖,恋爱谈够了没有?五爷叫你一起出门。”

  阿光突然出现在门外,扯开嗓子大声喊。

  陈勘与姜晚贞都愣住,两人互看一眼,姜晚贞立刻推开陈勘,从地板上站起来,单手捂住伤口,“爹地叫你,一定有重要的事,你快去。”

  “我不去,我开车载你去医院。”陈勘也站起来,伸手去拉姜晚贞。

  “我不去医院。”姜晚贞后退一步,站到门边替他应门,“他马上就来。”

  “贞贞!”

  姜晚贞揭开伤口给他看,果然只是浅浅一刀,到眼下,血已经渐渐止住,没有缝合必要。“你走,爹地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发疯。”

  发疯?今晚人人都不清醒,谁又能不疯?

  陈勘擦去掌心血迹,沉默地拉开门,遇上门外笑得淫邪的阿光,低头向下走。

  姜五龙上车,颂帕善也跟着,只盯住姜文辉留下,仍是不愿让斯斯文文亲生子去见血。

  夜晚安静,风声突兀。

  黑色宾士车在影子里漂浮,悄无声息地行使在海边公路上,一面是山,一面是海,悬崖高耸,礁石林立,错走一秒立刻粉身碎骨,回头不及。

  车开进一条沿海小道,四周荒芜,狗吠声一声叠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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