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的相亲对象,试着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太合适。”叶晚意如实回答,“毕竟年龄也大了,在Y市这样的小地方……”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耸了耸肩,表情略显无奈和低落。
仿佛在这个年纪,女生剩下就是罪过,总有人说你不是心理缺陷就是生理缺陷,否则怎么会没人要呢。他们把嫁出去当做成为一个女人的首要目标,工作不重要,开心不重要,至于那个男的到底爱你不爱你,更不重要,有时候甚至连对人品的要求,都能因为性别而无底线放低。
“所以就这么降低自己的标准?”
叶晚意自嘲:“可是大家都认为是我高攀了。虽然我自己不这么觉得,但是现实和社会的毒打一次次教我做人呐。”
“你值得更好的,要相信自己。”沈星河表情认真且诚恳,“我一直都觉得你很优秀。”
“谢谢你的鸡汤和夸奖。”叶晚意紧紧握着方向盘,一股没来由的心酸和委屈涌上心头,她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脆弱的一面被别人看见,但是湿润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离开学校之后,叶晚意很少再收到这样单纯的肯定和夸奖了。工作中,领导用廉价的夸奖代替实实在在的晋升机会和福利薪金,疯狂地画着谁都不信的大饼,榨干你的所有价值,相亲的时候,和你有着亲戚关系的人,非但不会夸奖,还会从各个角度来打压你,逼你去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相处,用过来人的身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
也许沈星河只是出于绅士风度,顺着话茬简单地安慰她一下,但是简单的一句话,叶晚意却好似有雷霆万钧的力量,给到她支撑,温柔而坚定。
车子紧急靠了边,叶晚意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努力保持着音调平稳:“不好意思,我的眼睛进了沙子,处理一下。”
“好。”沈星河没有戳穿她的脆弱,只是静静陪伴着。
有人说,卡农的钢琴曲有一种魔力,就是有人能从中听出悲伤,有人却能从中感到希望。伴随着音乐,叶晚意将人顺利送抵目的地。
“到了。”
“记性不错,说老实话,我都有点不记得路了。”
Y市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修了很多新的快速路和高架,沿路的平房也有好多变成了高楼小区,沈星河上一次在Y市,还是高中毕业的时候,8年前。
“毕竟我是本地人,您是首都客人。”叶晚意打趣。
“别说的那么生分,我算半个本地人。你的手机号换了吗?”
“没有,还是高中那个。”
“如果还有什么麻烦,可以联系我。”沈星河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的号码也没有变。大家都有相亲压力,既然已经有人误会你无缝对接了,不如当挡箭牌挡一挡。”
叶晚意有点吃惊:“你还需要相亲?不是从学生时代就各种桃花围绕?你收的表白信抽屉都塞不下的。”
沈星河笑笑,打开车门下了车:“那时候满脑子想着学习,也没有早恋,你看进了外交部之后就无人问津了,光是聚少离多这点,跟丧偶没区别,我相亲都是被嫌弃的。”
叶晚意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人嘴皮子从小就厉害,经常一本正经地说瞎话,还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路上慢点开,西装洗干净记得还我,安全到家告诉我一下。”
“好。”
目送着车子离开,直到尾灯消失在远处的路口,沈星河手上拿着她的方巾,在原地站了很久,也思考了很多。
第6章 对方在慢慢靠近自己,那是一种……
叶母看见女儿拿着一个纸袋回来,里面还有一件男式西装,难免要八卦多问几句。
“这谁的衣服呀?”
“一个以前同学的,今天校庆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所以我拿回来,洗干净再还回去。”
“男同学啊?”
叶晚意一脸黑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那我不是想问问有没有点其他故事嘛。”
“暂时没有。”
“暂时?那就是以后有机会有?”
“哎呀,妈,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哪有什么机会。”叶晚意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起沈星河,嘴角带着的笑就止不住,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人家是北京的,这次就是休假回来看一看,很快就要回去的。”
“北京怎么啦?你上大学、出国,那么远不是都去了?距离不是问题。”
“那不一样。我最终还是选择回来的。”
“真要是遇上喜欢又合适的,别考虑太多,你开心最重要。尤其别考虑我,我一个人好着呢,也有退休金,和老朋友打太极跳广场舞,你在家我还嫌弃碍事呢。”
“我不在家住我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