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倾芜
时间:2022-04-27 09:30:01

  吹了近半小时冷风,纪忘舟浑身都是冷的,揪着面前男人后衣领握刀的手抵着他的下巴,一手箍着那人的双手,紧得胸腔肋骨一阵一阵的疼。

  刚刚那下还真不轻。

  身前男人却在听到警察这声后,开始不管不顾地往前扎,大喊着:“好啊,反正我活不了了,你也和我一起去死吧!你这个装女人的变态!”

  事发突然,那人脖子往前蹭,就要刮到匕首的锋刃上去,纪忘舟下意识手往后一撤便被他占了先机。

  他站在悬崖边,悬崖下是万顷黑暗,他声音嘶哑破裂,刺破山林:“去死吧你!”

  那只黑色工装衣缠了帮带的手臂倏地向纪忘舟刺来,拳心紧握,里面还夹了只注射器。

  男人速度太快,纪忘舟只用手包住了那注射器,将针尖撇断,却没躲过拳头,右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嘶…”一阵剧痛传来,颈间骨骼传来咔嚓一声。眼前视线有一阵模糊,眩晕感袭来。

  纪忘舟强忍剧痛,克制恢复清明,看着他位置变动和距崖边的距离,直接撩起裙子,扫过半米高的栅栏,踢腿给了那人胸口一脚。

  男人重心不稳往后倒,这下开始惧怕跌下悬崖,伸手就来扯他裙子。

  耐心耗尽,纪忘舟直接翻身跨过栅栏,几脚迅捷地踢打在他身上,几秒钟之内将他整个人踩在脚底,箍在崖边。

  额间细密的汗珠将额前假发都打湿了过半,一把扯掉假发丢在他脸上,喉结滚动,他声音哑得厉害也冷得厉害,死神宣读判决般:“后半辈子,牢里过吧。”

  保安终于跑过来,用工具拆了栅栏,几个人按住那中年男人,给他带上手铐,解押在一旁。

  松了脚,黑色马丁靴鞋跟上尽是泥土。

  胸口和颈侧像被火炭灼烧,疼得厉害。额间细碎黑发下全是汗珠,他脸色苍白,半垂着头看地面,一下像泄了气。

  还是……艰难了点。

  为了隐蔽,掩耳目,姜听玫和柏纵他们藏的位置有点远,大概在五百多百米远傍山腰的一座废亭里,跑过来最快也要一分多钟。

  听着耳机那边凶险的打斗声,姜听玫整个人脑海里都空了,面前只有他的模样,冷静,沉默,可靠。

  ……可,她还是害怕,不敢想万一。

  因剧烈奔跑而喉咙连着嗓子一起疼起来,风太过大,刮得她眼泪一阵一阵掉,等到了他面前,看见他低垂着的头,脸色苍白,薄唇没了血色。

  耳边“刺啦”一声,耳鸣似的响动,震得她整个人发懵了一瞬间。

  乌云半遮住月光,莽莽苍苍的山林大半深陷黑暗之中,些微对着月光的树木树页也似乎垂下,孤寂孱弱。

  耳鸣渐退,心底柔软处却仿佛被针扎一样,细密的疼蔓延开来。

  “纪哥,你没事吧?纪哥??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二哥,你脖子怎么了?好红,是血吗?”

  “快,快报警,不,叫救护车,打120!二哥?!二哥,你怎么了!”

  杂乱无章的声音,喧嚣,急切,喊叫,像置身一个光怪陆离的荒谬世界里。

  姜听玫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如墨碎发下是狭长的眼睛,瞳仁漆黑,对谁都冷淡,看透众生。

  在这荒谬里,她也做了荒谬的事。不受控制的。

  颈侧和胸腔的疼还未散去,纪忘舟尚无太多余力思考其他的事,只是沉默着,站成一颗白杨树般笔直。

  却被柔软的温暖的身子抱住,她手臂很细,皮肤光滑细腻,有一种淡淡的水果香,水蜜桃的气息。

  被她抱住,胸腔颈侧的疼感变成由脚心升起的令人战栗的酥麻感,他颈线绷得笔直,掌心低垂,没有回抱。

  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好似一汪沉静湖水,在阳光下泛起涟漪,有只小鱼顺着涟漪跃出水面,又潜下。

  疼痛,核桃敲骨,钝刀扎肉,此刻都无足轻重了。

  他洋娃娃似的让她抱了半分钟,垂眸看见姑娘柔软发旋下的耳垂,和那颗银色的星星耳环,像雪花在日光下折射的光。

  冰冷,熟悉,暖阳下化开。

  仿佛记忆里某个人不甚明晰的影子。

  轻扯嘴角,他散漫地笑:“姜小姐,你……压到我了。”

  他嗓音很特别,像新制的提琴,低哑中又带着点蛊惑似的欲,磨人耳朵。

  “嗯……好。”

  先前那汹涌的情感海潮落下般减半,她退开半步,凝视他的眼睛,眼尾朱砂痣似乎比以前更红,问“哪些地方受伤了?”

  “我们去医院,走。”她转身直接就牵着他袖口,要往一旁的公路走,边走还边给陶雨杉打电话:“租辆车来,杉杉,山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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