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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纵是第二天去实验室的,进门闻到一股酒精味,空气里闷得很。
从器材室走到机房,一眼看见了仰躺在沙发上的纪忘舟,衬衣衣领扣子解了几颗,露出锁骨和喉结,一手向上搭在头上,碎发微垂,眉心还是皱着的。
睡着没什么姿态,身上就潦草地盖着他的西装外套,沙发长度不够,一双长腿就那么不太舒服地半屈着。
沙发边椅子上有抽完的烟蒂,以及一罐空了的啤酒。
怎么了这是?昨晚在这借酒消愁来了。
他走过去,在饮水机边倒了杯水,把窗帘拉开,推开窗,通了点风。
水还没端过来,回身就看见他二哥醒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
“昨晚怎么了?发消息也不见回。”
“要不要喝点醒酒汤,我叫外卖,早餐也顺便。”柏纵拿手机点开外卖软件。
纪忘舟没怎么醉,昨晚就喝了点,抬手揉着眉心,估计是受凉了,头有点昏。
昨晚也不知是怎么的,想到她,说要把小银河也送给她,后面慢慢回神,食髓知味一般想起来,她叫他别找她了。
不欢而散,这一个多月来也再没了联系。
他自问自己不算什么重感情的人,但想起她来莫名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心里压着股无名火,就下楼随便买了几罐啤酒。
坐沙发上开始拧开拉环,喝水一样地喝,后来抽了几支烟,意识却还清明,最后让小银河给他讲了一晚上冷笑话,迷迷糊糊躺沙发上就睡着了。
现在清醒过来,还记得昨晚那冷笑话是真他妈冷。
说什么,愚公移山一闪亮晶晶?
弯唇嗤笑了下,“不用。”闻着自己一身酒气,他烦,“想找个地方冲下。”
柏纵记得他昨天回家了,现在这样估计是闹了不愉快,便开口:“去我家吧,租的公寓,离这挺近。”
一件连帽运动衣,拉链拉到顶,帽子扣上,一股子酷感地出门。
他坐副驾,眼皮耷下来,闲散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柏纵转方向盘,驶入单行道,“还没,不过盛阿姨叫我今天中午过去吃饭。”
柏纵家族在云泽也有一席之地,商场上的伙伴竞争对手,私下总是有些交情的。
他待人一向温和,和纪忘舟又玩得好,因此盛雪兰和纪津承对他一向是热情好客的。
“那等会送我到NK俱乐部就行。”
他扯了半边帽子,盖住眼睛,躺靠在座椅上就开始睡。
柏纵看了眼,无奈却也仍旧好脾气:“行。”
想说什么,叹了口气,还是没说。
…
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纪忘舟随意换了身休闲运动装,扯下腕骨处佛珠,丢口袋里。
柏纵拿来早餐,“先吃点。”
纪忘舟没什么胃口,勉强咬了几口面包,看着窗外树枝上一对站着的鸟儿,那两只鸟儿互相用喙给对方梳理羽毛。
看着看着就开始发浑,“挺好笑的。”
柏纵喝了口牛奶,知道他憋不住,“怎么了?”
“阿纵,你会主动去找拒绝了你的人吗?”他淡淡问出来,语气里没什么波澜。
柏纵假装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想了想回,“嗯,看看怎么拒绝的吧,明确拒绝没可能,那就不找。如果都没开始,说一两句重话,那我不会在意,有感觉还是去追的。”
“哦。”不咸不淡地回了声,纪忘舟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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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NK俱乐部门前,柏纵看着他二哥的背影,喊了句:“她也回来了!”
“别弄得一手血给人家看见,二哥。”
脚步没停,唇角却轻轻扯了扯,有疏淡的笑意。
一进门,他走进更衣室,拉开运动衣拉链,脱衣换了件白色宽松背心,露出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
一圈一圈给手上缠手带。他不喜欢带手套打,一般都是裸手缠绑带,这样更能感受到疼感与力量的冲击,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