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安:“卡里的就算了吧,老婆发的钱花着比较香。”
雪愿红着耳朵哼一声,这个人脸皮好厚,不跟他扯了。
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雪愿用的是一根水性笔,直接杜绝了使用橡皮擦的可能。
在雪愿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落在季随安这种对艺术一窍不通,画画水平还停留在小学三年级的人来说,那就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他宝贝真是牛逼坏了!
潦潦三两笔就轻轻松松让季随安感受到了人类的参差。
他的模样早就被雪愿牢牢刻入脑海,不需要回头看他,也能熟稔在笔下勾勒出他的模样,就连眼角下米粒尖大小的一颗痣位置都准确无误。
季随安懒洋洋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忽然叹了口气。
雪愿笔尖顿了顿:“干嘛叹气,不喜欢这样的?”她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画,没毛病呀,稳定发挥呢。
季随安:“我忽然想起来第一天跟你学画画的晚上,你说我有天赋,是哄我的吧?”
雪愿:“你一定要拆穿我吗?”
季随安:“果然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互补宿命的指引,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顿了顿,很快又自言自语一般:“还好我也不是真的想学画画。”
雪愿偏过脸看他:“那你想干嘛?”
季随安理直气壮:“当然是找机会跟你说话,你看我像是对画画这种陶冶情操的事情感兴趣的人吗?”
确实不像,雪愿笑起来。
所以那些感觉不是错觉,她的季先生就是在借着画画的由头整天跟她没话找话。
“好了,画完了。”
雪愿直起身欣赏一下,比较满意,让开让甲方验收订单:“还满意吗,季先生?”
季随安仔细看了好久,把雪愿都看忐忑了:“哪里不满意?”
“好像缺了点儿什么。”季随安点了点画里的自己:“这是画的什么时候的我?”
雪愿抿了抿唇,侧过脑袋亲一口他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你第一次给我调小雪的那天晚上。”
迷离的灯光,悠扬的民歌,带着甜味儿的酒,她记忆可深了。
那是她第一次隐约察觉到对方几乎让她欣喜若狂的心思,嗯,是个值得纪念日子。
哦,那天晚上啊,那季随安知道缺什么了:“能添点东西吗?”
“当然,你想添什么?”
雪愿作势拿起笔,被季随安接了过去,某人又自信小画家附体了:“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有上次肖像的前科在,雪愿不确定:“你行吗?要不要给你换只笔?”
换一只铅笔,错了我们好擦掉,好改正。
但是季随安就不:“放心,添这点东西我还是没问题的。”
可能是还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绘画水平吧,当然也有添的东西确实简单的原因,虽然雪愿更偏向于后者。
她好奇季随安会添几笔什么,是改人物神态?还是改光线明暗?
都不是。
他在他头顶画了好多冒出来的小爱心。
好多好多。
雪愿:“?”
季随安端详两眼,非常满意,注入灵魂了:“这样才比较符合当时的意境。”
雪愿不解:“为什么?”
季随安看着自己画下的几颗小学生水平小爱心,想到那天晚上,不由得弯了弯唇:“因为那天晚上,我的视线一直都没舍得离开你啊。”
只要视线范围内有你,我的心情都如同世界最高海拔处正午十二点的天空,明净,炽热,通透,敞亮。
季随安甚至想给自己脑袋上画一根吸管,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被扔进了一颗曼妥思的雪碧,他整个人都是膨胀的,咕咚咕咚地往外冒泡。
真的太喜欢了,比一百个旅行者号的电池更持久的喜欢。
他放下笔抱住心上人:“求问什么时候才能和女朋友搬到一起住?急,在线等,季老板已经盼星星盼月亮了。”
雪愿还没从上一个话题回过神,就被跳跃地拉进下一个话题并且当头落下一个小炸弹,轰得她头晕眼花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