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小嘴一咧,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他不凶吧。
怎么问一句就哭了。
光看这性格也不能是他弟弟,他小时候可犟的很,谁哭他都不会哭。
男儿不流泪,这种思想好像是他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从前打针大夫说这孩子不会哭,杨真还以为有什么问题专门带他去看过。
许劲知收了思绪,这小孩哭得他心烦意乱。
他站起身看向秦远,抬了抬下巴,“有糖吗,哄哄。”
秦远摸了浑身上下的口袋,掏出一个超市不找零几毛几分替换的糖,他不会哄孩子,把这颗糖塞给了许劲知。
许劲知也不会哄,干干巴巴地递给跟前那小孩儿,“给。”
他听着那孩子抽抽搭搭地说了一段,但压根没听懂。
他说的什么,不会是个外国人吧?英语还是日语?
许劲知觉得棘手,微蹙着眉又仔细听了一遍,这回懂了,人家妈告诉他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
还行,这孩子不傻。
他没摊上过这事,都遇见了再关上门回屋好像说不过去,他不紧不慢撕开糖纸,自己把糖吃了,“报警。”
于是孟妍陪老爸买完菜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副诡异的景象。
许劲知敞着腿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手撑在身后,秦远在门的另一边,像两座门神,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中间某个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小孩儿。
孟重阳热心,掂着兜菜就过去了,“这怎么回事?”
小孩哭的撕心裂肺,许劲知和秦远脸上写满了“真不是我欺负的”。
孟重阳了解了来龙去脉,跟着一起等到警察来把人接走,才放心地拿上菜回家做饭。
孟妍没急着回家,站在门口问,“你们就一直在这儿等着?”
许劲知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懒散,“都看见了不能不管,孩子他爸妈估计正满世界找呢。”
秦远调侃他,“你之前不是扶老太太过马路还反被讹了三千五。”
许劲知闲闲掠他眼,这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迹就别宣扬了成吗。
当时杨真说,下次见了该扶你继续扶,她要是讹你,你找我。
但那之后他也再没遇上那种难缠老太太,如果遇上了,扶不扶,还真说不准,八成看心情。
许劲知有点烦闷地皱了下眉,他最近好像老是想起他老妈,杨真。
上午阳光正好,孟妍忽然觉得照在地上的,全都是少年狭义人士“正道的光。”
因为昨天的乌龙事件,孟妍在脑子里构想出“他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这个可能性忽然有点站不住脚。
他也许只是正义提醒,只有她,心思不纯。
秦远故意问他,“下次遇见别人的事儿还管吗?”
许劲知倚着门,整个人站得松散,“我很忙的,也不是什么闲事都管。”
孟妍抬眸看他,他站在门口应该有一会儿了,额前碎发遮着眉睫,轮廓单薄也凌厉。
暂且,还是,能大胆做个梦的吧。
梦他也喜欢我。
现在不喜欢,以后喜欢也行。
老孟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中午叫同学去他们家吃饭。
孟妍把话传达给跟前二位,许劲知想说不麻烦了,秦远就直接拍了下他的肩,“好,走啊。”
他偏过头,就是秦远一脸自信,眼神里写满了“去,听我的,听我的不会错。”
孟妍和他们两个男生一起往家走着,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许劲知平时愿意分享给秦远的事情,什么时候,也能分享给她听。
她想距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暗恋像云也像风,飘忽不定,一吹就散,散了没多会儿又因为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就可能卷土重来。
是握不住的细沙,硬要被她堆积成想要的模样。
从前孟妍看电视对剧里那些动辄就等待五年十年的苦情女主表示很佩服,她这人其实挺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