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园——非易安
时间:2022-04-29 07:11:05

吃过早餐后,他像第一次来简园一样,在湖心亭发现了正在饮茶的简箪。
他踱步过去,在简箪身边坐下,看到简箪头发随意挽在头上,插着那只发钗。简箪随手给他倒上一杯西湖龙井:“今儿也起这么早?”
他端起浅饮了一口,盯着湖面说:“习惯了。蘋儿这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简箪笑了笑。
“现在头疼吗?”
“还行”
“看你昨晚喝了不少”
宋薄言掀起眼帘看了眼简箪,扬了扬嘴角“还行”
看时候不早了,宋薄言起身离开。
至此,两人都未开口提昨晚的事。简箪知道昨晚宋薄言能讲出那样的话是因为气氛太好。
他问话时,她知道他是清醒的。所以,她给了一个机会,若他真考虑清楚了,两人自然会在一起。
若只是一时意气,没必要奉上自己的幸福陪他玩。
刚刚宋薄言未提昨晚的事,便是经过一夜思考后给出了答案。
简箪望着宋薄言离开的背影,呢喃到:“生死挈阔,与子成说。子成,就让你再挣扎会”
说着,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也转身离开了。
 
第8章
 
自上次离开后两人已有数月未见,不过简箪一直注意着宋薄言的消息,从他每天穿什么到何时出了宋家祖宅去了什么地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薄言知道简箪在打探他的消息,也由着她,甚至还故意让简箪的人带一些消息回去。比如某天宋老爷子安排他去见什么小姑娘之类的,虽然他最后都没去。
同样地,简箪的一切动向也被宋薄言掌握着,并且他还时不时地,暗地里为简箪挡一些小麻烦。
京城谁家都不干净,他在的位置,有时只需随口提两句就能让对方消停不少。
薛柏自从闹事之后整个人就改变了许多。不仅三天两头往简园跑献殷勤,整个人也渐渐改掉之前纨绔的习惯,慢慢变得沉稳起来。
宋薄言发现了这个事情,但也没有过多的表示。除了每次薛柏离开后,派人给简箪送去一些小玩意儿,刷刷存在感。
这天简箪看了简园的食材和订单后后,决定去山里找一些特殊且新鲜的食材回来。
她带着几个管事上山去找食材。行至半山时分,她们一行人在溪水旁略作修整。
突然,简箪感觉到有人靠近,便用眼神示意各位警戒起来。不一会,便来了一帮人。人数是她带的人数的十倍,从溪对面包围到她身边。
简箪看了人数对比后,不慌不忙地继续坐下,吃着东西、饮着茶,甚至问着手下食材采集的情况,淡定地仿佛包围的人不存在。
她的淡定让包围她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等到对方的领头想开口讲话时,简箪刚好吃完手中东西。
她边擦手边说:“我跟你们走,放了他们。”
“不可能!你以为我傻吗?放了他们,他们不仅会找帮手回来,还会报警。”
简箪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笑了笑。
“你以为不放人,我就不会请帮手了?再者说,有他们在,你们未必能抓住我。你说,是不是?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说着简单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
“我让你放人,只是不喜欢打来打去罢了。你们的幕后主使要请我去喝杯茶而已,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说着抬眼看了对面的头头一眼,那凉凉地一眼,让对方感觉到深沉的压力并心里犯怵。
想了片刻觉得不流血最好,便同意放他们走。
简箪看了看食材
“你们几个回去记得食材保鲜,这几样性子娇贵”那样子仿佛周边的人不是包围她的而是她的保镖一样。
管事几个看简箪心里有数便躬身退下了。
“你不害怕吗?”
简箪转身回看了眼对方:“怕啊,怎么不怕。我怕,你们就能放了我?只不过是在用成本最小的方式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被简箪制止了。
“别浪费时间了,带我去见你们主使吧”
这迫不及待想的样子,让领头的人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简箪被蒙眼带到一个地下室。地下室昏暗、潮湿,弥漫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简箪心里想这里应该很久没人来了。她在心里盘算了近段时间有没有得罪人,发现得罪了不少人,这下还真不知道谁绑架了她。她面上镇定,想着以不变应万变。就着这时,一个戏谑地声音的想起:“哟,这简园主,今儿什么风将您吹来了啊?”
简箪一听原来是钱家少爷,钱莱。
钱莱半个月前去简园定餐,一开始说要吃山珍的野生动物,被简箪拒绝后又说要出简园最贵的食物,说什么只吃贵的,不吃好的。
等到钱莱看到食物都是普通普通原料后,没有开始吃就嚷嚷道:“简园就用这么普通是食物糊弄我嘛?若是我钱给的不够你们尽管说啊”
管事恭敬的回答道“钱少您客气了,这是简园今天最贵的食物了,而且只限定三道”
简园贵的食物不少,但是,用料极其贵重的却没有,大多数是用市面上有的食材做出最好吃最特别的味道。简园向来因其环境雅致而菜肴味佳出名。
钱莱听了这话拿起筷子搅了搅桌子上鸡汁松茸:“这玩意,也是给人吃的?”
恶狠狠地指着管事:“把你们园主叫来,给我赔罪,这都是什么些玩意儿”
说着,转头对他带来的人无耻地说:“听说简园主可是难得一见的风韵美人呢?你们说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她的入幕之宾啊,哈哈哈哈”
“钱大少爷,您这么有钱,家里老爷子又刚升职,她肯定巴不得呢”
“是啊是啊,有谁抵得住钱少爷的魅力”
钱莱在吹捧下,洋洋得意地等着简箪。
然而简箪并没有出面。
简箪在书房中练着宋薄言的字体,听完管事的汇报,简箪在写完一幅字后才抬头对管事说:“告诉他‘各食各有本味,自成一家。海菜不佳,不如笋竹’。若他不听,就给他上个珍珠餐吧,让他好好享受”。至于让她出面,简箪冷笑着,他还不够格。
管事依言禀报,钱莱果真不听,掏出一堆卡,气愤地摔在桌子上:“我只要吃贵的,你们这什么破地方,还有简园主人呢?让她给老子滚出来”。
管事还是不卑不亢的态度,按照简箪的说法,命人在碗中放了百粒珍珠,价值不菲,对钱莱客气地说:“这珍珠餐,价值万金,是本园最贵的了,还请钱少好生享用。”。
说完,便带人躬身退下,走了。没有提到简箪如何。
钱莱气地跳脚,第一次在朋友面前损了脸面,心里十分不快。如果说薛柏纨绔,那还是因为薛家团宠他。毕竟薛家世家的底蕴在那儿,所以薛柏充其量就是被宠坏的孩子,并没有多坏,顶多就是个不务正业地混小子。
但是,钱莱不一样,他是最近京城兴起的暴发户钱家的儿子,肆意妄为,心狠手辣,在外胡作非为,因着钱家的关系最后都压下来了。
因为之前在简园受了气,钱莱总想着要报复回来。
钱莱走到简箪面前,捏着简箪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小娘们,啊,之前不是挺能吗?敢损我,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想要给简箪一巴掌。
简箪猜到了他的后续动作,赶紧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请问是钱莱钱少爷吗?”装的楚楚可怜,她知道对待这么自负的人,得示弱。
果然,钱莱收了手,并拿掉了简箪的眼罩,不屑又自大地说:“之前不是挺横!再横啊!”简箪心里想着,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那天过后,嘶~”一说话,身上还是有些小伤口。简箪忍着痛继续拖延时间:“你那天走后,我就后悔那么鲁莽了。”
钱莱戏谑地说:“本以为你有骨气呢,原来这么娇贵,就准备服软求饶了。”
简箪依旧平淡地说:“不是,诚心的道歉。你既是顾客,简园自然该好生招待,是简园的错。下次,钱少若去,定会仔细招待。”
钱莱一听简箪语气不卑不亢,确实不像服软求饶。但,钱莱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你以为还有下次,你觉得你今天可以从这里安全地出去。”说着一脚踢在简箪小腿上,简箪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简箪微微抬头,目光与钱莱直视,“我觉得可以,你以为简园是怎样留到现在的。”简箪一边说一边想,她不玩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宋薄言该来也来了。说着绑在背后的手,微微做了几个动作。
“你就不好奇吗?你对简园有过了解吗?你知道外界一直查不到简园的消息吗?”
钱莱虽然没脑子,这时也有了反应,而他确实不知道简园如此神秘。但他仍旧不屑道:“那又怎样?你今天还不是落我手里了”
简箪没有理他,继续冷静说道:“那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简园真的没消息,二是简园背后的势力,京城的人都没办法挖出来。钱莱,你觉得简园是哪种?你当真这么单纯觉得简园真的是一个简单的园子而已?”语气一点点严肃和冷漠起来,简单整个人散上位者的沉稳大气与不可反抗的气场。”
钱少被她一席话问的失了章法。
表面上依旧狂妄地说:“就算如你说的,现在,你又能拿我如何!这里没人能找到。简箪,今儿就是你的死期,哦不,我让你生不如死。说着准备解自己的腰带”
然而就在这时,钱莱软软地倒下了。
 
第9章
 
看着瘫软在脚下的钱莱,这时的简箪是真的松了口气。来人正是她放回去的下属。下属汇报说这里已经出了京城,是钱家发迹前住的小破屋。难为钱莱花费了一番力气运她过来,不过钱莱还是低估了简箪手下人的能力。在简箪钱莱一个人进这个房间开始,他的手下就被简箪手下,悄无声息地制服了。
听完下属的汇报后,简箪淡定地说:“既如此,便回去吧,此事先不要声张,回去后再定夺。如果等会有人来接我,可以放心交给他。有点累,我先晕一会”说完便晕了。
依简箪的势力,她本可以不被绑架,绑架简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简箪一方面想直接找出幕后主使,一方面想看看宋薄言的反应。
简箪主持的简园一直游离在官场的边缘,她接待各路权势,却从不拉帮结派,也从不生惹是非。但是,欺负她,她总不会就这样放过了。以德报怨,她崇尚这个高尚的品格,却不是她的做事风格。她坚持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在她这里是没有踩着她的底线,一切都好商量。
晕过去的简箪自是没有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宋薄言。宋薄言在听到简箪遇到危险后,先是紧张了一下,而后又强迫自己恢复沉静。
他知道简箪可以对付,不过,他不明白理性上他让自己不要担心,感性上又无法专心工作。如是,他便快速高效地完成和安排好工作后,独自一人前来看看简箪。当看到简箪晕过去后,他感觉心里蓦地一紧。
他后悔了,却不知道在后悔什么。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简箪面前,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简箪。在抱着简箪的下属面前站定,手掌向上,伸出双臂,“把她给我吧”知道是简箪的人,所以宋薄言对他们还算客气。
简箪的下属一看来人,就明白过来。便小心翼翼地将简箪交到了宋薄言手上。宋薄言抱着简箪,用嘴微微碰了碰简箪的脸,眼中充满疼惜。大概检查了下简箪,发现只是累晕过去,稍稍松了口气。
“园主小腿受了伤,还麻烦宋先生仔细照料”
闻言,宋薄言一条腿曲下,半跪着,将简箪放在自己的腿上。
轻轻掀开她的裤管,小腿前侧有一块淤青,在简箪白皙的腿上极为明显,他眼神沉了沉,心中充满不快,既有对自己的也有对钱莱的。
看了眼倒地的钱莱,眼中充满了爆发前的狠厉,对着钱莱的腹部就是一脚。力道之重,竟使深度昏迷的钱莱闷哼了一下。
“这里就麻烦你们了。简我会照顾好的。谢谢。” 下属点点头,转身安排去。
简箪睡了很舒服的一觉,悠悠转醒,感觉到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一个既炙热又克制的目光的在注视着自己。有温热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脸,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她便慢慢地睁开眼,看到床边正坐着一言不发地宋薄言。
宋薄言见她醒了,动作亲昵地弯腰用脸碰了碰她的额头,低低地说:“醒了”。
语气前所未有的释然。
简箪刚想开口说话,便看到宋薄言递了杯水,“不着急,喝点水”。简箪伸手接过水杯,宋薄言却是不让她碰,一手撑在床边,一手喂到她唇边,“喝吧”。
简箪瞥了眼宋薄言,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招数,想问自己睡了多久,还未出声。
只听宋薄言轻轻地说:“3个小时。现在感觉怎么样?”
简箪略略起身,宋薄言看到后拿了拿枕头帮她靠起来,等到她舒服了才坐回床边。
简箪略带嘶哑地声音说:“睡了一觉,还挺舒服”。
宋薄言轻笑了下,这姑娘在安慰他。
“今天,子成对不住蘋儿”
简箪想说什么,被宋薄言制止了。
“我知道蘋儿肯定不怪我,但确是子成不够果断。蘋儿,给个机会,让我认个错,这认错却是想让自己好过点”
简箪知道这件事本不怪宋薄言,他这样说是想让她好过点。毕竟,她也是在试探他。
简箪没接话,宋薄言知道她懂了。
“有些话,想对你说,可以吗?”
“你说”
宋薄言脸上竟出现了一点点不自然,不过随后就恢复坦然,执起简箪地手,细细地把玩了一会,才慢慢地抬头,看着简箪,低低地似带温存地说:“试一试?”
简箪并不急着给他答复,用眼神打量了一遍宋薄言。尽管因为赶路和守着自己,他略带疲惫略,但依旧掩盖不了他的清隽和帅气,白衣黑发,气质翩然。
宋薄言一直看着简箪,见简箪没有回答,便握着简箪是手:“蘋儿这样,子成心里不”
没等宋薄言说完,简箪突然拉近宋薄言,两人嘴唇几乎贴在了一起,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三个月,不公开”
闻言,宋薄言果断答应“好,就这么定了”。
他明白简箪的心事,没有公开地话,试一试过后若不合适对他们彼此都不会有影响。
自从决定试一试过后,宋薄言之前的客气与疏离就少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诊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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