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薄言打开一看是一个卷轴,打开一看是一副水墨梅花图,落款苏羲。
“原来是苏公的画,简园主有心了”
简箪客气地笑了笑,举了举起酒杯。
宋薄言说得自然,简箪回地无所谓,导致人们刚开始听到的时候以为只是一幅不错的字画,想着简园主确实有品位。过来几秒,脑子才反应过来,苏公!竟然是苏羲的画!
苏羲是声望颇高却神秘隐世的江南苏家家主。苏羲因年轻时与人打赌做了一副兰花图而声名大造。那副兰花图兰花叶随意舒展且铿锵有力,花瓣随意点缀,整幅图显得婀娜多姿又高贵端庄,被誉为“天下第一兰”。
苏羲此人性情古怪又恃才傲物,他不卖字画只赠字画,且只赠有缘人。因此,他的字画是有市无价,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众人都停下了活动,用一种负责而隐晦的目光看着简箪。有些宾客听到简箪送的礼物后,眼中既是羡慕又是惋惜,苏公的作品就这样送人了,简直暴殄天物。更多人是反应过来,苏公的东西简箪都敢送,而且是随便送。简箪这人可不简单。
宋老爷子反应过来宋薄言的话后,放下酒杯让人拿了副手套,来到宋薄言身边。
小心翼翼地接过宋薄言手中画,好好欣赏了一番才回过神感谢简箪。
看到了众人的反应,宋薄言觉得目的达到了就让人把画妥善收起来了。
简箪因为刚刚的事情,找她聊天的人很多。她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不同人的殷勤,一个突兀地女声插进来:“什么吗?近一看,也不怎么样嘛!”
简箪微微挑眉,温柔地笑了一下,并未给予理睬。
那个女生,因为简箪的温柔一笑微微羞涩,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
这时简箪才转身,看清来人后,微微颔首道:“经大小姐”,端的是优雅高贵。
经珺惊讶道:“简小姐认识我!”
简箪把玩着高脚杯淡淡道:“自然”,心里却在腹诽宋薄言的小青梅嘛。
经珺走近简箪身边,压低声音说:“宋薄言是我的”!
简箪觉得奇怪,经珺是如何知晓的,不过依旧面不改色地问道:“经小姐何出此言?”
经珺略不耐烦地说:“别这么文绉绉地,说人话。你是不是喜欢宋薄言。”
简箪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经珺,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道:“你应该问宋薄言喜不喜欢我”
经珺急了,小脸通红:“不会的,薄言哥哥不会喜欢别人的。”
“哦?是吗?”说完就不再理会经珺,百般无聊地转着手中的酒杯。
此时,宋薄言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冷冷地对经珺说:“经珺,别胡闹”
经珺立马眼神发光,想抱住宋薄言地手臂:“薄言哥哥你喜欢这个女人吗?”
此话一问出,在场所有适龄女嘉宾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简箪。简箪这个当事人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颇为有意思的看着宋薄言。
宋薄言不露痕迹地挡开经珺:“简小姐是我的客人”
经珺听完颇为高兴,小声对简箪说:“简小姐,薄言哥哥没说喜欢你呦!”
简箪抬了抬手中的酒杯,眼中略带戏谑,淡淡地:“嗯,宋少与我本就是朋友”。心里又在腹诽,你的薄言哥哥也没说不喜欢我。
简箪看应付地差不多,便一人出了宴会厅,寻了个僻静之处。她最讨厌就是这种觥筹交错、人情世故地生活了。这次来也是看看自己对于宋薄言的感情是不是超过了她对世俗地忍受范围。如此看来,还得寻个好的解决方法。
吹了会冷风,感觉到肩上一沉,有一个修长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个熟悉又清冷地声音响起:“原来在这儿”
简箪并没有理他。
宋薄言等了会见简箪不应答。便在简箪身边坐下,盯着简箪:“生气了?”
简箪回看了眼宋薄言冷静地说:“没有,不耐烦人际交往尤其还包括你的桃花”
宋薄言听出了微微酸味,伸手摸了摸简箪的脸:“那就不应付”
简箪当然知道,刚刚宋薄言不承认自己喜欢简箪是对简箪最大的保护,而且不公开也是简箪自己提出的,所以并不会因此生气。她只是不喜欢应付莫名其妙的敌意。
简箪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一手拉过宋薄言的脖子,对着宋薄言的唇覆上自己的唇,将口中的酒渡到宋薄言口中,狠狠地吻了宋薄言。
宋薄言纵容着小姑娘的小情绪。
半晌,两人分开。宋薄言用指腹擦了擦唇,略宠溺地说:“舒坦了?”
简箪不答,摸了摸宋薄言的脸说:“子成,你说怎么办呢?”
宋薄言听出了简箪话里的动摇,双臂打开放在长凳的椅背上,翘着二郎腿,闲散地看着天空。简箪靠在椅子上,看着宋薄言,都未说话。直到宋薄言感觉到脸上传来细腻的指腹,他低头看见简箪正在用手指描摹自己脸的轮廓。
宋薄言捉住简箪的手,将简箪拉到自己腿上,细细把玩着简箪地手说:“想明白了?”
简箪摇头说:“没想明白,只是懒得想了”。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宋薄言捧着简箪的脸,看着简箪的眼睛,气息打在简箪脸上,简箪睫毛微颤。宋薄言用嘴巴摩挲着简箪的脸,渐渐地寻到简箪的唇,指腹摸了摸简箪的脸:“那就不想了”,说着吻上简箪的唇,极性缠绵与温柔。
宋薄言将自己的脸埋在简箪脖子处,慢慢平息自己,等到两人恢复平静,宋薄言轻轻拍了拍简箪的背:“进去?”
简箪没说话,似在思索。宋薄言也不急。
第12章
宋薄言慢慢地整理着简箪头上的碎发。眼中是从所谓有的认真与深情。看着简箪倔强的脸,用手指碰了碰,细细地吻了吻,柔柔地说:“等会请你跳开场舞,好不好。”语气不是问句,是略带讨好和命令的陈述句。
简箪看了眼宋薄言:“好处?”
简箪知道宋薄言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宋薄言失笑:“未婚妻?”
简箪哭笑不得:“宋薄言,这确定是给我的好处?”
宋薄言将头倚在简箪肩上,轻轻在简箪耳旁耳语道:“子成以公谋私”。
说着抱紧简箪在简箪耳边低语:“蘋儿,我对你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没有决定前,我承认我有理性地试探。可是在一起后,我就没想过分开。我很想告诉告诉他们,我宋薄言是你的,别人休想觊觎。蘋儿,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生死契阔,与子成说’这是你说的,你不能失信于我。”
她何尝不想相信他。只是,他还不了解她的全部。宋薄言了解的只是简园的简箪,真正的简箪,不知道他有没有做好准备。不过,既然宋薄言都说了这样的话,便告诉他吧。
简箪双手捧着宋薄言的脸:“当初就是被你的皮相迷惑了。”
宋薄言抓过简箪的手,吻了吻:“我的荣幸”
简箪戏谑道:“春风拂面桃花开,岂不快活?”
宋薄言敲了敲简箪的额头:“正因如此,才恼。虽满园春色桃花盛,唯你一枝,渐欲迷人眼。”
简箪睨了一眼宋薄言:“油嘴滑舌,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如此呢?”
宋薄言不言,直起身子,用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指半握抵着头含笑看着简箪。
“对于给令尊的礼物可还满意?”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蘋儿似乎还有不少秘密”
简箪知道宋薄言已经猜的七八分,故作恼状:“子成猜到了”
宋薄言痞痞地笑道:“没猜到,瞎猜”。
两人晚上都喝了点酒,比平时风流洒脱许多,便也没忌讳许多。
简箪窝在宋薄言怀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手,平静地说:“苏羲是我外祖父。”
饶是宋薄言猜到简箪会和苏羲有一定关系,也被这直接的血缘关系惊到了。若是如此,他们在一起却是宋家高攀了。宋家如果是新兴政治世家,那么苏家就是几百年的名门望族。
宋薄言没有插话,安静地听着。
简箪略带惋惜道:“外祖父之前被一个好朋友骗了,所以不再有画作流出,同时也让苏家隐世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外祖父不允许家里人参政。”
对于苏羲当年被骗的事,宋薄言略有耳闻。
当时一个政治新秀想推广一个改革,可是没人支持。直到有一天,他拿出了苏羲的一副“政以民为天”的字。苏家当时虽不直接参与政治,但是一直对官场有着极大影响力。政治新秀拿出苏羲的字后,便得到了大多数人支持。可是,改革方案本身存在很大漏洞,让民众苦不堪言。苏羲知道后,倾尽苏家财力,才让情况得以好转。可是百姓认为是苏家的主意,同时,新秀也将责任推到苏羲身上。苏羲一时间成为民怨所指。
当时很多人都在等苏家的解释,但苏羲却没有解释一句,带着苏家归隐田园了。
事件发生十年后,有人调查出当年真相,还了苏家一个清白。
原来,新秀将改革方案拿给苏羲看后,苏羲就指出了其中不足,并提议不可实行。但是,那家请求苏羲提个警示语作为政治世家的传家精神,苏羲欣然同意了。只是,没想到有了后面的事。事情弄清楚后,有很多人请苏家再重返官场,可都被苏羲婉拒了。简箪在小时候问过外公为什么后来被证实清白后不入世了。苏羲说当年看到苏家对官场的影响力那么大,知道不是好事,过犹不及。正好借此事件,让苏家消失在世人眼前可以为苏家减少很多麻烦。
简箪看到宋薄言在思索什么:“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宋薄言略略回神笑道:“据我所知,苏公只有一个盛名远播的外孙——兰竹公子,竟原来是蘋儿”。
因当年,宋薄言写得一手好字,在北方负有盛名。而南方与之媲美的就是画的一手好兰和竹子的兰竹公子。两人就算是现在也是旗鼓相当、声名远播。不过,随着宋薄言参军和兰竹淡出人们视线,人们已经很少谈论他们了。宋薄言也是费了好多精力才打听清楚兰竹公子的来历。
简箪毫不吃惊宋薄言会猜出来,爽快道:“是我。当年闲着无聊,就想挑战一下外公的‘天下第一兰’。可惜啊,他们不识货。”话里是藏不住在坦然与自信。
宋薄言失笑,用指尖点了点简箪的鼻子:“你呀!”
简箪含住宋薄言的手指:“还公开吗?”
宋薄言抽出手指,两指慢慢摩挲了一会道:“你会介意我公开吗?”
简箪知道宋薄言还是想公开,即使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也还想和她有联系,说明他确实已经做好了面对未来的准备。他不是没有退路,而是他不想退。
简箪垂眸:“外公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
宋薄言知道简箪指的是苏羲不喜家里人与政治家族有关系,更何况是简箪这样直接的血缘关系。
宋薄言轻轻道:“不管你是谁的孙女,都只是我的蘋儿。那你为何出现在北方?”
“为了你”
“此话怎说?
“外公无意间得到了一副你的墨宝。外公说你字刚中有柔,不失风骨和傲气,自成一派,是现世难得的书法高手。外公说他的笔力可能都不及你。我觉得好奇,便想来会会你。”
宋薄言靠在长椅上慵懒道:“哦?看来练字还是有好处的”
第13章
当两人再次回到大厅时,宋老爷子正准备开始讲话。话毕,宋老爷子宣布由儿宋薄言开场。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适婚女子都注视在宋薄言身上。宋薄言不仅家世好,相貌好,他现在在的位置也是很多人羡慕和害怕的,若能送个姑娘过去,就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只见宋薄言从容走到简箪面前,躬身请舞。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蘋儿,可以吗?”
简箪面上维持礼貌的淡淡地微笑,纤细的手放在宋薄言刚劲且干净的手掌上。两人来到舞池中间,宋薄言的右手握着简箪的腰,微微摩挲了一下,左手托着简箪芊芊细手。两人熟练优雅地在舞池中,简箪将平时收敛起来的风流雅韵尽显出来,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宋薄言微微低头在简箪耳边叹道:“蘋儿可真是风采动人啊,子成不及蘋儿有魅力”
宋老爷子看着舞池中两人,当真是天造一双,心中微微有了思量。
这时,经珺和薛少一起滑入舞池,经珺在薛栢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只见简箪一个圈后就要像薛栢滑去。宋薄言见状,不声不响的将简箪拉回。打破了经珺和薛栢的小心思。宋薄言用眼神警告经珺。毕竟是宋老爷子寿辰,经珺再任性也不敢造次。
一舞结束,经珺来到宋薄言身边。宋薄言轻轻托起简箪的手房到臂弯中,看了眼经珺:“经珺,简小姐是我喜欢的人”
停顿了会,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脸上不自觉的挂着淡淡地笑:“都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护短了。”宋薄言对待极其爱护他在乎的人,大家都知道。还是少年时,他就可以为了兄弟一个人单挑一群人,即使最后也遍体鳞伤还是按着对方的头让他给他兄弟道歉。所以,即使他离开多年,他的兄弟们依旧信任他。
宋薄言面对经珺时收起笑容,恢复了惯有的客气疏离:“经珺,希望你不要让两家难堪。”
说完,不等经珺反应,就转身离开了。宋薄言的温柔与耐心只给了简箪。经家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低低地哭起来,嘴里喃喃着:“我从小就喜欢你,等了你这么久,你就如此对我”。
经家大哥这时走过来,安慰妹妹道:“早跟你说过宋薄言不适合你,放手吧。珺儿这么单纯美好的女孩子,肯定会有人来疼你的。”
经珺看着宋薄言搂着简箪向人群走去,他维护他的姿态与温柔,是她在以前的宋薄言身上没见到过的。
宴会接近尾声,很多人已经离开了。简箪远远地看着,没做任何动作。等到宋薄言走近了才淡淡地开口:“经珺倒是个单纯的姑娘。除了有点大小姐脾气,其他挺好的,你忍心这么对人,唔”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宋薄言自从公开关系后,就肆无忌惮起来。等到两人分开,宋薄言不怀好意地说:“看你还敢戏谑”
简箪抛了个媚眼,笑了一下,拉近宋薄言,两唇贴近:“我,还敢吃了你”
宋薄言没想到竟被简箪反调戏回来,打横抱起简箪,不顾佣人的眼光向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