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禁欲又撩人,但她是一眼都不想看,反倒是打量起他身边的女生。
和前两次见着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女生穿着小白裙,纯净乖巧,尤其是一双眼,清澈又漂亮,是没有被世俗浊染过的干净。
她脸上含着浅淡笑意,小心看了身边男人一眼,得到指令后,才敢出声介绍自己:“我叫楚安凝。”
嘚,声音也清柔不造作。
她一个女生听了都喜欢。
“我叫湖夭。”
自我介绍过后就算是正式认识,自从和那群塑料姐妹绝交后就没有一个真心朋友,她们聊得来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俩人一见如故,在熟人面前湖夭还是比较话痨的,一向安静不语的楚安凝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穆江北无所谓,有个人替他看着她,他不知道省了多少倍的心。
段之煜就不一样了,吃味的紧,勾勾手指喊了声:“安凝。”
“过来。”他说。
看着那一脸淡漠的花心男人像召唤宠物一样这样喊楚安凝,湖夭心里微有些不舒服。
怎么都觉得这样美好的姑娘配他有点暴殄天物。
心里嘀咕着,嘴上也就说了出来:“傻.逼。”
画面仿佛静止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段之煜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眼里寒光乍现,要不是顾及穆江北在场,估计要修理她了。
“管好你女人那张嘴。”他冷冷道。
“噗。”
穆江北实在忍不住先十分不给面子笑出声,紧接着是肖则恺,再然后一群提心吊胆憋笑的俱乐部小孩也笑了起来。
就连楚安凝嘴角都挂上了清浅的笑意,而后被段之煜衔住下巴霸道又强势了吻了下去:“安凝,你也跟着她们瞎闹?”
楚安凝羞红了脸,埋在他怀里,耳根红了一片。
“渣男。”湖夭又说了一句。
段之煜是彻底被她的行为惹恼了,穆江北立马把她护在身后,颇有两军对峙的意味。
“没完没了?”段之煜也是第一次被这么挑衅。
“不就是说句实话。”
湖夭还在嘟囔,身体却很诚实默默挪动步子到他身后,紧揪着穆江北的衣服下摆,只敢露出一双眼睛,偷偷观察。
“诶诶诶,和气一点和气一点。”肖则恺笑着出来打圆场。
穆江北虽没说话,但和个老母鸡护崽似的把她安然无恙护在身后,脸上一副“你敢动她试试”的表情。
接下来一段时间,穆江北又介绍俱乐部的那帮崽子给她认识,段之煜脸色就没好过,包厢里一下沉默不少。
骂也骂过了,也不想穆江北在朋友面前难做,她借着这个机会提了想出去玩一会的要求。
她向穆江北举手发誓,保证半个小时后就回来,如果不回来他就可以出去逮她。
穆江北同意了,半个小时后湖夭也确实回来了,不仅如此,她手里还多了一把钱。
她的衣服混身上下没兜,钱肯定不是出门拿的。
在他迷惑时,湖夭说话了:“刚才有个男的非给我塞了把钱。”
穆江北脸色臭的和什么似的,拉着她就要往外走:“走,你和我出去找找,告诉我是哪个孙子。”
“没事没事。”白送的,湖夭才不想去还钱:“我已经侮辱回去了。”
“怎么侮辱的?”
湖夭勾了勾他的裤腰,指腹划过他腰侧的肌肤,带过一阵颤栗。
穆江北知道她是个小财迷,以为她是用这种方式哄他想把钱留下,接下来她说的话却是让他脸色白了又白,青了又青,丰富的和调色板一样。
“他塞我胸里,我就给他塞了一半回裤子里,那个男的脸都绿了。”湖夭说。
“你看我的脸绿不绿?”穆江北咬牙切齿。
第22章 哄你
◎发烧◎
从他沉重的面色中, 湖夭判断出了自己的错误,闭嘴不敢多言,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 手里把钱攥得紧紧的。
她思考了一下, 还是不想要还钱,叛逆心渐起, 也不想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是非她有自己的判断。
没伸手要,也不是不正当手段得来的脏钱,傻子情愿给她当然愿意接。
所以当穆江北拉着她往外走时,她找借口说自己肚子疼。
相处久了,穆江北多少也能摸出她一点性格,最直白的两个:财迷+戏精。
这两个属性技能搭配, 简直完美又防不胜防。
前一秒巴巴哄你, 又是喂你吃水果又是给你献殷勤倒水, 把你哄得七荤八素时,下一秒
——我想出去玩。
接受了她就恢复一派高冷的模样, 话不多也不太爱搭理他;拒绝了她就给你掉眼泪, 说他控制欲太强不尊重她。
最后帽子总能扣他头上, 怎么做都不对。
开始还和和气气的说,到最后沉不住气的还是他,气得心尖都在发颤, 心口有团气顶着,不上不下卡在胸腔。
就比如现在, 两人怒张跋扈, 全然不顾这么多人在场, 旁若无人对峙着。
“还不还?”
“不还。”湖夭坚定摇头。
“你给我去还了, 我陪你。”他态度强硬起来,不由分说去扯她手。
湖夭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强硬她就比他更硬几分,冷冷甩开他的手,一字一顿:“我不还,我和他睡了才来的钱吗?”
她是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的,本来还只是单纯不想还,现在更多成分是在和他作对。
她昂着脑袋高傲看他,眸色一片清冷倔强,穆江北胸腔了憋了一股气,眼尾发红,背对着墙面说不出话。
两个脾气不好又别扭傲气的人总会有这么一天。
湖夭只是想用这种态度向他赌气证明些什么,也不是非要闹个你死我活,所以看他沉默之后就打算出去还钱了。
她现在的身份这样做确实不合适,她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可能是还不适应身份的转变。
转身刚没几步,闷然一声,拳头砸上墙面。
包厢里一圈人都在看他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他们从来没见过穆江北能失控成这样。
湖夭立马跑过去,阻止他还要继续的动作,焦急道:“你干嘛啊,穆江北,别砸了。”
她抓着他的手查看情况,指关节红肿一片,骨头凸了起来,穆江北手掌微微发颤,任由她的动作,敛眸看着她。
心疼之余也有一点委屈:“我干什么了我,你就非要这样让我愧疚是不是。”
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肖则恺上来劝:“你们都消消气,有什么话坐下来好好说。”
“好好说不了,她根本不听我的。”
正欲说些什么时,包厢门推开,陈晨从外走进来,脸色铁青,张嘴就骂:“刚才遇上个特不识趣一女的,真t m操了。”
关门时才发现不远处靠墙而站的穆江北,他打了声招呼:“老大你再那犄角旮旯站着干嘛呢?”
“就是他。”湖夭辨认出了他,过来把钱扔到身上:“我男朋友不让我要你给的破钱,一分不差还给你。”
段之煜最先反应过来,开口提醒一句:“陈晨,听我的,现在,拉开门,跑。”
肖则恺第二个反应过来,看着穆江北脸上风雨欲来的阴翳,一把拉开门把他推了出去:“你也不看是什么人你就敢泡。”
“你先走。”肖则恺用身子堵在门口的位置:“我给你顶着,劝你做好随时找你算账的准备。”
穆江北已经在开始大力拉扯门:“让我出去,这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他,不暴揍他一顿我我就是狗。”
湖夭见情况不对,抱着他的胳膊讨好道:“我们回家吧。”
穆江北没理她,倒是用实际行动变相回答了她的话,他从沙发捞起外套直接起身走人,湖夭代他说了声抱歉,连带着自己的那份。
他们走后,包厢里三三两两渐渐也散了。
穆江北管俱乐部的时候多,段之煜和肖则恺差不多算是挂名,他们几个自然是和穆江北熟。
不能毫无顾忌说笑,也就没有玩的劲头,陆子易先出头说他们要回去训练了,几个人就都想跟走了。
“江北降不住她,迟早得分,愉快不到哪去,那女的除了那张脸蛋,手段和圈子里想上位那些有什么不同,把他能迷成这样,脑子白长了真是。”段之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肖则恺之前不愿插手八卦别人感情上的事,现在也不由得在思考,和女人相比,总归还是站在自己兄弟这边的。
穆江北脾气还算收着,这性格一碰撞简直天雷勾动地火。
一个倔,一个强,还又要面子不想先低头,一方不愿意妥协,这段关系很难维持下去。
楚安凝见湖夭走有点失落,这里又剩了她一个女生,和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手机停在和湖夭的微信聊天界面,想以朋友的身份聊几句,又不太好意思。
乖巧倚在段之煜怀里,垂头玩着手机铃铛挂式。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段之煜看他心不在焉一副样,察觉出她情绪不佳。
不得不说,在情人方面,他绝对堪称完美,细心又照顾人的情绪,宠着你时无条件纵溺,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望下来,足以让你弥足深陷。
他确实有让人动情的资本。
朋友劝她,浪子不会回头,她也不是例外,可她就是想试试这份例外会不会降临到她头上。
“可以说吗?”
“可以。”
“我喜欢夭夭,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我不想你这么说她。”她垂下睫羽,声音呐呐越说越低。
怕他生气,但又想为自己的朋友辩解几句。
“嗯。”肖则恺也点头,赞同:“只能说不合适,但也不算糟糕,老段你这话着实有点严重了。”
“怎么说?”段之煜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皱起眉头。
楚安凝说出自己的解释:“如果她是你说的那种人的话就不会这么光明正大了,她为什么不把钱藏起来呢,还要被发现。”
“而且,我觉得你的朋友不是看不出她的性格,是他愿意纵容所以他们才会走在一起,他喜欢夭夭,是你朋友更离不开她。至于,你会觉得她和那些女人一样是因为——”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是因为你之前都是这么打发你的女伴的,你也没问过她们喜不喜欢你给的东西,所以你对夭夭有偏见。”
肖则恺手动点赞:妹子,勇气可嘉,这一个两个都是真诚不做作的主。
“无非是贪图名利、钱财、地位,这需要思考么。”他低嗤了一声。
楚安凝摇摇头,晶亮的眸子看向他:“不对,还有一样。”
她没把话说明,但都知道她指得是什么,在一起也可以是因为很纯粹的爱意,爱会包容一切不完美。
*
湖夭想带他去医院包扎一下,他死扭着不去,最后的后果就是半夜发烧了。
他回家就开始猛劲儿灌酒,湖夭劝了几句没用,不放心一直偷看他,到了凌晨三点,才发现他已经躺在沙发不省人事。
怕他着凉,准备撑着他回房间,手抚上他的肌肤才发现一片滚烫,他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
应该是发烧了,这是湖夭的第一念头。
她俯身,额头紧贴着他的额头,又用手反复比对两人的温度,最终确定了这个事实。
“穆江北,你有没有体温枪和药,在哪呢。”湖夭问他,手无足措先秉承着多喝热水的原则给他倒了杯水。
沙发上的人不给他任何回应,甚至还梦呓,湖夭听清的只有一句。
——你这个小骗子。
“你生病了,是要喝药的。”
她现在慌乱得完全没有办法,又没有身边人的联系方式,想用他手机解锁打个电话,密码试了几次都不对。
输入十次密码后手机将会锁定,现在还剩两次。
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初见时那天的日期,成功解锁,屏幕上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藤椅上睡着的侧脸照。
她没有办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怔了几秒后,打开联系人,想了想最后把电话给肖则恺拨了过去。
第一次的时候电话被挂了,大半夜被吵醒眼都睁不开,挂电话是本能下意识的操作。
她没再坚持,正找着下一个联系人时,肖则恺的电话回了过来,声音低倦沉哑,浓重的怨气。
大抵是顾着他今天情绪不佳,所以没像往常一样损他。
“我是湖夭,求求你可以来一趟家里吗?”湖夭努力保持镇定,声音出卖她的不安:“他发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会开车,也不知道医院怎么走。”
“行,你别着急啊,我马上就过去。”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关门声。
“好,谢谢。”挂了电话,湖夭抱着手机心安不少。
他蜷缩在沙发上身体发颤,额头薄薄一层冷汗,面色虚白,湖夭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知道他怕冷,她跑上二楼给他拿了个毯子下来盖在身上,情况并没多少好转。
肖则恺开车,她想催又不敢打扰他,情绪轰然崩塌,湖夭再也忍不住哭出声。
她紧紧抱着他,安慰:“马上就好了,你别害怕。”
在人间,湖夭没感受过这种生命即将流逝的无措,没经历过,感受就会更深几分,恐惧和害怕被无限放大。
同时放大的还有隐埋在心底的情愫。
“对不起。”她无措地道歉,心绪混乱到仿佛回到那个下午,她现在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霁月姑姑当时的心情。
在恒沅姑姑之前,霁月姑姑就曾爱上一位人间的教书先生,族里长老大怒,想要拆散两人,三番几次来人间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