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顿,她警惕地噤了声,认真听了一会儿,对方捅了几下锁孔,发现没打开,这才停手。
她已经拿起电话,准备随时报警,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力的拍门声,吓得她几乎尖叫。
听出是谁的声音后,她皱着眉把门打开。
白孟然骂骂咧咧地看着她,“你行啊,还把门锁换了。”
这房子虽说是爸爸买给她的,但那时候她毕竟还小,所以门钥匙她留一份,剩下两份都在家备着,爸爸去世,自然那些东西都落在妈妈手里,在她手里就相当于在白孟然手里。
她猜到白孟然可能会来找茬,所以搬来的当天就换了门锁。
她不怕他作妖,只要不是趁她不在偷走她的东西,她都能应付。
“你来干什么?”她环着胳膊问。
“这是我爸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
白孟然大剌剌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连鞋子都没脱。
白依然皱着眉看他,“所以呢,你想来干什么?”
“我要搬过来住。”
他得意地望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寻找到愤怒的情绪,可惜没得逞。
白依然抱着双臂有些好笑地望着他,“搬过来住行李也不带一件,你这搬家也太没诚意了。”
“……行李在后面。”他稳住声线说。
她撇了下嘴,点头,说得十分轻松,“行,我看你也就能搬过来半天,晚上天一黑,妈的电话就得轮番轰炸你,我看她能不能让你住过来。”
“你……”
“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上班了,妈叫你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帮我关下门。”
她佯装往外走,果然白孟然被她激得跳起脚来,“你站住!”
见她还不回头,他眼神微动,抄起一旁的剪子,把从兜里拿出来的东西剪碎。
听到身后异样的咔擦声,白依然回过头,看着地上的碎块和他手里的小半张卡瞳孔蓦地缩紧。
“你干什么!”她跑过去夺走他手里的剪子,一把推开他,跪在地上拢着散落的不规则碎屑。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白孟然心情大好,他好心地提醒她,“放心,钱我都提走了,这就是一张废卡了,给你留着玩吧。”
说罢,他转身走出去。
跨过门槛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女孩双眼通红地捡着地上的东西,他抬手把手上的小半张卡扔了过去,施舍一般地拍了拍手,掉头离开。
电梯运转的机械声越来越大,又随着他的离开越来越小到止住声音。
门依旧开着,女孩蹲在地上,捧着被剪碎的储蓄卡无声落泪。
虽然被推辞了很多次,余生还是照例下班去餐馆接白依然,却被告知她又请假了。
他皱着眉开车回到小区,昨天她不是还说今天要早些去的吗?怎么突然请假了。
车子开到楼下,他抬头望着她家的位置,屋里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没在家?
不会是生病了吧?
脑中飞快闪过各种可能性,他给她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跑到楼上,敲了敲房门,没人开门。
到底去哪了?
夜晚的墓园灯光幽暗,白依然坐在哥哥和爸爸的石碑中间,头靠在哥哥的石碑上,眼神空洞无光。
巡逻的人看到这里还坐着个人时吓得魂儿差点飞了。
白依然被带到了警察局。
值班的女民警和她聊了一会儿,但多数时候她都是沉默。
“那你其他的家人呢?阿姨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好不好?”
“……我没有家人了。”她哑着嗓子低声开口。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正要开口,女孩的手机响了起来。
“余生。”民警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念道。
女孩的眼神微动,睫毛跟着颤了颤,没逃过民警的眼睛,她小心地问,“阿姨帮你接好不好?”
余生气喘吁吁地赶来时,白依然仍旧坐在那,一动未动,两个民警在一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