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雷斯嘴唇之间溢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与此同时莫尔利斯塔终于搞定了那条裤子,手指顺着大主教的会阴摸到后面去了。穴口在完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也显得很柔软,莫尔利斯塔不太愿意想象这是意味着那种药物里含有可以松弛肌肉的成分还是意味着今天早上莫德·加兰刚跟她男朋友来过一发。
“摸摸他的腿根。”加兰指挥道,“希利亚德的腿可敏感了。”
她把这话说得不必要地甜蜜而富有暗示性了,拉米雷斯从牙齿之间挤出一声抗议——至少他估计希望那听上去像是抗议,但是不太成功——“莫德!”
“我爱您呀。”加兰笑眯眯地回答道,这声音听上去异常地真挚,于是对方哑火了。
莫尔利斯塔,在悲哀地发现自己也硬了的同时有点想要翻白眼,但是他明智地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而是直接把两根手指一起捅进了拉米雷斯的穴口。尽管他的手指上全是黏糊糊的液体,对方的身体也是柔软而敞开的,但是对方依然闷闷地哼了一声,抓在他军装外套袖口上的那只手收紧了。
于是加兰又说:“莫尔,你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
“你第一次上我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莫尔利斯塔反唇相讥道。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这话不太得体,纵然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怀特海德还是拉米雷斯,都知道他和加兰在军队的时候滚上床过,但是现在提这茬除了让大主教的羞耻心再上一层之外可能只会让怀特海德火冒三丈。
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沉默地帮大主教脱掉了裤子,那件沾着写体液的衣物滑到地板上去,而拉米雷斯身上其他部分都算是完完整整的——神父常服的下摆已经被莫尔利斯塔推到他的腰间去了,在那些黑色布料的堆叠映衬之下,他的腿显得非常、非常的白,同时也让他赤裸着的下身显得异常的……暴露且脆弱。
这一刻莫尔利斯塔真的挺庆幸自己提前蒙住了拉米雷斯的眼睛,这场景还是不要让他亲眼看见比较好。
然后,他用没弄脏的那只手摸了摸拉米雷斯的额头,热度没有要降下来的意思,看来还是得做到最后一步——莫尔利斯塔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然后伸手去拉自己的裤链。
他想把伊莱贾·霍夫曼从棺材里挖出来再烧一遍。
……或许还得加上加兰,因为他清清楚楚地听见这人在他把那玩意掏出来的时候吹了声口哨,大主教是怎么养出这种小流氓的?!
他瞪了一眼那家伙,对方用同样无辜的目光望回来。然后他干脆放弃了,转而对拉米雷斯说:“您确定要这样做了吗?”
大主教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莫尔利斯塔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捞起拉米雷斯的膝弯,小心翼翼地进入了他高热的身体。
曾几何时,拉米雷斯以为自己习惯了“性”。
实际上他今天早晨还是这么想的,今天早晨莫德·加兰用一个深喉非常蛮不讲理地唤醒了他,然后把一个中号的按摩棒慢慢地捅进他的身体里去。
这个事实让教皇听了都会心肌梗塞,历任圣徒知道真相之后会从坟墓里气得爬出来。以至于拉米雷斯简直要相信自己没死于之前发生过的一些列事情,绝对是因为上帝对他的未来还有什么更加可怕而残酷的安排,要不然像他这样干出那种事的神父简直没必要活到现在。
所以话说回来——他或多或少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性”了,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并不是如此。
在莫尔利斯塔进入他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疼痛,没有酸胀的感觉,一切都被巨大的、碰碰的心跳声掩盖了。在这一瞬间他在茫茫的黑暗之中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慌,他完全被这感觉俘获了,以至于没感觉到其他任何东西。
他的手发着抖抓住了对方手臂上的衣料,因为这一瞬间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意识到了那不是加兰——身体上最为直观的感受打破了之前努力做好的层层心理建设,最终直达核心——不是加兰纤细而有力的、带着茧子的手指,不是她用掌心稍微焐热了的塑胶玩具,进入他身体的那部分是活着的,有皮肤的柔软,带着人体的热度,属于另外一个人,而——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瞬间有点过度呼吸,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发出了什么声音,下一个唤醒他的动作是小心翼翼地落在他颧骨下面的一只手(当然,并不是加兰的手),还有莫德·加兰的声音。
“希利亚德,”加兰很轻柔地叫他的名字,稍微停顿了一两拍的时间,然后,“希尔。”
然后拉米雷斯发现自己似乎找回了他的声音,他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然后沙哑地对奥勒留公爵说道:“抱歉。”
“……我觉得不应该您对我道歉。”莫尔利斯塔无奈地说道,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说:“我需要帮您把这个摘掉吗?”
他指的大概是蒙在他眼睛上的领带,拉米雷斯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指犹疑地在那布料的边缘停留了一秒。拉米雷斯停顿了一下,然后说:“还是不了。”
莫尔利斯塔似乎是有些想要叹气——在他把阴茎埋在别人身体里的时候,他的这种情绪显得特别怪异。但是他还是说:“但无论如何,我们得继续了。”
这话说得倒不错,因为拉米雷斯身上真的很烫,他整个人因为发热而晕晕乎乎的,感觉有点像低血糖。而莫尔利斯塔小心地、足够温和地移动着身体,直到一道尖锐的快感刺穿了他。
那种药物的作用如此轻易地违背了他们的意志,纵然心智多么坚定,肉体都是如此的脆弱而容易堕落。颤栗如同热浪缓慢地沿着他的脊柱爬升,对方带来的鲜明的触感如同黑夜里的火花噼啪作响——拉米雷斯更希望落在他身上的能是加兰的手,可惜此刻都不是,但是这双手却如此奇异地了解他的偏好,正是因为那道声线如同粘稠的沼泽在天幕身边流淌——莫德·加兰的声音像是一种指引,黑暗中引领着他的一条线,让他不至于滑落到快感的深渊里去。
那多可笑啊,他一向鄙视逃避,但是此刻却真心诚意地庆幸莫尔利斯塔选择用一条领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加兰的声音甚至像是包围着他了。那嗓音里某些甜蜜而致命的东西正在逐渐淹没他,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颤栗的颤抖,拉米雷斯甚至不太清楚此时将他逐渐逼向高潮的东西是药物作用、莫尔利斯塔的动作还是家里的声音,或者那些都不重要。
唯一会触及他底线的部分在于,此刻加兰正轻声细语地向莫尔利斯塔描述应该怎样在床上搞他,声音平缓措辞严谨,简直像是在读说明书,这个发现让他的面颊烧起来。
况且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清清楚楚地知道怎样的动作、如何一个轻柔的抚摸就能让这具躯体有什么样的反应,就好像她深知如何操纵一架精妙的乐器。
“现在,你可以慢一些、再深一些。”加兰正说着,坦然道好像不是在谈论类似的事情,“然后——”
她其实不必说然后会发生什么,因为大主教的身体正在过量的快感之下试图蜷缩起来,莫尔利斯塔借着自己力量上的优势压住了他的四肢,瓦解他的挣扎——那也是一件加兰不会做的事情,究其根本是加兰的身高比他矮上许多,而莫尔利斯塔与他的身高相仿。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入侵的感觉更加清晰,某种比他更加强大而且绝不会退让的东西正在凿开他的身体,那是加兰不会做的事情。
虽然加兰经常充满坏心眼而且黏人,但是在情事上她大体是温柔的。或者对于她来说拉米雷斯身上充满着许多她曾经差点失去的东西,所以她总是格外地温柔。
但是此刻并非如此,高潮的来临是汹涌且蛮不讲理的,拉米雷斯不知道自己是尖叫出声还是喊了加兰的名字,总之他如同离水的鱼一般颤抖着,精液喷溅在自己的小腹上和——被蒙住眼睛的另一个好处是,他真的不必看莫尔利斯塔把任何液体从他那身笔挺的军装上擦掉,他不认为自己真的冷静地面对这个画面。
那位公爵泄出一两声足够隐忍的喘息,总体是安静无声的,这与一般人与他留下的印象大相径庭。但是当时拉米雷斯没注意到这个,他躺着,眼前依然一片黑暗,胸口起伏不止,就在这个时刻,他听见了加兰的声音。
“希利亚德,”她温和地说道,不知道怎么拉米雷斯也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你做得很好。”
加兰在莫尔利斯塔千番保证他们两个除了有点尴尬之外都没事、拉米雷斯的发热也得到了缓解之后关掉了控制室里的屏幕。在一段时间情绪紧绷之后她感觉到略微有点头疼——然后就在转身之后看见了一样紧绷的怀特海德·兰斯顿。
这位先生背对着加兰看前方传来的一系列文件,要不是加兰实在太了解他了,而且一眼就看见了对方动作紧绷脊背僵硬的样子,她还以为对方真的对发生了什么都不在乎、也完全没有看一眼呢。
怀特海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没好气地问道:“都解决了?”
加兰扫了一眼怀特海德的下半身,诚恳地说道:“我看还有些部分没全部解决。”
怀特海德:“……”
然后,这位最让科尔森省心的成员之一慢慢地、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干巴巴地说:“莫德,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
但是加兰要是真听他的话才有鬼呢,她哈到地笑了一声,挑衅似的向怀特海德眨眨眼睛,然后问:“所以说,你觉得到底是你前男友的活儿比较好,还是我指挥得比较好?”
怀特海德·兰斯顿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坚定地向加兰竖了个中指。
莫德·加兰爬进救护车的时候,拉米雷斯正在输液。
等到技术人员们终于搞定了黑客攻击、打开了那扇该死的门,门里的两个人都是衣冠整整的,甚至连拉米雷斯的热都退的差不多了,但是出于保险起见,到场的医护人员还是给他挂上了点滴,据说是加快新陈代谢、促进药物排出的。
莫尔利斯塔不在——幸亏他不在,拉米雷斯觉得自己要再坦然地面对对方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纵然莫尔利斯塔肯定不在乎,他更年轻的时候可是有一周每天都带不同的床伴回家过夜的好名声的,他自然能做到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要不然世界上就没几个他能正常面对的人了。
而加兰就是在这个时刻爬进救护车的,车外警笛声响成一片,可能是警方正在把那几个落网的恐怖分子抓走。由于事发在弗罗拉宫,外面还时不时有一队队的士兵跑过去。而加兰进来的时候,衣襟上还卷着夜间微凉的风的气息。她轻手轻脚地、猫一样不知道怎么就挪到了拉米雷斯的身边,双手无声无息地按在了他的膝盖上。
他们沉默着——拉米雷斯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好,他心中甚至没有太多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会活下去的(正如加兰所说,他的生命不只是属于一个人的),没有尴尬、悔恨或者痛苦,或者任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却没有真正从他的情绪中酝酿出来的东西。
加兰轻轻地凑过去,嘴唇慢吞吞地挨蹭上拉米雷斯的脖颈:正是最开始莫尔利斯塔碰过的地方。他有些无奈地任凭对方像是食肉动物一样在他颈间亲亲蹭蹭,就好像野兽嗅闻自己的所有物。他知道加兰无疑会把他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但是也不能说她就全然不在意——在某些细枝末节上,她依然有些奇怪的占有欲。
就如同她要求莫尔利斯塔不许吻他一样。
拉米雷斯感觉到对方慢慢地把嘴唇贴在了他跳动的脉搏上,就好像隔着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啜饮他的生命。拉米雷斯伸出手去环住加兰的肩膀,慢慢地圈紧了,在这一刻,他听见对方问道:“你没事吧?”
拉米雷斯又把手指收拢得更紧了一些。
“只要有你在就全都没问题。”他回答道。
注:
①副标题黑体字来自《奥德赛》第八卷 。美神阿佛罗狄特与战神阿瑞斯通奸,阿佛罗狄特的丈夫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知道后,设置了一个机关,用罗网在二人通奸的时候把他们网了个正着,并且叫来众神围观这件丑事。
这件事引出了文中阿波罗与赫尔墨斯的问答,阿波罗问赫尔墨斯:“赫尔墨斯,宙斯之子,引路神,施惠神,纵然身陷这牢固的罗网,你是否也愿意与黄金的阿佛罗狄忒同床,睡在她身边?”
然后赫尔墨斯回答道:“尊敬的射王阿波罗,我当然愿意能这样。纵然有三倍如此牢固的罗网缚住我,你们全体男神和女神俱注目观望,我也愿睡在黄金的阿佛罗狄忒的身边。”
②莫尔利斯塔和亚伦出自同一个外祖母,算是四代以内的旁系亲属,按照霍克斯顿法律甚至是可以结婚的。
【直到最后审判把你唤醒】
2018年6月23日
直到最后审判把你唤醒
[是这一切奄忽浮生的征候,把妙龄的你在我眼前呈列,见残暴的时光与腐朽同谋,把你青春的白昼化作黑夜;为了你的爱我将和时光争持:他摧折你,我要把你重新接枝。]
科尔森板着脸把手中的报纸抛在加兰面前,阴恻恻地扫视了她一眼。
“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感情生活,莫德,”他干巴巴地开口道,“但是我真心希望你以后搞出这种新闻之前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加兰面无表情地站在她的顶头上司的办公桌前,低头扫了一眼报纸,报纸是弗罗拉本地最有名的八卦小报,报纸的记者们的德行基本上可以称作是里奥哈德·施海勃第二。现在,报纸上用耸人听闻的巨大黑色字体写了这么个标题:
《弗罗拉大主教疑似与妙龄女子同行,姿势亲密?》。
——下面附的是一张糊成马赛克的图片,图中显然是拉米雷斯枢机和一位看不清脸的女士;他们两个走在街道上,绝对没干任何伤风败俗的事情,硬要说的话,他们两个确实是手牵手的。
“牵个手也能被称作‘姿势亲密’吗?那当年拍到莫尔利斯塔在弗罗拉宫花园里跟小姑娘野战的那个记者是不是应该自挖双目了?”加兰质疑道,“我们现在难道还生活在封建社会吗?”
“拉米雷斯枢机是位红衣主教。”科尔森板着脸指出,他今天又要被加兰气得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