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过这件事,这部剧倒是增加了不少曝光量,新选定的角色是个童星出道的老戏骨了,年龄和李迦明差不多。
剧版一播,凑CP的粉丝们突然发现,李迦明真的和谁都能搭出一股CP感。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百搭,经典永不过时。
苏粟笑了起来,这个看起来柔和,心思细腻的要死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啊。
她突然想起《廊桥遗梦》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我只能试着在心灵深处紧紧的守护着你。”
她最先开始想的,不过是让他红,可现在,她的确是想守护他的。
站在他身边,为他战场驰骋都心甘情愿。
眼角笑意加深,她掏出手机给李迦明发了一个信息:
——李迦明,我给你放两天假吧。
没多久,那边回了信息过来:好啊。
后面还跟着一张调皮的笑脸,苏粟瞬间觉得很安心,没有哪一刻能比得过此刻最最轻松的感觉,就好像卸下无数重担一样,可以长舒一口气。
他问:“你想去哪?”
苏粟不知道,反问他想去哪?
李迦明说:“你家。”
因为这句话,苏粟大晚上把整个房子都收拾了一遍,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她想到了什么,跑去房间把衣柜里的小青桔床单被套抱出来换上,看这被面上的小青桔她突然笑了起来,有点想李迦明了。
小暑
飞机落地湘城的时候,正好是日落时分,站在停机场上正好能看到西边的火烧云,一片热烈的绯红映照在机场的玻璃上,刺得眼睛有点疼,七月的风带着一股燥热的情绪,吹在脸上都能流层汗。
苏粟抬手挡住眼睛,在原地静呆了两秒,李迦明揽过她的肩膀有点担忧的问:“怎么了?不舒服?”
苏粟摇头,推开他的手径自往出口走,李迦明在后边快步跟上,伸手要牵苏粟的手被她躲开了,“李迦明,这是外面!”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给李迦明压低帽子,眼神警告着,别太任性了。
李迦明噤声,乖乖跟在后边,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跟着苏粟出了机场。
一出机场,迎面一股热风,整个空气给李迦明的感觉就是盛夏日坐在火炉边烤火一样。他抽出一把扇子扇了扇,也没凉快到哪里去,突然间好像就明白苏粟为什么不肯回来了。
这鬼天气,跟火焰山没区别。
苏粟伸手拦车,李迦明赶紧跳上去,一阵清凉感差点把李迦明感动哭了,他扇着扇子长吁一口气:“舒坦~”
苏粟用家乡话和司机说了个地址,车子便飞奔了起来,一个冲劲李迦明的身体直往后倒,余光瞥见一旁稳坐如山的苏粟,他抓稳扶手叹道:“师傅,咱们慢点开,不急。”
师傅应了声速度却是一点都没降下来,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江边停下,一下车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这和在机场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世界。
江边风大,傍晚时分出来散步的人多了去,附近还有个大广场,打陀螺的老大爷鞭子一扬,清脆一响给了李迦明一种终于落地了的感觉。
怎么讲呢,就是突然觉得生活变得很真实,很普通,很平常。
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身后是一群平凡又普通的人,没有人会刻意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他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本来也是个普通人,偏偏要往娱乐圈里扎堆,现在还要感叹一下世事变幻莫测。
真是毛病。
苏粟走了两步发现李迦明没跟上来,回头喊了声:“走了。”
李迦明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真厉害。”
“什么?”
“我说那个打陀螺的大爷,真厉害。”李迦明往身后指着正在打陀螺的大爷说开玩笑说:“我敢打赌,大爷要是再年轻几十年,往娱乐圈里一放准能火。”
苏粟被她逗笑了,斜睨他一眼说:“你当人人跟你一样,没事就想火啊?”
李迦明无奈,“某人说一定会让我红,还说今年一定会让我拿下最佳男演员呢。”
苏粟拉住他的手过马路,一边看车一边说:“某人还说要给我涨工资呢。”
李迦明笑了,掌心紧扣她的手,问:“嗯……要不要买点什么上去?”
“什么?”
李迦明指了指一边的水果摊说:“就这么去你家,不买些东西不合适呀。”
苏粟走到水果摊前,老板正在切西瓜,见来客人了笑着说:“随便看看,今年西瓜特别甜。”
苏粟笑着问:“西瓜多少钱一斤?”
老板指着面前的麒麟瓜说:“四块六,不讲价,不红不甜你随时来找我。”
苏粟笑,挑了两个大的瓜让老板装起来,又指向一边的荔枝和哈密瓜问:“这个呢?”
“哈密瓜八块八,荔枝八块。”
“甜吗?”
老板随意切开一个哈密瓜,拿牙签给苏粟戳了一块,苏粟递给一旁的李迦明说:“尝尝。”
李迦明顺势咬下去,一股清甜的味道让整个人都变得清爽了,他点头,“甜。”
苏粟又给他剥了颗荔枝,他就着她的手咬下去,眼睛弯成月亮,“真甜。”
苏粟笑眯眯地对老板说:“老板,你这一箱荔枝我都要了,哈密瓜你看着我给我挑几个装箱子里。”
老板见人这么爽快,忙打开一旁的冰箱,里面还冻着一些葡萄,他笑着推荐到:“美人指,可甜着呢。”
苏粟挑眉,看着李迦明说:“装箱。”
“哎,好咧。”老板利索的装箱,不一会儿三个箱子就堆在李迦明脚边,苏粟扬起得意的笑容:“够了吗?够了就结账跟上来。”
李迦明扶额,哭笑不得,付完钱小声问老板:“老板,你们这边女婿见丈母娘有什么规矩吗?”
老板两眼一眯,瞬间明白过来,他笑了两声说:“会打麻将吗?”
李迦明挑眉,果然全世界的妈妈们都喜欢打麻将。
“丈母娘一般不上桌,她的亲朋好友会上桌,你把这些人哄开心了,丈母娘也就开心了。”
???
这什么规矩?
“女人嘛,都喜欢比晓得吧。”老板小声传授经验,李迦明如梦初醒,连连道谢,临走前老板还送了两个苹果给他。
李迦明跟着苏粟进了小区,本来就热的天气还拎着三个大箱子,此刻正汗如雨下,苏粟在一边好以整暇地扇风,时不时来两句:“唉,怎么这么热,太热了!”
听的李迦明直咬牙,但一想到这是来见苏粟的家人就算了,总不能给未来岳父岳母留个不好的印象吧。
电梯来了,苏粟走进去摁了八楼的楼层,李迦明跟上去,有点紧张地问:“等下,我,我要做些什么吗?”
“什么?”
李迦明清了清嗓子,对着电梯里地镜子弄了弄发型,问:“我等下见到你爸妈,我要做些什么他们会比较喜欢?”
苏粟抬手给他擦了擦汗,嘴角牵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嗯……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带男朋友进过门。”
本来李迦明还紧张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就不紧张了,反而在心里给自己放烟花,劈里啪啦的震得他有些飘飘然。
八楼到了,苏粟掏出钥匙开门,李迦明赶紧拦住她的手,脸上有些不自然地问:“等下,你再看看我,我……我状态还行吧,你爸妈不会不喜欢我这种长相吧?”
苏粟仔细看着他,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她伸手在他脸上揉了一把,好笑的说:“嗯,没什么问题的。”
“那就好。”他松开苏粟的手,算是松了口气。
苏粟掏出钥匙开门径自进屋,李迦明还在门口盘箱子进门,一抬头就扬起招牌式的笑脸,打了半天的腹稿一句都没说出来,笑容僵在脸上慢慢化为疑惑。
苏粟正在扯沙发罩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微微有点嫌弃:“蛮多年没回来了竟然积了这么多灰。”
李迦明一脸问号脸把整个房子都转了一边,大概九十平米的房子,虽然家具俱全,但一块块白布蒙着,一看就是长久没人打理的样子。
“不是说去你家吗?”他走到客厅对正在拉窗帘的苏粟问到。
苏粟打开阳台的窗户,一时间视线变得明朗了许多,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
她进来开灯,听到李迦明的话,她双手一摊,有点耍赖的说:“没错啊,这就是我家啊。”
“?”李迦明捏了捏眉心,被气笑了:“我是说你的家,你爸妈都在的那个家。”
苏粟不说话,走去厨房检查燃气和水,李迦明跟在后边等她的回答,可苏粟自顾自地忙着,一会儿去洗拖把拖地,一会儿去洗抹布擦桌子,一会儿又跑去房间铺床,李迦明跟在后边搭把手,等到所有事都忙完了,两人瘫坐在客厅的沙发才听见苏粟的回答。
她一边点外卖,一边问:“为什么想去我家?”
李迦明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想去啊。”
“为什么想去?”
李迦明觉得她这话问得有点不对,他一脸沉思地问:“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你家呢?”
“还不是时候。”苏粟提交订单看向他,被他一脸认真的模样震住了,她放下手机回以同样认真的表情说:“李迦明,在你没有达到想要的高度时,我们的恋情就是绊脚石。”
“我在努力平衡事业和爱情的天秤,在努力平衡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你能明白吗?”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湿湿的,带点甜甜的水汽,江边霓虹万里,倒影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李迦明突然觉得此刻的苏粟就和着江面的波光一样,带着些不安却又光芒耀眼。
他轻声问:“你怕吗?”
苏粟摇头,“没什么好怕的。”
“我们公开吧?”
苏粟看着他的左脸牵出醉人的酒窝,他是个微笑唇,只需轻轻一勾变能释放温柔的笑意,她早就醉在这笑意里,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李迦明发问了。
苏粟低下头,选择逃避:“我去放热水,太热了。”
大暑
苏粟的离开让李迦明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没缓过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着急了。
苏粟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就像一块块石头一样,闷声砸进心里,她对李迦明的这份感情太小心了,出门在外恨不得当陌生人。
她撑着洗漱台,给自己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刻害怕。怕什么呢?怕自己成为李迦明的绊脚石。
她突然想起去年过年前李迦明来找她,对她说,我喜欢的人是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她当时窃喜过,因为她觉得全世界只有她能做到。可是当关系更近一步的时候,她突然怕了起来。
他问她怕不怕的时候哦,她摇头,其实心里已经悄悄滋长恐惧了。
她说她会为他扫除一切障碍,可如果这个障碍是自己呢?
她没办法再深想下去了,于是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面盆里,不过片刻就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她睁不开眼,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憋气已经达到了顶点,甚至能感受到全身的毛孔都在扩张拼命吸收氧气。
她猛地抬起头长吸一口气,是得救的感觉。
她平静下来睁开眼,视线与李迦明碰撞,她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水滴顺着头发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看着他淡淡的目光中散发出点点哀伤,看着他的嘴角嘴角扯出一点微笑的弧度,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她,从身后抱住她,那拥抱似乎满怀悲伤,以至于他说出来的话像利刃一样扎进她的心里。
李迦明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镜子中与苏粟对视,他问:“苏粟,和我在一起你感到窒息是吗?”
不是的,她摇头。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讲道理,告诉自己和你走在一起也不用太担心,即使有一天我会让你止步不前,我也要相信自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李迦明微微叹息,在她耳边轻说:“苏粟,你不真诚。”
“我说过,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苏粟摇头,眼里已有雾气上升,李迦明轻笑道:“我再问你一遍,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怕了?”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在热气腾腾的洗手间里被雾气掩埋,可那叹息的语气却随着这个热气缓缓升腾。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害怕,怕她给自己负担太重。这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