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她站在厨房,推拉门的边缘,靠着门框朝里面看,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把碗和筷子拿一下。”
傅时浔没有拒绝她,反而指派了点小任务给她。
阮昭欣然接受,从他旁边过去,弯腰去拉抽屉,她在这里吃过饭,知道他家里放碗的地方,谁知她碗还没拿突然站直了身体,原本正拉上层柜子的傅时浔,伸手挡在她头顶,将人往自己怀里拉。
“小心。”傅时浔低声道。
阮昭抬头,望着她头顶的人,他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着急。
旁边的锅里正滋滋作响,巨大的声音掩盖了彼此的心跳,直到阮昭说:“你应该叫我一声,提醒我。”
傅时浔嗯了下,应道:“嗯,下次一定叫你。”
阮昭反问:“我叫什么?”
傅时浔怔愣了下,明显是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淡然一笑,试探的问道:“阮昭?”
他怀里的人果然摇了摇头,否决道:“不是。”
“那要叫什么?”这会儿锅里的东西正煮着,但傅时浔耐着性子陪她玩。
直到阮昭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柔软而如水蜜桃般晶莹剔透又嫣红的唇瓣,微微启合,吐出两个字:“宝贝。”
叫我,宝贝。
傅时浔眼睫微垂,一动不动,连眨眼的频率都极缓极缓。
当这两个字,出现在他耳畔时,他脑海里绷着某根弦,像被轻轻扯了下,并没有立即崩断,而是反弹出嗡嗡的声音,脑海里全是她柔软的声调。
傅时浔含住她的唇时,阮昭被迫仰着脖颈。
她以为这个吻是对她的回答,可是他的舌尖并未探进来,反而贴着她唇瓣的唇齿,缓缓微张,他开口的动作,几乎通过嘴唇清晰而明确的传递给了她。
她耳畔听着他的声音,嘴唇感受到他吐字的动作。
都在清楚的跟她说着两个字。
“宝贝。”
第四十九章
过了十一月,整个北安瞬间就如同被拉进了初冬,清晨树梢上永远挂着一层银霜似得,浅浅的一片水光,伴随着微风,凉的入心。
城市边缘的郊区,这一片待改造拆迁的老民区,从几年前开始,家家户户门口都画上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只可惜岁月流逝,墙壁上那个鲜艳如血的拆字,也早已经脱落了原本的生机,变得黯淡而又死气沉沉。
郊区的老住户里面,有条件的人,早已经买了新房搬离这里。
时间长了,这里居住着的要么是后搬过来的,要么就是外地来的打工者,说一句鱼龙混杂并不为过。
清早上班族和上学的孩子,一通杂而乱的吵嚷过后,巷子里显得格外安静。
直到一处民房的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中年男人头上戴着顶帽子,垂眉耷眼的从门里走了出来,习惯性的外巷子外走,身上染了一夜的酒气和烟味,混杂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中年男人也不在意,只管往巷口走去。
在巷子口那里,有家早点铺子,肉包子一块钱一个,皮大馅儿薄。
男人已经连续吃了好些天,虽然有些腻歪,却还是每天都光顾。
昨个他喝了大半宿的酒,这会儿算是起晚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等他快走到巷口,也不知怎么是心里有感应还是下意识的动作,抬头朝巷口看去,不知何时,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薄呢外套的女人,一头蓬松而又柔软黑色长发,不远不近站着,在这个刚下完雨的清晨,犹如自带一圈雾蒙蒙的烟气。
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将巷子里的路都打湿了,经年积攒的泥土,这会儿全成了湿乎乎的泥水。
巷口那个过分漂亮的年轻姑娘,跟这样芜杂糟糕的环境,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中年男人瞪大眼睛望着,就听对方淡然一笑,冷冷清清道:“刘老板,你真是会躲,让我好一顿找。”
“昭小姐。”这个称呼,还是刘森跟阮昭家里那个保姆学的。
这样的称呼,既显亲近,又体现恭敬。
他对阮昭一向是上杆子求的态度,毕竟顾一顺顾大师的关门弟子,圈里不知道多少人捧着画,想要找他修复呢。
刘森这会儿是丧家之犬,见着熟人不仅没有一丁点欣喜,反而惊恐无比的问道:“你找我干什么?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哪次找你修画,我可都是出了比别人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