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敬之深吸气,但一开口,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昭昭,你承认吧,你这么关注我,其实就是在偷偷暗恋我吧。”
阮昭嗤笑:“这句话,你可以当面跟我说。”
看她不锤烂他的头。
“不好对我这么狠心,相信我,这个价格,除了我,没人会答应你。”梅敬之从床上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周围布置明显是酒店,还隐隐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
梅敬之伸手从床头柜,拿了一支烟:“待会我让人给你打钱。”
阮昭冷淡道:“椅子自己派人来搬走。”
“我更想你亲自送过来。”
阮昭只当没听到这句话,冷冷道:“挂了。”
“哎,别、别,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呢。”
“说。”
梅敬之早习惯了她对自己的态度,丝毫不在意,直接说道:“这不是快要到春拍会了,我们准备预热,提前开个会员招待酒会。我没有女伴……”
“不行。”阮昭毫不犹豫拒绝。
梅敬之无奈:“昭昭,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这样的人,藏在幕后太可惜了。”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只做修复。”
“行行,那我邀请你参加这个活动行吧,酒会里有不少大佬级别的藏家,他们手里很多收藏品,都想要找靠谱的修复师。”
虽然阮昭不喜欢应酬,但梅敬之说到这份上,她还是点头答应。
挂了电话,阮昭冲着云樘一笑:“五十万到手,这个月给你发奖金。”
古玩店就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云樘沉默不语。
“怎么不开心啊?”阮昭见他这表情,笑道:“你现在这也是要视金钱如粪土了?”
“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欠这个梅先生的情。”云樘如实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离那个梅先生远点。”
阮昭知道云樘对梅敬之,一直有些不热情,但没想到居然这么介意他。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要不是梅敬之,我不会有今天。”
阮昭初出茅庐时,实在是太年轻了。
年轻到让人不敢轻易,将任何贵重的古画交给她修复。
也正是那时,她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梅敬之,也正是由梅敬之牵线,她修复了那副宋朝的《采花仕女图》。
之后甚至安排阮昭,上了几本杂志,什么出身于文物修复世家,祖上乃是宫廷御用修复师。如今又拜在修复大师顾一顺的门下,是个不可多得且即将冉冉升起的文物修复天才。
她的名声乘风而起。
因此她与梅敬之之间有个约定,她绝不可与任何一家与梅氏嘉实有竞争的拍卖公司有联系。
“不会,”云樘盯着她,“哪怕没有梅敬之,你也依旧会成为最好的修复师。”
阮昭看着,轻笑起来:“谢谢你,云樘。”
但随后她看向窗外,这条古玩街,哪怕是工作日依旧热闹非凡。
“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安逸的生活。”
她绝不会,让自己再沦落回最初的模样。
*
周六,北安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宴会厅,这里正在举办着一场品鉴会。
奢华而瑰丽的宴会厅,早已经站满了宾客,宴会厅中间那盏水晶吊灯,散发着安静而明亮的光线,整个厅里亮如白昼。
这里受邀参加的人,都是嘉实拍卖的VIP客户。
这样处处奢华的酒会,才能彰显他们的身份,要不然每年巨额会费,岂不是白交。
阮昭是在宴会快要开始时,才姗姗来迟。
不少人已经落座,这次虽然是酒会,但也是个私下品鉴会,据说会有好东西出现。
当她出现在门口时,梅敬之的助理立即迎了上来:“梅总,让我在这里接您。”
阮昭轻轻颔首,跟着对方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