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因为经常给寺里捐钱,所以总能得到主持格外的关照。
因此就认识了傅家那位老太太,老人家偶尔过去,身边总会跟着一个高挑清瘦的少年。那个年纪的少年,哪有那个耐心陪长辈烧香拜佛。哪怕是秦雅芊也是每次她爸妈利诱,才愿意去一趟。
可他却不一样,安静坐在蒲团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明明那么疏离冷淡,却又想让人靠近。
这种沉稳安静的少年,是每一个青春期少女的梦想。
秦雅芊也不例外。
后来她在他们圈子里小心打探关于他的消息,关于他的事情,也一直有所耳闻。以至于后来连她妈妈都惊讶,她居然如此热衷去寺庙。
她一直将这份心心念念藏在心中,每每想起总会怀念不已,她以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毕竟那样的记忆,不管什么时候总不会褪色。
可他居然、竟然,连她都不记得了?
傅时浔听到这里,才淡淡道:“抱歉,没什么印象。”
只是他嘴上说着抱歉,神色却丝毫没有。
甚至还透着一种漫不经心。
这次打击,对秦雅芊来说,比上一个抱歉,来的还要激烈。
反倒是阮昭,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这会儿听的都有些不忍心了。
啧啧啧。
自以为的美好回忆,对方压根就不记得。
倒也不能怪傅时浔没心,毕竟他一向如此。
从来不会给别人多余的眼神,更不会给别人一丝误解的空间和机会,铜墙铁壁也不过如此了。
这男人,心够狠。
但她喜欢。
不过阮昭开心之余,也挺震惊的。
她震惊,是因为她也完全没认出,对方就是秦雅芊。
如今她再仔细看着这张脸,好像确实跟记忆中的那一张不太一样了,这让她想起前几天顾筱宁说的话,之前她还以为是顾筱宁说话夸张,现在看看,还真不是夸张。
只是这次阮昭的轻嗤,没再逃过傅时浔的耳朵。
他抬眸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阮昭淡淡的挑眉,没什么表情。
傅时浔皱眉,似乎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我这几年都在国外读书,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秦雅芊面前扯出一个笑容,算是给自己找补了回来,她抬头盈盈的望过来,轻声说:“我听说你现在在北安大学考古系当教授,我回国之后,也会在我爸爸的拍卖公司工作。”
“其实我们以后也算是同行,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能不能请教你啊。”
秦雅芊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
阮昭听着她这个拙劣的理由,心底一笑。
这理由没用。
“我是做考古的,跟你们的行业并不相关,你该请教的是那些鉴定古董的专家,”傅时浔虽然回答了,但眉心渐拢,看出来是没了耐心。
阮昭也一样。
她虽然知道这男人挺受欢迎的,但是有人当着她的面,勾搭他。
还是挺不爽的。
她懒得再听下去,准备直接开溜。
反正待会再找这男人算账。
阮昭直接从另一侧,绕了一大圈,才重新找到宴会厅的正门。
门口有人正在登记,阮昭将自己的请柬递了过去。旁边正好也有个年轻男人正在签到,在他看见阮昭的瞬间,眼前一亮。
“你也是来参加这个交流会的?”对方热情说:“我也是,我叫秦源,是文物修复师。”
阮昭淡淡点头,俯身签了名。
这就准备转身进会场。
那个叫秦源的人,跟在她身侧,问道:“你是做哪一类修复的?我是主要做青铜器的,但别的也会一点,学的挺杂的。”
阮昭今天穿的也不算隆重,一件雪纺汉制立领衬衫,款式简单大方,胸前的黑金字母扣乃是点睛之笔,让这样简单的衬衫都多了几分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