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的升高,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是云俭的嘴唇已经干渴得脱皮。他稍稍将天窗拉开一小条缝隙,让空气进到车内。
苏华浓挣扎着撑起来,将水送到他的嘴边:“是云,快喝一些。”
是云俭推脱。
苏华浓有些着急:“喝一些吧,你都很久没喝过了,就算是为了我,也要保重自己。”
是云俭这才小心地抿了一口水。
两人依偎在一起。
已经接近下午,距离他们昨日被困此地,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
周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或者车前来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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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求婚
车内越来越难受,两人的体力也越来越弱。
“浓儿,答应我,如果能从这里离开,嫁给我,好吗?”是云俭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苏华浓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小命都在狮子嘴边打转呢,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是云俭难得抱着她撒娇:“我不管那些,你只管回答我就好了。”
苏华浓没做声。这段时间,从是云俭跋山涉水去不语山找她,到患难时是云俭对她的呵护,将水和吃食都让给她,说不感动是假的。
是云俭英俊、专情、多金、能力出众,对自己也很好。只是这段感情开始得太过突然,她还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是云俭亲亲她:“慢慢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苏华浓红着脸点头,扑到他怀里,疲惫的容颜也掩不住动人的娇羞。
是云俭发出爽朗的笑声,他拿过绑面包的束口绳,在苏华浓左手无名指上绕了个圈,权当戒指。
“条件简陋,戒指先欠着,回去再补给你。”是云俭一脸宠溺。
苏华浓点点头,玩笑道:“我要最大的!”
是云俭笑着答应。
“嗷……”狮子的吼声再次传来。也许是尝到了昨日的人肉味,狮子又循着气息来到了越野车前。这一次,是一雄一雌,两只狮子。
两人脸色大变,只能用力抱紧彼此。
“哒哒哒哒……”远处传来一阵轰鸣,似乎是螺旋桨的声音,正朝这边飞来。
似是发现了越野车的踪迹,直升机绕着上空盘旋,似乎在寻找落脚地。
又听得“砰!砰!”枪声和狮子的吼叫,似乎击中雄狮,母狮仓皇逃离。
两人大喜。
苏华浓趴在窗边,看到直升机的降落带来巨大旋风,草原上的草纷纷扑倒。随后下来一队武装人员,最后下来的,是身着秘书套装的小蓝。
苏华浓靠在是云俭的怀里喜极而泣,总算等到了救援。
是云俭亲亲她,坏笑:“答应了我的事,可不能反悔了,是云夫人。”
苏华浓微笑,那甜蜜的笑意一直融进心里去。
他们打开车门,救援人员还准备了担架,见他们毫发无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小蓝着急奔过来,脸上尽是担忧:“老板,苏小姐,终于找着你们了!”她双目通红、面容憔悴,看得出为了寻找他们费尽心力。
是云俭拍拍她的肩膀:“谢谢你,小蓝。若没有你,只怕我和华浓已经葬身狮腹。”
有人在不远处发现了黑人加莫的尸骨和残缺不全的衣物,大家心里都很难过。几个基督教徒为他做了安息礼拜,小心带回他残存的尸骨。
一番周折,两人终于回到酒店,不过一天的功夫,恍若重生。
国外有记者来采访两人狮口脱险的经历,是云俭也大方地任由他们提问。只在随后,认真地告诉记者:“历经此难,我和苏小姐已经确认对方是彼此的灵魂伴侣,不日将举行婚礼。”
苏华浓妩媚一笑,表示同意。
此言一出,如炸开了锅,记者们纷纷恭喜他们,一面内心窃喜回去可以发个大新闻。
有了此次经历,两人虽脱险,到底没有了游玩的心情。在酒店休养了两日后,乘专机回到国内。
薇姐拉着她上下看看,还好,没有外伤,精神还不错,只是人有些疲惫,顿时长出一口气。
“是云先生也太不了解娱乐圈的规矩了,你们这么一宣布,工作的电话响个不停。”薇姐抱怨道,“什么时候办婚礼?”
苏华浓有些羞怯:“呃,我也不知道。”
薇姐拉起她的手:“华浓呀,你从来就很低调、懂事,自从遇上是云先生,所作所为和变了个人似的。这次真打算结婚了?”
华浓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薇姐,声音里带了些笑意:“嗯,真的。”
薇姐也替她高兴:“那就好。我瞧是云先生是个有主意的,对你也很关心。我在这里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永浴爱河。”
小助理酒酒也调皮地从门外探出个小脑袋:“华浓姐,我就等着你的喜糖咯!”
苏华浓笑着谢过他们,一室融融。
腾子越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越捏越紧,直到将报纸捏成一团。
“橡玉总裁与当红女星非洲患难,成功脱险后宣布好事将近”。
据报导的时间推算,他和梅若大婚的时候,苏华浓正在草原上历险,命悬一线。
他的华浓,竟然差点落于狮口!
好不容易看到他们平安的消息,是云俭说的话让他的心跌至冰点。
那个美好纯洁的女孩儿,真的要属于他人了吗?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腾子越拿起电话,约苏华浓出来见面。
“华浓,我们再见一面吧。”
苏华浓拿着电话,有些犹豫。
“子越,我听薇姐说,你和梅若前日在槟城完婚。祝你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腾子越捶床:“不要祝福我,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出来,我和你解释清楚。”
苏华浓听着话筒传来少年急切的声音:“子越,你既已结婚,就请好好对待梅若,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我们之间,也确实不便见面了。”
腾子越颓然:“华浓,就算我们只是朋友,也可以有一起喝茶、吃饭的权利吧。我看到小报上说,你也要结婚了,就当是我们之间,好好告别,好吗?”
“老地方,我等你。”腾子越说完,挂断电话。
苏华浓有些犹豫。她想和是云俭说一声,可他这两天早出晚归,行色匆匆,很是忙碌。
但是今晚,是云俭让她去江边的别墅找他。苏华浓看看时间,离晚上还有三个小时,尚且来得及。
她想了想,终于拿起大衣,开车出门。
所谓老地方,是在江边。苏华浓刚出道的时候,非常不习惯娱乐圈的规则。心绪烦乱时,喜欢在江边的大桥上看船来船往,浪潮翻滚。
也是在那时候,腾子越和她分析在娱乐圈的生存要点,为她出谋划策、加油打气。她能有今天的成就,腾子越也功在其中。
苏华浓走上桥,已经看到了腾子越的身影。他比以往更瘦,大衣在身上都显得有些晃荡。江边依然是旧模样,桥上桥下,各有各的繁华。可自己,再也不是从前因为前辈的一句重话就可以哭上半天的小女孩。
世间最残酷的事情就是物是人非。
听到脚步声,腾子越转过身,一眼看到了苏华浓。她把头发挽起来,作妇人打扮。少了小女孩的青春,多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她的眼睛依然灿若晨星,只是多了很多他没见过的爱意和温柔。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如此光彩焕发。
腾子越挤出一个笑容:“华浓,好久不见。”
苏华浓微笑,腾子越的脸颊都凹陷下去,和她记忆中天真浪漫的白净少年有着天壤之别。面色阴郁,看不出半点新婚的意气风发。苏华浓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好陌生。
“华浓,我和梅若结婚,只是权宜之计。自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你信不信?”
苏华浓不想作答。不管是她主动还是被动,她到底是和是云俭在一起了,到底是夺走了梅若的前未婚夫。现在腾子越又来想她表白,这样的骂名,她是在不想背第二次。
“子越,我已经和是云俭在一起了。你和梅若,也请好好的。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腾子越面露苦楚:“怎么可能不记得呢?你在这里哭过多少次,每次受了委屈,又在我怀里哭过多少次?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很感激过去有你的陪伴,不然,也没有我的今天。”苏华浓真诚地道谢。
腾子越甩甩头,眼圈都红了:“我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看他这样,苏华浓心里很难受。
“子越,我已爱上他人。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吸取眼前人。”
“我的眼里只有你。”
苏华浓见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肯听劝,只好转身离开。
腾子越一把拉住她按进自己怀里,语气近乎疯狂:“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已经和梅若联手,很快就可以搞垮橡玉,搞垮是云俭!你很快就能回到我身边!”
苏华浓推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爱你爱的发疯!为了夺回你,我不惜一切代价。很快,很快就要实现了,你等着我!哈哈哈哈!”说道最后,腾子越狂笑起来。
苏华浓忍无可忍,打了他一耳光:“我苏华浓是毫无感情的物品吗?任由你们夺来夺去!是云俭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就活该没有自己的心,只能任由你们摆布?!”
腾子越激动道:“是云俭夺我生意、抢走你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苏华浓疲惫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愿意找他做什么,都随你,就算是他欠你的。只是,别把我扯进来。只是,若你真的做出什么有违道德法律的事,后果请自己承担。”
腾子越见她为自己说话,仿佛又有了一线希望:“不会的,我算得万无一失,你跟着我,不会有风险。”
苏华浓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你是误会了。是云俭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想怎么对他,我不阻拦,毕竟他欠你在先。但我会站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面对。”
“你就那么爱他?就算他变成穷光蛋,你也不离不弃?”
“是!”
苏华浓坚定答道。一步步离开。她步伐踉跄,整个人有些漂浮。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好孤独!喜欢的小天使们,请留评,请收藏,谢啦~
第23章 车祸
是云俭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终于将江边华容苑顶层的Pent House布置妥当。
如梦如幻地白纱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轻轻飘荡,拉开即可将江景尽收眼底。
客厅简洁、敞亮,细节处颇具设计感,处处点缀绿植。华丽的衣帽间放满了按苏华浓的尺寸和喜好购置的衣服和名包。有一小格嵌入了保险箱,里面放置的是各种名贵的珠宝首饰。
至于卧房,则更是布置得浪漫甜蜜。大朵的海芋、玫瑰、绣球,简直是一片花的海洋。没有那个女人能抵挡眼前的诱惑。
是云俭甚至特意辟出两件婴儿房,一间粉蓝,一间粉红,堆满了玩具、娃娃和婴儿小小的服饰,可爱又富有童趣。
浓儿一定会喜欢,是云俭想。
他在卧房摆好了红酒,满心欢喜期待苏华浓的到来,他要认真给她求婚!
是云俭等了很久,很久。约好的晚上六点,直到七点,苏华浓还没有现身。
她很守时,从来不喜欢迟到,何况是缺席这么久。是云俭打电话给她,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他每隔一会便拨打电话,从来没有接通。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苏华浓是生他气故意的。这次,两人感情正是浓烈的时候,又刚经历过非洲的生死相依,她怎么可能不接他电话。
是云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迅速拨通了薇姐的手机。
“薇姐,华浓在工作室吗?”
薇姐一脸不解:“华浓今天在家呀。她没来过,怎么啦?”
“没事,我联系不上她。”
“那我帮着找一下,别担心。”薇姐挂完电话,吩咐工作室的人查查苏华浓的行程。
是云俭打开打火机,想抽烟,看看满室精心布置的鲜花,怕烟味惹来苏华浓不喜,到底忍住了。他拨弄着打火机,点亮,熄灭,点亮,再熄灭,小小的蓝色火焰在幽微的光线中跳跃。
他就这样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直至室内一片漆黑。
“滋——滋——”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华浓的回电,欣喜接过,却发现是薇姐。
接下来的几分钟,仿佛是他小半生里最难捱的几分钟。
“是云先生……华浓……出了车祸……她的车冲出了桥上的护栏,掉入江水中……”薇姐的声音沙哑,沉痛,说道最后,小声啜泣起来。一向被业界奉为“女金刚”的薇姐,从来雷厉风行、沉着冷静,此刻在电话那头哭得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
“不可能!”是云俭不敢相信,“薇姐,连你都纵着她来骗我……”他越说越慌,心也一直往下沉。
“对不起,是真的……救援人员还在打捞……”
“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
是云俭迅速下楼,他发现自己双手发抖,根本没法握紧方向盘。
“冷静!冷静!浓儿不会有事!就算她有事,她也需要你去救她!她在等你!她在等你!”他咬着牙,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驱车赶往江边。
江边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现场到了很多家记者,听说遇难者是苏华浓,更多的记者正往这边赶来。
跨江大桥上的栏杆被撞出一个大缺口,交警已设置路障,正在安排工人加快修补。
是云俭赶到的时候,吊机正在把红色的保时捷捞上来。车子只剩框架,被落差力和巨大的水压挤得变形。车尚如此,里面的人会是什么情形,光是靠想象,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虽然记者中有和苏华浓积怨的,见此情景,也不免心有戚戚。和她交好的记者,已经忍不住转身默默擦泪。
待车落地,警察上前查看,发现车里没有人。不用直面惨景,在场的人多少松了一口气,可也知道苏华浓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