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织开的门,青葱玉指搭在门把上。
何岂淮双手提着礼物,佳人映入眼帘。
身着烟雨蓝的奥黛裙,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晃眼得很。
屋外的晚风有些大。
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
直到齐瑶的招呼声传来,他才跟着何晖进了初家。
两家关系紧张,他进过初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晚之后,一切将翻天覆地地改变。
有时候认识并不是件好事,对于冤家来说,那简直是灾难。
何晖跟初哲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又是不会找话题闲聊的霸总,气氛一度尴尬。
丈夫不愿讨好,女儿需要保持矜持,齐瑶想到未来会成为首富,那些太太们不再小瞧挤兑她,浑身都充满热情干劲。
氛围被她掌控得死死的。
有人给面子,何晖顺坡下驴,将一本厚实的红本子掏出来递过去:“这是何家出的聘书。”
聘书是请何家有威望的长辈写的。
初若织亲眼看着齐瑶接了聘书。
这一刻,何家将她这个未婚儿媳定下来了。
她勾了勾唇,好奇何岂淮是什么心情,偷偷瞟过去,没成想被对方抓了个正着,赶紧移开视线。
少了分被发现的顾忌,何岂淮的打量越发放肆。
初若织坐在他对面,隔着不到两米,坐姿端庄,纱裙摆及小腿,露出那双皙白精致的脚踝。
高中校运会时,她扭伤腿,他摸过一次。
触感细腻如羊脂膏。
碰过一次就上瘾。
想独家占有。
第20章 就这么喜欢整我?
初家收好聘书,氛围回暖。
吉日良辰有很多,何晖询问结婚当事人想什么时候订婚与结婚。
从进屋到现在只打了招呼的何岂淮这时开腔:“净城冬天结婚太冷,我觉得明年夏天可以。”
“不行!”夜长梦多,太晚结婚的话,初若怕出变卦,“我觉得早点结婚好,婚礼一切从简就好。”
指不定何岂淮想要拖延时间反悔,她不得不防着。
何晖问她想什么时候结婚。
“订婚越早越好,至于结婚……”初若织瞎掰了借口,“明年春天,春暖花开,温度刚刚好,我很喜欢。”
这场婚事的主动权在初家手上,初父母视女如珍宝,肯定以她的意见为主。
何晖颔首,表示尽快问好良辰吉日,届时通知初家。
何岂淮敛着眸,浓长的睫毛挡住眼里的光亮。
有些事情,就需要激将或下点催化剂,才能水到渠成。
婚姻大事定下来,紧张的气氛略微轻松下来。
陈姨过来通知用餐:“晚饭做好了。”
晚餐备了十二菜三汤,荤素搭配齐全,色香俱全。
陈姨上菜前谨遵齐瑶的吩咐,将猪骨苦瓜汤转到何晖面前。
齐瑶已经喊何晖为准亲家了:“不要拘谨,随意吃,还有岂淮,怎么动筷子,是饭菜不合口味?”
以后就是亲家了,这关系适当要改善。
“饭菜做得很好……”何岂淮笑如甘露,披在身上的羊皮很有欺骗性。
初哲满脑子都是跟何晖的矛盾,积年累月数不清,完全没法示好,想着以后闺女帮他出气,脸没再绷紧。
何晖好长一段时间没在家吃过苦瓜,一是因为何家不吃外面买的蔬菜;
二是因为家里的厨师说共享果园的苦瓜一成熟,就被初家给摘了,完全抢不过。
何晖心里跟明镜似的,此时有苦瓜,他刚要盛——
初哲转动桌盘,将苦瓜全部捞起来放在齐瑶碗里。
碗里装不下,就放碟子上,堆成小山。
齐瑶囧笑着,手伸到桌下拧初哲的腰:“太多了……”
初哲龇牙咧嘴解释:“老婆你最近不是上火?多吃点苦瓜。”
何晖不动声色,那他喝汤好了,精华都在汤里,刚要盛——
初哲先一步抓起汤勺,给何岂淮盛了一满碗:“天热,岂淮也多喝点。”
何岂淮:“好……”
又给女儿装了一碗:“织织你也喝,别挑食。”
初若织看着快要溢出来的汤:“……”
陶瓷盘还剩半盘苦瓜汤。
初哲半喝半盛地倒进自己碗里,似不好意思望向何晖:“哎呀,苦瓜汤太美味,一不小心就没了。”
何晖假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故意两字咬得有点重。
初哲打了个饱嗝,胜利般笑了笑:“这个菠萝排骨也好吃,我给你盛。”
何晖不爱吃甜的,推拒:“不用客气,我自己来就好。”
“哪能?你们难得来我家,我得要照顾好,让你们宾至如归。”
何晖脸都绿了。
饭后,初若织帮陈姨弄饭后甜点和水果:“陈姨,待会我给何岂淮端甜品哈,你别端。”
陈姨将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都是我未婚夫了,还能害他不成?陈姨,我啥人你懂的。”
“好吧……”
何岂淮本来说不吃甜品,但她硬是要展示,何岂淮难拂她的热情,勉强点了份圣代。
“喏,你快尝尝……”初若织将圣代递给何岂淮,挤眉弄眼:“我都没给别人做过。”
何岂淮接过专享福利,总觉得有诈。
初若织也给自己做了份,自己咬了几口,催促纹丝不动的何岂淮:“你怎么不吃?”
九成有问题。
势成骑虎,他不得不吃。
全是糖做的吗?甜得他难抑地缩了缩肩膀。
她巧笑嫣然:“好吃吗?”
在外人面前,何岂淮永远都是礼貌优雅的,高情商回复:“你很有做甜品的天赋,进步空间很大。”
隔了会,他说想上洗手间。
别墅面积大房间多,齐瑶让初若织带他去。
初若织不情不愿走在前面,等远离客厅时,不满抱怨:“你家就在隔壁,憋一会会死呀?”
“不会死,但会憋出病……”何岂淮走在后面,声音清冽磁性,“另外,糖吃多了也会得糖尿病。”
“到了,你自己进去……”初若织一扭头,撞到何岂淮结实有力的胸膛,没想到他离这么近。
还没反应过来,何岂淮单手将她摁在墙边。
“干什么何岂淮?”她被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吓到,瞪大的狐狸眼水润灵动,“你想干什么?!”
她极力挣扎着,可何岂淮力气好大,单手就禁锢她双手,反剪在头顶的墙上。
她娇躯被迫向他靠近,若有若无摩擦着他滚烫的胸膛,能感受到衣料下面健美的胸肌。
他比她高一个头,宽肩窄腰,缓缓低头,声音贴在她耳畔处:“就这么喜欢整我?”
初若织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那圣代。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侧颚处,又痒又烫,男人滚烫的身子打乱她的冷静和淡定:“你想干嘛?何岂淮你不要乱来……”
从小到大,他欺负她还少吗?
何岂淮眸色渐渐暗晦,禁锢她双手的力度不自觉加重。
她声音婉吟动听,喊他名字时更是致命,长这么大,喊得最多的名字就是这个了吧?
“这圣代太甜,你也应该尝尝。”
看着圣代往唇边递来,初若织踢着腿挣扎,怒火中烧:“我不吃,你吃过的!何岂淮你走开——”
重点是她打奶昔时,将白糖全倒进去了。
走廊灯光柔,窗外柔和月光泻在男人括挺的脊背上,在初若织脸上笼了层阴影。
何岂淮心尖微动,咬了口圣代往她唇边送。
圣代被初若织拍落在地,大理石被溅出淡绿色的落花,她咬紧牙关以示抗拒。
何岂淮膝盖压住她乱踢的细腿,另一只手稍微用力拧了下她的柳腰。
她怕痒,惊呼一声,他趁机闯了进去,带着一股陌生的霸道和侵略。
圣代的甜腻霸占她整个胸腔,还有独属于他的味道。
后悔了……
她段位本来就不及他,干嘛去惹他?
初若织眼里起了层氤氲,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浓睫,扬手啪的一声甩在他脸上。
一切发生太突然,她根本没啥力气,打出去也是软绵绵的。
“何岂淮你……你不要脸!”
何岂淮用指腹擦了擦被咬破的上嘴唇,出了些血,不痛。
感触最深的是香甜。
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想象都柔软,令人上头。
“我以后会你是丈夫,亲一下怎么了?”
是呀,别说亲,就是再亲密无间也是合法合理的。
还是她选的。
他依然衣冠整齐,俊脸从容贵气,是不是惯犯?
这对她不公平!
何岂淮见过她的笑和怒,第一次见她委屈又拼命掩饰的模样,心底有些软又隐隐有些欢喜。
“是第一次?”
“我不想跟你说话……”初若织从他身边擦过,要回客厅。
在这待太久了,她不想被长辈发现,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他不疾不徐的嗓音。
“我私生活很干净,从没跟人乱来。”
他还是第一次自爆情况,跟平日欺负她时判若两人。
“没结婚前也不能耍流氓!”
现在恢复了力气,又没借口再扇他一巴掌,便宜都给他占了。
初若织觉得刚才那巴掌真的好浪费,肯定是被吓到了。
要是换了正常的战斗力,一个过肩摔完全没问题。
她张牙舞爪,在何岂淮眼里只是奶凶奶凶的。
上洗手间只是个幌子,何岂淮跟着她往回走,似无辜地提醒:“你嘴角,左边。”
初若织摸了摸嘴角,碰到一点融化的奶昔,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怕我爸妈知道你欺负我了?”
何岂淮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压低声音大言不惭道:“床事别跟长辈反馈。”
初若织脸颊爆红:“……”
这特么的算哪门子的床事?!
这种糗事她恨不得杀人灭口。
第21章 叫他哥哥;织织能有什么坏心思
初若织不想节外生枝,进客厅前拦着何岂淮:“你隔会儿再进来。”
要是换了平时,何岂淮根本不听她的话,至于今天……看她唇色嫣红偏肿,他哦了声。
初若织才走了十来步——
陈姨从储物室出来,看见站(躲)在梯栏后面的何岂淮,朗声关心:“准姑爷怎么不进去?”
初若织无语,加快速度。
齐瑶随口问了句:“怎么去了那么久?”
初若织坐在她身侧:“何岂淮踩到狗屎啦,我帮他清理花了些时间。”
“是吗?”初哲抢话,“肯定是骨奶乱方便,平日都很听话,今天怎么……唉……”
表面是在责怪骨奶,心里决定给骨奶加鸡腿。
“谢谢你……”何岂淮意味深长,抵在下巴的手背突然转了个弧度,拇指按了按唇。
这自然的动作不会令其他人想到什么,初若织脸一热,暗骂了不要脸。
“以后就是一家人,客气什么……”齐瑶摸了摸女儿的柔软的发丝,“你也别叫全名了,显得生分。”
赶紧融入何家,她的首富梦才能早日实现。
“我私下都不叫全名的。”
何晖从进初家到现在,就一直被初哲暗地打压,好不容易见他变了脸,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
“以前见你们打打闹闹,没想到关系不错,是怎么称呼的?”
初若织:“……”
何岂淮:“……”他倒好奇她怎么回答。
真特么的风水轮流转!
初若织瞥了眼何岂淮,只期望他别拆穿自己:“叫……叫岂淮哥哥。”
鸡皮疙瘩出来了!!
不动声色搓了搓胳膊,她低垂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完了,以后在何岂淮面前抬不起头了。
何岂淮比她大两岁,叫哥哥也合情理。
何岂淮脑子有几秒放空,还是成年后第一次听她这般软软地喊哥哥。
嗯,喊的是他。
这会轮到初哲脸绿了。
齐瑶好怕出意外,偷偷拉着他衬衫衣角。
初哲轰人了:“聘书咱们收下了,时间不早了,下次再聊吧。”
何晖神清气爽,果断起身走人。
人一走,初哲紧张兮兮问初若织:“你真的喜欢何家那小子?”
毕竟初若织刚才那模样那声哥哥,真像是陷入爱河的姑娘。
初若织:“没有,我平日都是喊他狗东西的。”
齐瑶:“……”
初若织:“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一洗耻辱,顺便给你出气。”
初哲这才放心,拍了拍她肩膀。
这会不到晚上十点,齐瑶让初若织在家里住一晚。
“好……”初若织抱着聘书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