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明天去。”
万奕铭领着相亲对象去花园,他去年移植过来的洋桔梗,全不见了!
这是家里遭贼了?
不对!
他拨了何岂淮的电话,热嘲吼道:“说好了摘几朵,怎么不将我花园也搬走?”
“几朵花显得不够诚意,我再请人给你种回去。”
相亲对象跟万家是门当户对,脾气高傲,以为被耍了,气得扭身就走。
“喂,等一下……”万奕铭心里一万匹猛犸象飞奔而过,“草!何三你给我记着!”
何岂淮摸了摸高鼻梁,并不知道对方在相亲:“兄弟,我俩的交情还比不上一把花?”
这特么的哪是兄弟?这是原告和被告!
早晚得被气死!
万奕铭挂了电话。
次日纳兰礼坐司机的车过来,却被门卫拦下,说不给进。
纳兰礼打电话质问万奕铭。
万奕铭也是个黑心肝的:“我根本就没种洋桔梗,何三骗你的。”
纳兰礼打电话骂何岂淮。
何岂淮听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话说他载着一车的花去初家,扑了个空。
初若织上午带着团队飞南区了,要拍申奥宣传片所需素材。
何岂淮跟同事换了班,买了机票跟着过去。
还将几万多朵洋桔梗空运过去。
……
承办奥运会是全国民众的事。
初若织必须在五分钟内,向国际奥委会展现出A国在各方面有能力且期盼举办奥运会。
她打算用时间线,将A国古老浪漫的历史和体育发展状况串起来。
为体育赋予文化厚重感,展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体育的热忱。
她提前在素材VR网里找满意的拍摄场地,敲定满意场地后再实地考察。
秋风萧瑟带着凉意,一丝阳光也无法刺破厚云层。
初若织一下飞机就去实地考察,考察完晚上十点多才回到下榻酒店。
八人饥肠辘辘,唉声叹气。
“我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待会还得点菜等待。”
大堂服务员却将他们引到一桌上。
“我们还没点餐呀。”
说话的是助理刘范童。
她生完孩子后,实在是舍不得初若织这搭档,跟着跳槽到雪梨平台。
其他七人望着满汉全席不敢上桌,直吞唾液:“你搞错了吧?这不是我们的。”
真要这么点,单位给的外出经费也不够吃一天呀。
八人话是这么说,眼睛都快黏菜上了。
“没弄错,这是初小姐的先生给您们点的。”
“我先生?”初若织指了指自己鼻子,“同姓搞错了吧。”
“没错,我请大家,快趁热吃吧……”何岂淮不知从哪里出来。
男人逆光而来,面如冠玉,气质卓绝,身材比例逆天。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的相关行程?”她像一只炸毛的猫咪,张牙舞爪。
“妈告诉我的……”他执起她柔夷,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嗓音徐徐道,“我怕你不要我,迫不及待想给你解释清楚。”
初若织一把拂开,稍微后退一步:“别以为我很好糊弄,我不吃嗟来之食,我团队也不吃!”
何岂淮凤眸一抬,示意她往后面看。
初若织一扭头——
刘范童撕了一根鸡腿往嘴里塞;
小王吸猪骨髓吸得贼响;
小陈极其丝滑地吐出小鱼鱼骨;
老孟两颊鼓起,嘴唇泛着厚厚的油光;
小谭吃了一筷子鱿鱼,眯起双眼倍儿爽:“初导,这鱿鱼快鲜掉眉毛了,快来吃。”
初若织:“……”
这群人可真是给她下脸!
初若织气得双肩一抖一抖,面色强装淡定:“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了,你们慢点吃,我回房间休息。”
她私底下亲和,团队其他成员也不会拘谨不适,笑着应好,还感谢何岂淮请吃饭。
“不客气,如果不够大家可以再点……”何岂淮将谦逊和审慎融入血液里。
旋即转身跟在初若织后面。
初若织腿没他长,出了电梯索性跑起来。
“织织……嘭!”
何岂淮鼻梁差点被门撞出血。
他不怕初若织打闹。
他就怕她现在这样,拒绝见面与一切沟通,令他无可奈何,无处可钻。
走廊灯光明亮,只有他一人,拍了拍门:“织织你先吃晚饭好不好?别饿坏了身体。”
“只要没死在你枪口上,我还怕饿死?”
她声音一向动听,宛若春日嬉戏的黄鹂声。
今日这话却隔空朝他心口狙了一枪。
男人浑身一震,脸色有些苍白。
是他没保护好她,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黑色记忆……
他的织织最终还是恐惧起他了。
第211章 本来不想从医的;生死未卜
初若织上次噩梦连连时,还是在初中被绑架后。
但凡骨奶晚点冲上来,她都会被炸成碎片。
第二次噩梦连连就是从养猪场回来。
其中一枚子弹从她脸侧擦过,就差一毫米就撞入她脸上!
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这辈子都可能忘不了!
何岂淮所有声音堵在喉咙里,像是卡了块寒冰,咽不下吐不出来。
搭在门上的十指好似有千万斤,最终徐徐垂下。
何岂淮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转身进了隔壁房间。
万物都是矛盾体,亲人感情最深,也最容易彼此刺伤。
初若织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重话。
仰头从猫眼往外面看,走廊早已空无一人。
她心里空落落的。
酒店房间一般备有一些保质期较长的小面包。
她实在是饿得不行,一连吃了六个。
面包太干,她被呛出眼泪,洗完澡出来,团队群里都在夸赞何岂淮:“初导,你先生很能处!”
显然,一顿饭就收买了七人。
初若织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以为自己丈夫是白衣天使,没想到扒了白大褂是将人逼进绝路的黑心资本家。
周宇文揪着她头发砸墙时,说:“一切都因果循环,他做了那么多恶,以后会不得好死!”
她以前从不信这种话,那时被枪顶着脑门时,怕了。
她想让何岂淮好好活着,陪她白雪覆头,哪怕他……在外面眼里真的是坏人。
何岂淮失魂落魄推开房门,卧室里撑满了洋桔梗。
这些花都是他搬上来的。
花瓣上的露珠早已蒸发,早已不似早晨那般傲立。
本来打算解释后,再将这惊喜送给她。
现实跟理想差距太大,还能怎样?当然是继续追。
他打了个电话,让人将这些洋桔梗做成干花。
手机里有几个院长的未接电话。
他拨回去……
院长敲打他今年调的班有点多,询问是不是遇到事业瓶颈或家里有事。
还让他以后少调班,否则不利于今年年底职称升级。
说实话,何岂淮并不想去争那些职称。
因为有副业。
对于普通群体来说,医生的确是高收入人群。
可他要的远不够。
不是他贪财,就拿生重病去医院来说,有钱跟没钱完全是天差地别的救治待遇。
虽然何家是首富之家,可谁能保证能富世世代代?
何晖有时会纵声色,保不准哪天翻船了。
靠天靠地靠爹不如靠自己。
任何事物感情都建立在物质基础上。
有了权钱,他才能站在食物链顶端,避免让织织未来有吃苦的可能。
纵然未来遇到挫折和苦难,他的织织依然可以挺直脊梁,无需卑躬屈膝。
当初他压根就没想走医学这条路,是学生时代偶然听到初若织跟朋友说:
“我不是个长袖善舞的,商圈多硝烟,我承受不住家庭破裂带来的苦难,如果可以,我希望找个朝九晚五工作的爱人,过简单低调的生活。”
那时他就想,等攒够了钱,就回归医生岗位。
可随着名下各产业的发展,很多事情已超出他的控制范围。
他在外面树敌太多,贸然脱身,上万计的人可能面临失业。
失业走投无路的人,最可怕,因为会报复。
最后还是礼貌回复了院长。
等工作人员将房间的洋桔梗运走,他才洗漱睡觉。
初若织在南区待了四天。
他就跟了四天,若即若离,绝不踩媳妇的炸毛高压线。
美食最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期间,何岂淮将七人的下午茶和餐点全包了。
为什么是七人?初若织有骨气,才不被一点吃喝收买。
她就像是一只刺猬,能容忍何岂淮隔段距离跟着。
一旦他靠近,她就将刺竖起来。
团队七人吃人手短拿人手软,趁着空隙就说何岂淮的好。
不是很夸张的彩虹屁,更容易涨好感。
初若织似乎不为所动,拍好素材后打算回净城。
她使了点手段,让团队虚扯了个航班。
将何岂淮甩后一步,初若织心头连日的阴云稍微见晴。
刚安静没几天,初家接到消息,初辛突然出事。
当地三甲医院没条件接诊,被紧急转到市中心的翰和医院里。
生死未卜……
第212章 叫老公就给;牛头不对马嘴
初若织听到消息时,正在去首都体育馆拍素材。
净城是国际大都市,错杂的干线上川流不息。
她光是拐弯就花了十来分钟,握方向盘的掌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小时候她每年过节都要回稻香村。
初辛再忙也会陪她玩,给她捣鼓各种农村玩具。
纵然净城气候不允许种植蓝莓,只要她想吃,初辛也要花重金种植:“我孙女还在长身体,千金难买放心与健康。”
有批发商再三涨价想收购庄园的杨桃,初辛大手一挥:“不差这点钱,我宝贝孙女爱吃,都留着!”
她小学初中成绩一般般,初辛从不吝啬夸赞:“我们家织织最棒,在我眼里就是第一名。”
在处处贩卖焦虑的时代,初辛给了初若织很多爱与鼓励。
等初若织长大后,纵然没有富三代的身份,她也有自信超越一般阶层实现更高的跨越。
因为何岂淮在翰和口腔医院上班,初若织去探过几次班,对线路无比熟悉。
医院内,初哲和齐瑶在手术室门口来回徘徊。
初若织扎进齐瑶怀里,鼻头酸胀,哽咽问:“爷爷好好地怎么就进急诊了?”
“我们不太清楚……”齐瑶摸着初若织柔顺的秀发,“织织别怕,你爷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在医院的时间总是走得很慢很慢。
何岂淮在隔壁楼值班,脱不开身,将上洗手间的时间挤出来给初哲打电话,询问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熄灭,门被推开。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要是再晚点送过来,人就没了。”
主刀医生是何岂淮二舅,自家人也会格外照顾。
他没有用「人就可能没了」这句话,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初家悬在喉咙的心稍微放下:“老人家平日坚持锻炼,每年按时体检,怎么就突然告危险?”
“是血栓从静脉血管里脱落,导致肺栓塞,进而引起病人咯血,呼吸困难近乎窒息。”
初家三口听得胆战心惊。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初辛一人住在乡下了。
初辛已经转移到病房内,浑身插着各种检测仪。
老人生病如腐木,苍老又脆弱。
初若织一直守在病床边。
晚上十点多,何岂淮风尘朴朴而来。
他今天接诊了四十多个病人,忙得跟陀螺似的,俊脸有些疲惫。
他还去食堂打了两份饭菜过来,初辛这个样子只能吃流食。
“织织,先吃饭吧。”
初若织坐在病床边,精神恹恹,并没搭理他。
何岂淮中午十二点被拉去给病人止血,下午一点多吃了几口饭又给突发意外的病人就诊。
饿到现在胃有点难受,他直接坐下大朵快颐。
麻醉过后,初辛醒来,一张嘴发现喉咙很干,说不了话。
“爷爷你醒了……”初若织激动地想拉他的手,却发现枯槁的手背插着管子,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眼泪哗啦啦地流。
何岂淮摁了铃,医生过来检查一番。
确定彻底脱离生命危险,初若织给回家休息的初父母打电话报平安。
本来初父母打算留医院的,但齐瑶得按时吃药,回了承袭印象。
初辛喝了些水:“傻孩子,哭啥,我这不没事?”
初若织轻轻抱着他,泪水浸染了病号服。
医生做完手术后还说,血栓脱落堵塞,严重时会直接猝死。
最疼她的爷爷差点就没了!
“爸已经让人去稻花村收拾你的日用品,以后好了就住承袭印象。”
初辛一听就急了:“年轻人身上或多或少有毛病,更何况我是老人。”
“谁家老人一个人在乡下生活?你想吓死你宝贝孙女吗?”